日期:2011-01-08 15:33:15
过四十分钟左右,老陈从足疗店里出来了,回过头和那个女人又调侃了几句后,女人笑着关上了门。老陈往停车的方向走,我起身跟在了老陈的后面。我看着前面这个有些臃肿的男人,我一向对胖人是没有任何主观偏见的,只是走在我前面的老陈那副身形让我觉得有些厌恶。老陈上了车刚把车发动着时,我敲了敲他副驾驶的玻璃,我怕我突然去拉他的车门老陈会惊慌的一脚油门跑掉。老陈看见我敲玻璃又把手刹拉上,把副驾驶的玻璃放下来一点问我什么事。
我笑了一下,说:陈总,这么巧啊。
老陈迅速的在大脑中寻找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他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但是明显他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他问我:您是?
我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陈总,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
哦?这是什么情况?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点事。
什么事你说吧。
追债。
哦,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老陈说着拿出烟来递给我:你是薛总公司的吧?
我没有接他的烟,说:不是。
那是李总那边的?
也不是。
那你是哪家公司的?
你猜。
那就是老翟那的了,你说说你们翟总,那么点钱追着屁股的要,大家都是哥们朋友,犯的着为这点钱撕破脸皮吗?你回去告诉你们翟总,一个月,一个月内我把钱还他。
我也不认识什么翟总。
那你是?
追债的,不是钱债,是命债。
老陈一下慌了神,两只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纠结了一下就想去开车门。
我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看看下面,老陈低头看见了我环抱在胸前的胳膊下有只枪口对着他,他的双手慢慢的离开了车门又放回到方向盘上。
今晚天气真好,是吧,陈总。
哦,嗯,是,挺好。
那咱们去海边转转吧,听说晚上的大海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老陈的车故意开的有些慢,我也不着急,漫漫长夜我有的是时间陪他。我把头靠在了座椅上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老陈有些不老实,左手悄悄的从方向盘上滑了下去。我咳嗽了一声把枪口往起抬了抬,老陈的手又放回到了方向盘上。
陈总,手机借我用一下。
哦,好。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我。
陈总财大气粗啊,VERTU,这手机得十几万吧?
嗨,朋友送的,你要是喜欢你拿去玩。
呵呵,没兴趣。我说完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里,不再和他说话。
死亡这个词是能让绝大多数人感到恐慌的,当人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时,还有一个词能加剧这种恐慌,就是未知。
老陈时不时的稍稍扭头看看一边的我,把着方向盘的两只手也时不时的互相在袖子上擦汗。终于,老陈有些忍不住,轻轻清了下嗓子后开始主动和我说话:兄弟,派你来的人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不然你开个价,只要我有,绝不还价。
我稍稍调整了下坐姿,继续看着窗外一盏一盏向后退去的路灯,没有答他的话。
兄弟,咱们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犯不上因为外人结下梁子,你说是这个理不?你说个价,你干这行也是求财,他出多少钱,我加倍!
陈总,以前有很多人对我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你猜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你猜。
老陈咽了一下口水,不再说话了。
离海边越来越近了,我把玻璃放了下来,能闻见海风的味道,涩涩的湿湿的。
日期:2011-01-10 18:36:14
我想此刻老陈的心里并不好奇是谁派我来的自然也不会好奇我来的原因,他应该是在极力的思考用什么方法能在到达海边之前让我与他达成共识,他也知道,在途中,在车上,他还是安全的。
那个……小兄弟,咱们再商量商量,你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答应的我绝没二话。
陈总,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说你一定要死。
我想我的这句话足够让老陈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又吞回到肚子里,老陈一直高度紧张紧绷着的身体猛的放松了不少。
那你开个价吧,多少钱?
一会儿到了我再告诉你。
老陈不再说话,继续开他的车,他的样子明显比刚才轻松多了,我想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从盆地到了峰顶,也只有当人在马上要失去生命又得回生命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世界时如此美丽。
车子缓缓的开到了接近海边的沙滩前沿的小路上,我和陈一起下了车,站在车前看着不远处的大海,已经是深夜了,伴着吹来的海风,空气中全是凉意。老陈也许是因为心里的包袱还没彻底放下,他那臃肿的身体在风中有点微微发抖。
陈总,这个城市越来越美了。
是,是。
陈总,咱们来讲讲条件吧。
好,好!就等你这句话呢,你开个价。
为什么连孩子也不放过?
我,我,我没让他对孩子下手,那是他擅作主张。
哦,是吗?我凭什么相信你?干这行的谁会不拿工钱做无用功?
是真的,我真没让他碰孩子!
我想知道你口中的这个他是谁?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都告诉我,不然我怎么信你。
这个,我说了我就没命了啊,他会弄死我的。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过的了今晚吗?这就是我的条件。时间也不早了,我有点困,我给你三秒钟考虑。
我把枪口顶在了老陈的太阳穴上后拉了下套筒,这么近的距离老陈能够很清楚的听见子丨弹丨被推进枪膛的那一声清脆的声音。
老陈听到那一声后脖子梗了一下,还没等我开始数,老陈就吐出来两个字:你别动,我说。
当人面临死亡的时候,大脑是无法正常工作的,恐惧会加快大脑运转的速度但是也搅乱了正常思维的程序。这时候老陈只会想着只要能从我手里捞回自己的命先送走我这只索命鬼,后面的事就后面再说了。他根本不会正常的思考我连他手里那把刀都要找出来,我会放过拿刀的人吗。
枪还是一直顶在老陈的太阳穴上,这样可以保证他的话的真实性。
那个人是朋友介绍给我的,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石头。
石头……我迅速的在大脑里搜索这个名字,结论是没听过更不认识。你和他怎么联系?
我有他的一个手机号码。
他相信你吗?
一开始有顾虑,试过我好几次,后来才接了我的活儿,现在应该相信了。
这么说他是独来独往的单个一人了?
是,就他自己。
什么模样?
个子不高,一米七多一点吧,也不胖,平头方脸有点黑,一双吊角眼,那双眼睛很有特点,眼角就像快要掉到了嘴角似的,我和他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听他说话不像本地的,带点湖南那边的口音。
其他背景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
给他打个电话,说你有朋友需要他做事,早晨六点南郊广场雕塑,有人告诉他具体事宜。
老陈是活不过今晚的,所以我必须在老陈的死讯传到石头耳朵里之前找到他,看来这又是一个不眠夜。
老陈说,手机,手机在车上。
嗯,你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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