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嫁的那些男人(被拐卖的女人——候鸟风情路)》
第49节

作者: 忧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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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1-09 23:13:21

  19
  车子已经开走,我无暇去回味和顾苍松的别离。我的眼睛盯在那二男三女身上。
  三个女人相映成趣,一个长得颇为粗壮,头发胡乱散在脖子和脸颊上,上身是大红衣服,下身是绿色裤子,布鞋也是红色的,她左顾右盼,毫不认生。看年龄,总有二十来岁,可是无法确定到底是二十到多少。
  中间的那个,身材纤细,穿一身黄色褂子,灰色下装,鞋子是白色的,看着很朴素。她留着齐耳童发,五官秀丽,皮肤白嫩,是个美人坯子。我看得双手发紧,那就如同是去年的我。她眼帘低垂,只顾看路。偶尔一抬头顾盼之间,眼睛里流露出忧伤与紧张。让人心疼。
  后面那个年龄却是颇大,褐色上衣,深蓝裤子,鞋子也是深蓝的。脸色憔悴,双目无神,看样子一脸苦相。
  她们一行人在尾生的带引之下,折向林鹏宇家的方向,自然是回家去了。
  我闷闷往林家走,路上碰到人也有和我打招呼的,我一律应之以“嗯”。至于别人想说什么,那是无关我的事情的。
  我的眼前只晃动着那个纤秀女孩的眼神。
日期:2011-01-09 23:2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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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整治下晚饭,很快天就黑了。晚饭后,林妈妈和林秋娥说要去看尾生家的候鸟。问我一起去不,我说不去。心里头其实很不舒服。难道她们忘记了我也只是候鸟吗?

  等到家里空无一人后,我一个人呆在屋里头,拿出顾苍松写的信来。
  我的心是激动的,以至于手在颤抖。
  灯光下,顾苍松潇洒的字在飞舞:
  翠竹,
  你好,请容许我这样低低地呼唤你的名字,翠竹。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情形吗?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你身上淡淡的忧愁,配着你明丽的姿容身影,构成那样让人惊心动魄的气质。你知道吗?我在学校里,一向以才子自诩,却丝毫看不起同班的所谓佳人。这使得我不免有几分骄傲和远高于顶。可是那天看到你淡淡的样子,我深深地被镇住了。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气质?这岂是我那些得意猖狂的女同学们幼稚可笑的“文化分子”所可以比拟的啊。你记得吗?那天,我手足无措,我只好在本子上不断写字。有一张纸上,甚至情不自禁地写满了你的名字。只是后来我想起的时候,已经不在了。但是,真的我写过很多你的名字,就是不敢给你看到。啊,苗翠竹,多好的名字。修长,秀美,坚韧,而且,有气节。你就像那苍翠的竹子,让人动心。古人说,“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我在想,有你在身边,我以后便可以成为一个脱俗的人了吧。

  信写到这里的时候,下面是一个时间,原来是前几星期的事情了。那时候,林鹏宇登上了参军的拖拉机。
  我停下来,从抽屉里找出那张写满我的名字的纸。轻轻地摩挲着,似乎,就触摸到他修长好看的一双手。
日期:2011-01-09 23:49:33

  21
  我接着翻页往下看。
  当你说要和我学写字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多么高兴。为你准备笔墨纸砚的时候,我恨不得就手舞足蹈起来。其实,女孩子学学欧阳询的字会更好,或者干脆写簪花小楷,王羲之王献之,或者唐人的灵飞经,都挺好的。可是那些我钻的不深,我还是喜欢颜真卿的大气磅礴。不过他早期的多宝塔碑,不脱清秀,算比较适合的了。等你的笔控制得好了,我可以买小楷让你写。说实在的,写一手小楷可能更让人向往,比如现在如果我可以用小楷给你写这封信,那会是多么的让人心醉啊。

  不过我钢笔字却喜欢行草。其实毛笔字也是这样,接下来我就很想认真临摹一下兰亭集序。颜真卿给人太正太谨,并不十分符合我的个性。我是向往自由的人。我不喜欢被束缚。唉,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人生在这个现实世界里,谁能不受拘束呢?也就是在笔墨里头寻找一些寄托而已。
  除了写字画画,我还会吹笛吹箫,你一定很惊讶吧。不过不算很好。这个寒假回去,一定要好好找老师再练练,明年就可以拿来吹给你听了。我猜你一定是肯听的,是不是?嗯,到时候,你要给我唱歌。一唱一和,是不是?
  到这里的时候,又是一个日期。
日期:2011-01-09 23:5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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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页不长,字比较大,也比较草,也许是当时的心情比较急躁吧。信里头说。
  明天要回家了,需要不见你二十多天,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二十多天便是六十多年。这怎能不叫人白头呢?
  没有问候,只有签名,两棵精巧的松树。
  然而,后面又附了一句话,我小楷写得不好,但双钩还行,就抄录古人的话,表达我的心吧。

  后面是几张纸,可能是用钢笔双钩后涂满的。内容分别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君住兰溪头,我住兰溪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兰溪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灭。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笔一划里头,藏着浓浓的情意。
  我感到脸上痒痒的,原来泪水已经悄悄下来。

  我反复地看着这几张纸,一会哭一会笑。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得有人回家的声音,便熄了灯,上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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