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忆花开那季时-当亲情和爱情宣布势不两立》
第4节作者:
白小葵 女儿遗传了她的一对酒窝,性格上也和她更为相似,外向活泼,能歌善舞。一转眼女儿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可是在王文锦的眼里,她始终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如今22岁的孩子虽然比过去年代的同龄人接触的新鲜事物更多,但同时承受压力的能力却更差。尤其是照片上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子,性格极端也同王文锦如出一辙,在她们眼中,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只存在两种选择——要么开心大笑,要么痛哭流涕;要么形同陌路,要么如胶似漆;要么独自占有,要么同归于尽。
这时曾建华已经起床,并从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他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径直走到餐桌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起了王文锦每日为他事先准备好放在桌上的最新报纸。看着曾建华依旧宽阔的熟悉背影,王文锦像多年以前一样觉得很满足。结婚二十几年,虽然早没有了激情,但是亲情却比任何一种感情都来得持久稳定。如今的幸福来之不易,王文锦早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之牢牢抓在手心。
曾建华出门散步去后,王文锦走进了女儿的卧房。
“妮妮,起床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王文锦轻轻推了推将头埋在被子里的女孩。
“妈,我好不容易回趟家,连个懒觉都不让睡啊?”曾妮完全没有起床的意思,只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
女儿随口的一句话,却让王文锦心里一阵难过,是啊,如今女儿在异地他乡上学,顶多一个月回家一趟,这孩子从小就娇生惯养,这些年还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想到这里,王文锦忍不住再次埋怨起曾建华当初的决定——他说什么都不让女儿报考自己所在的学校,他不愿意别人因为曾妮有一个当校长的爸爸而过度亲近或者疏远她。他希望曾妮能靠自身的人格魅力去开拓属于自己的交际圈,可是王文锦却一直埋怨他对女儿过度严苛。
“那好吧,你就再睡一会。不过别怪妈妈没提醒你,你爸叫了你季叔叔和董阿姨,还有乐威今天中午来我们家吃饭,你可别又一觉睡到下午……”王文锦说着就准备退出曾妮的卧房,让她继续多睡一会。
“妈,你说什么?乐威哥来要吃饭,怎么昨天没人告诉我啊?”谁料刚才还赖在被窝里的曾妮此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只见她十分迅速地下床穿鞋,一个箭步就抢在王文锦之前冲出了卧室。
“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过一次吗?我看你还点头呢!”王文锦一边帮曾妮叠着被子,一边回答道。
曾妮举着牙刷,满嘴泡沫,想起昨晚似乎是有人打开过她的房门,只是她那时正带着耳机听音乐,根本没听清有谁说了什么,所谓的“点头”不过是在随着音乐打拍子罢了。
曾妮觉得现在计较这些都已失去意义,所幸时间还早,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
高马尾,中规中矩的白色连衣裙,薄薄的一层粉底将她昨夜刚冒出来的痘痘遮掉,只剩下白里透红的肌肤和水汪汪的大眼睛。
曾妮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尺度来展示自己美丽的酒窝。当她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后,还是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么老土的打扮,也只有季乐威的父母会喜欢了。他们就喜欢简单大方清纯系的美少女。
这时“叮咚”一声脆响,门铃声让正盯着镜子发呆的曾妮一下子回过神来。她嘴里一边招呼着,一边连蹦带跳地去开门,可是当门打开后,她却表情复杂地愣在了原地。
日期:2011-01-16 00:26:13
(二)
“妮妮,你好啊!这么久不见,长高了长漂亮了哦!”季思远笑意盈盈地对帮一行人开门的曾妮说道。
“可不是嘛,老曾,你女儿真是越大越水灵了,这么有气质,一看就知道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董玲向来喜欢朴素大方文静内敛的女孩,只是她不知道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都是曾妮每次故意做给她和季思远看的而已。
“妮妮,你堵在门口干什么?没听到叔叔阿姨在跟你讲话吗?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礼貌!”曾建华站在两人身后看到曾妮既不答话也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不禁有些恼怒。
听到曾建华的话,眼光始终落在三人身后寻找什么的曾妮这才恍然地往后一侧身,让出了一条路,“季叔叔,乐威哥哥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嗨,别提那小子了,完全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本来我们开车都快到你们小区了,他半路上却突然非要我停车,嘟囔着什么他终于想起来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跳车在路边拦了个的士跑了!老曾,你说说还有比这孩子更不靠谱的人么?都25岁了,还干出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你说我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儿子?”季思远一提起季乐威,刚才温和的表情立刻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怒容。
“哎呀,乐威不是说了要去找一个朋友有急事吗?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最包容孩子的,即便明知道孩子做了错事,还是忍不住去帮他说几句好话。
“你就知道护着他!他这么无法无天全是你惯出来的!”季思远见董玲跟以前一样又在帮季乐威说话,于是两眼一瞪,迁怒于她。
董玲本想争辩些什么,可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出声。
“老季,你的火爆脾气怎么还没改改?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随时随地想爆发就爆发的性子,真是幸亏没有遗传给乐威哦!”王文锦此时已经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她亲热地拉着董玲的手,将她送到沙发边坐下。
季思远一看到王文锦,脸上刚才的不快顿时散去了大半,“好了好了,不说那小子了!妮妮,别生气啊,到时候我叫那小子亲自去请你吃饭赔不是!”说着,他拍了拍曾妮的肩膀。
曾妮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唉,我说这孩子,你还有点礼貌没有?”曾建华见曾妮招呼也不打就回了房间,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行了,老曾,你就别跟我见外了!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妮妮还不跟我亲生闺女一样,现在的孩子都要求私人空间!咱们今天呢,也就别谈孩子了!你说我们老同学有多久没好好聚聚了?今天我可是决定不醉不归啊!”季思远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眼神看似无意地瞟了瞟正坐在沙发上跟董玲拉家常的王文锦。
季乐威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要临阵脱逃的。虽然他真的非常不情愿去曾妮家吃这一顿饭。
只是,他在去曾妮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些足以唤起他沉睡记忆的事情。
曾妮家最近那个路口的红灯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季乐威懒散地靠在后座上发呆,忽听闻他母亲董玲看着窗外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啧啧,真是不知道羞耻。都还穿着校服呢,看样子也就是初中生吧,居然敢大白天在大马路上亲来亲去的。”
季乐威百无聊赖地也朝窗外看去,只见马路边的人行道上停着一辆自行车,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背对马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而一个穿着同样款式校服的男孩则站在女孩跟前,搂住女孩的肩膀跟她疯狂热吻着。
那是一辆山地跑车,季乐威记得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一辆车。可是后来怎么不见了呢?他眉头微皱,快速在脑中搜索着关于自行车的记忆,忽然一张女孩稚气而倔强的脸如电光火石般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季乐威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就在红灯已经变绿,季思远刚把车子开出去没有多远的时候,他一边拍着车门,一边大叫,“爸,停车,停车!”
季思远不知道季乐威出了什么事情,听得他大叫大嚷似有什么急事,只能先靠边停了车,再探究竟。
可是当车子停了下来,季思远和董玲一齐朝后看去的时候,季乐威早就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只留给他们夫妻俩一句“爸妈,我不去吃饭了,我有点急事要去找个朋友!”,便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飞驰而去。
的士里,季乐威翻出皮夹里那张精美的名片递给了司机,告诉他去名片上的地址。司机刚要接过名片,季乐威却又顿了顿,终还是收回了名片,告诉了司机另外一个地址。
车窗外风和日丽,而车内季乐威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日期:2011-01-17 15:19:38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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