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系千里,
且行且珍惜。
窗外景物飞逝,
机缘轻触匆匆来匆匆去,
且行且珍惜,
且行且珍惜,
且行且珍惜……
我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这个女孩儿的歌,心里也默默地念着里面的歌词:就算相见无期,在某个夜里,你会想起我,我也会想起你,默契永存你我心底,情缘系千里,且行且珍惜。念着念着,我就忽然想起了甘婷,不自觉地掏出手机,翻开她下午给我发的短信:“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想她现在应该已经飞到厦门了吧?此一去,又不知相见何年?心里不禁一阵感慨:有些人,总是在不断的聚散离合中一次次错过……
小说的故事,在这里要跳转到第三层(2000年5月11日至2008年4月8日)之前,请各位看官跟上节奏。
时间:1995年9月1日下午5点,新生开学第一天。
地点:平江中学初一某班教室内。
我坐在班主任事先安排好的座位上,整理着刚从教务处领来的新书。旁边的桌子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甘婷。
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教室外边传来一阵风铃般的笑声,然后就有两个女孩儿走了进来,一个长得很丑,一个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扎着漂亮的马尾,戴着一副黑色塑料边框眼镜。
两人进来后就开始找自己的座位,过了一会儿,那个长得很丑的女孩儿在我旁边那个座位的过道里面叫了起来:“这里,这里!”老子黑了一跳,心想这下完了!三年初中悲剧生活就此拉开序幕。谁知道她又继续对那个漂亮女孩儿叫到:“甘婷,甘婷,你的座位在这里!”
然后,甘婷就坐到了我旁边。
我偷偷瞄了瞄她,很羞涩地假装继续整理书本。
她看了看我,忽然说:“诶,我怎么没有书?”
我斜瞟了她一眼,红着脸说:“要拿着入学通知书去教务处领。”
她说:“哦。”
这就是我们相识的过程。
那一年,我们12岁。
时间:1997年2月20日下午3点。
地点:平江中学初二某班教室
全班同学都默默地站着,整个教室除了电视机里面发出的声音,鸦雀无声。甘婷站在我身旁抽泣,我的心里也无比难受。电视机喇叭中传来一个哽咽的男播音员声音:1997年2月19日21时08分,中国历史上的一位巨人,抱着“不能亲眼看到香港回到祖国怀抱”的巨大遗憾,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世界政治舞台上的一颗巨星,悄然陨落……
时间:1997年6月30日晚9点24分。
地点:平江中学操场上。
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在跑道上一边慢跑一边哼着: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箴言,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一个傻乎乎的男生跟在那女生后面傻笑……
同一时刻。
地点:维多利亚港湾。
倾盆大雨中,一个名叫彭定康的中年男子神色黯然,乘船离开了码头,默默地消失在黑夜茫茫的公海上……
那一年,我们还不懂得爱。
那一年,我们也不懂得政治。
那一年,我们14岁。
时间:1998年的夏天,某日。
地点:平江中学初三某班教室内,墙上挂着横幅“决战中考,百日冲刺。”
甘婷问我:“你说我能考上平江中学的高中吗?”
我说:“能。”
甘婷又问我:“那你呢?”
我说:“你能,我就能。”
甘婷笑。
同一时刻,教室内电视机的画面中。
地点:荆江大堤上。
一群穿着布满泥浆、脏兮兮的迷彩服的军人,顶着烈日,群情激愤地齐呼:“誓与大堤共存亡!誓与大堤共存亡!”
那一年,我们初步明白了“压力”二字的含义。
那一年,我们15岁。
2011-1-15 05:41:00
时间:1999年10月1日,学校国庆放假。
地点:北温泉。
一群要好的高中同学,我、甘婷、王磊、汤鳞等一块儿出游,泡温泉。
在那个池子里面,我无意间碰到了甘婷的胸部,心跳一阵加快,和甘婷对视着,谁都不说话,那一刻,我真有一种想对她表白的冲动!正想对她说点什么,王磊忽然在旁边指着电视机吼:“快看,快看!开始了!”
我和甘婷同时朝电视机看去,画面里是一队队威武雄壮的钢铁之师,从天安门前经过。然后就是:“同志们好……首长好!……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说心里话,老子当时有打王磊的冲动。
那一年,我们读高二。
那一年,我们16岁,花季的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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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0年9月20日下午6点。
地点:平江中学学生食堂。
我和甘婷在一块儿吃晚饭。
“昨晚你又逃课了?”甘婷边吃边问我。
“恩。”
“下次带我一块儿出去,我晚上还从来没有逃课出去过。”甘婷突然对逃课很兴奋。我看着她,不说话。
一旁的电视机里面突然播出了张君在前一天(2000年9月19日)被重庆警方抓捕的消息,我怔怔地看着,画面上播出文强踩张君脸上那一刻,我下意识摸了摸头一天被火水扇耳光的地方。
“看得这么入迷,电视机好看,还是我好看?”甘婷用手掐我被扇耳光的脸,当然,她并不知道头一天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我把脸转开:“别闹,看电视呢。”
甘婷看了看电视里播出的画面,嘟着嘴巴说:“怎么,想做英雄?想做丨警丨察?你不是要陪我考川外吗?坏蛋,说话不算数。”
我把目光从电视移到甘婷那张漂亮的脸上,很认真的说:“对,我就是要做丨警丨察,我不考川外了,行吗?”
甘婷眨了眨眼,说不出话来。
那一年,我们17岁,寂寞的17岁。
时间:2001年1月1日,元旦。
那晚,我喝了点酒,跑到甘婷家去敲门,他爸爸,也就是我后来的同事老甘来开了门。我说:“甘叔叔,你好,我找甘婷有事。”
然后甘婷就出来了。
我俩到她家楼下那个公园坐着,我借着酒劲儿对她说:“我喜欢你!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从初一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甘婷沉默了半分钟,开口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谁?”
“王磊。”
“什……什么?谁?”
“王磊。”
没错,我确定我没有听错,就是他!王磊!本小说的男二号!我最好的兄弟伙!那个在小说后面内容中残害了无数重庆籍美女的贱人!
然后我就知趣地走了。
离开甘婷家之后,我就去找汤鳞等几个兄弟伙继续喝酒,结果在“酒娃子”喝醉了之后,我们跟另外一桌学生打了一架,那晚不知道啥原因,平时最怕事的我,从店里抓了一个木头方凳子出来,下手最重!
后来,对方有几个人进了医院。
再后来,对方找了些当时平江社会上的小喽罗在平江中学门口堵我们,其中有不少是火水的手下。我们又干了一架,我左手掌内侧被对方一个人砍了一刀。
再后来……我被学校开除了……汤鳞家关系硬,校长不但没开除他,还请他爸爸吃饭,因为汤鳞他爸是教育局局长。
再后来……我转学去了平江红旗中学,留了一级……
再后来……我认识了本小说的三号女主角——小影……
再后来……甘婷和王磊分手了,她考去了四川外语学院,没读多久又去法国留学了,我和她就此失去联系;王磊考去了重庆师范学院;汤鳞考去了重庆警校……
再后来……再后来……我和甘婷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后话……后话……
那一年,我和甘婷18岁,雨季的18岁。
左枫的来电,让我们的故事从第三层又回到第二层(2008年4月8日至2010年4月14日)。
时间:2008年4月12日晚9点48分。
“喂……左支……”
“你在哪儿呢?”
“府南河边一家小酒吧。”
“哦,什么时候回宾馆?”
“快了,喝完这瓶酒就马上回来,半个小时后吧。”
“好,少喝点,明天有事情要做哦!”
“什么事?”
“这边有准确消息了!明天动手弄人!”
“好,知道了!”挂了电话,我离开了那家小酒吧,但耳朵里仍然萦绕着刚才那个女歌手唱的那首歌:就算相见无期,在某个夜里,你会想起我,我也会想起你,默契永存你我心底,情缘系千里,且行且珍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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