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第58节

作者: 前村的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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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4-27 19:35:45

  突然一个急刹车,把半睡的萧瑟瑟吓了一跳,安迪抱歉说:“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看来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夜色温柔低垂,他们在黑暗中走走停停,总算摸到了菲利普家门口,安迪把车停到树下,告诉萧瑟瑟:“就是这里了,你呆在车里,我出去看看。”萧瑟瑟透过车窗隐约瞧见一座白色的大房子,花园和草坪格外不俗,生机勃勃,只是所有的窗子都关着,黑漆漆的不见人影。

  安迪围着房子转了好几圈,回来报告说:“没发现菲利普的车,就连他弟弟的车也不在。今天放假,他们很可能出去玩了,他爸他妈可能早就睡了。”
  萧瑟瑟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安迪说:“走,我带你去酒吧找他。”
  萧瑟瑟说:“你疯了,你能算准他在哪家酒吧?”

  安迪笑了笑,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这镇子不大,名声在外的酒吧也没几家,我们一家一家搜过去,肯定错不了。”
  山脚下不远的地方,有霓虹连绵不绝,灯红酒绿似深夜里鬼魅不眠的眼睛。他们开车过去,只见一水儿的少男少女汇聚于此,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个华服名车,放浪形骸。安迪的红色小车一出现,立即招来他们惊愕的目光,显然在这样一条富人的街道上,这辆小破车显得突兀和惊世骇俗。
  安迪挠挠头,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我的车是破了点,委屈你了。”
  萧瑟瑟说:“不委屈,不委屈,我虽然坐在小破车里,却比坐在豪华跑车里还要痛快。”
  安迪不解地问:“哦,那又是为什么呢?我的车可是又脏又臭。”
  萧瑟瑟说:“硬件上虽然差点劲儿,精神上却是无比愉悦。窗外的风吹过,头发扑得满脸都是,心也像头发一样自由自在,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岂不快哉?”停了停,又说,“我现在好想唱歌啊,能放点音乐吗?”
  她虽初见安迪,却生性大大咧咧,三言两语之后,便俨然老熟人老朋友了。安迪显然也很喜欢这样轻松愉悦的氛围,一按按钮,一首老歌便响彻夜空:
  我沿着莫斯科的大街,
  一直走到高尔基公园,
  听着那变迁之风,
  八月的夏夜,
  士兵们走过,
  听着那变迁之风。
  世界在变小,
  你是否曾经想过,
  我们能像兄弟般如此亲近?
  未来就在空中,
  我处处都能感到,
  它随那变迁之风吹过。
  带我去那神奇一刻,
  在光辉之夜,
  明日的孩子可以随意梦想,
  在那变迁之风里……
  从第一句歌词开始,萧瑟瑟便一直轻轻哼唱,到后来竟挥起手臂,放声高歌起来。安迪也被一种热烈的情绪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唱。
  一曲终了,安迪惊讶地问:“你也知道这首歌吗?”
  萧瑟瑟露出神气的表情,意思是说,难道你刚才没听见我从头唱到尾吗?
  “是蝎子乐队的《变迁之风》,地球人都知道。”说完,她自顾自地得意地笑,冷不防瞥了一眼旁边的安迪,见他的眉心剧烈一跳,像是被风惊动的火苗熄灭前最后的一次颤抖;他的整个人,也完全失了神采,灰突突似冬天冻住的土地。萧瑟瑟不得不将欲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舌头打成了死结,不知如何自处。
  安迪很快发觉了自己的窘态,慌忙扫过萧瑟瑟的脸,强挤出一丝灿然的笑容,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个人。”
  萧瑟瑟并不擅长、也不喜欢刺探别人内心的隐秘,只是猜想:“或许是他喜欢过的一个女孩,他们最终没能在一起,可跟这首歌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安迪想的是:“我和夏绿蒂,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但我此刻的伤心,却并不是为了爱情,只是感概光阴易逝、世事无常,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首歌。”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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