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5-25 0:54:00
连载155.绞肠痧
得到了裴鸿的五十两银子,萧二郎聘请了七八个泥瓦匠人,开始修缮自己的房屋。凡事不破不立,匠人们上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屋顶的瓦片全都揭了下来,打算更换内衬的毛毡苇席。萧二郎无处居住,跑到裴鸿那里借宿。有一天晚上,他们已经睡下,突然听到有人急促地敲门,一边喊道:“裴郎中!裴郎中!”
裴鸿起身去应门,萧二郎在后面跟着。开门之后,发现是一个矮黑的男子,怀中抱着个小孩。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看见孩子表情痛苦。男子焦急地说:“裴郎中,黑阄肚子疼得厉害,您老帮忙瞧瞧吧!”
裴鸿急忙将孩子抱进室内,吩咐萧二郎多点了些灯烛。他仔细地审视孩子的病情,只见面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伸手在孩子的腹部按了按,左下腹部硬硬地郁结着。他又为孩子切了脉,面色变得凝重。
裴鸿抬头对男子说:“可能是绞肠痧,得赶紧送到回春堂段大夫那里去。”
男子为难地说:“回春堂段大夫诊病就要一两银子,裴郎中你就先给开个方子吧!”
裴鸿焦急地说:“老郭!绞肠痧耽误不得,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替你垫上。”
老郭千恩万谢,被裴鸿阻止。他们找了一张竹床当作担架,抬着孩子急急赶路。此时已经夜深,回春堂早已经关门。他们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伙计出来应门。这个伙计被从睡梦中惊醒,一肚子火气,冲他们嚷嚷道:“半夜三更地敲什么敲!医生家就不要睡觉吗?”
裴鸿连忙说:“孩子得了绞肠痧,这位小哥快去请段大夫出来。”
伙计虽然余怒未消,却也知道绞肠痧的厉害。他没好气地开门放裴鸿等人进来,然后嘟嘟囔囔地去叫醒段大夫。
段大夫很快出来了,拉着一张长脸,显然也有些不悦。当他看见裴鸿,勉强地堆出些礼节,拱手道:“裴郎中!有日子没见了。”
裴鸿没空跟他寒暄,急忙请他诊治患儿。段大夫经过一番望闻问切,点点头道:“是绞肠痧,我替他放一放血,再服一剂玉枢丹就好了。”
裴鸿有些疑虑地说:“学生方才也曾替他切脉,脉数滑,似是热证,却不见发热吐泻,总觉得有些奇怪。”
段大夫摆摆手说:“你见的病人少,所以拘泥医书。哪里有症状齐全的病人?”
裴鸿不敢再说,奉上谢仪,退到了一旁。段大夫为患儿放血,喂他服下丸药,患儿随即沉沉睡去。裴鸿松了一口气,对老郭说:“只要睡下就没问题了!”
2012-5-25 0:57:00
连载156.裴郎中
段大夫待人虽不和气,却也很尽职尽责。他留下老郭父子在堂中观察,自己先回楼上去睡觉了。裴鸿和萧二郎没有事情好做,随便闲坐着聊天。萧二郎满腹好奇,开口就向裴鸿发问。
“你还当真是治病的郎中?”
裴鸿苦笑道:“这可真叫身不由己。”
大概是在几年以前,有一天晚上,有一位阿婆来敲裴鸿的门,说总是盗汗耳鸣,想要看看。裴鸿诧异地说:“我又不是医生。”
阿婆却生了气,说道:“平日里见别人总是叫你裴郎中,怎么就不是医生了?莫不是怕我老婆子没钱?”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帕,层层叠叠地打开,里面有两块碎银子和几枚铜钱。老阿婆颤颤巍巍地说:“这些够不够?”
裴鸿试图和她解释,郎中原是个官名,只因为太医院的医生一般被封为郎中,慢慢地人们将所有医生都尊称为郎中。他高估了阿婆的理解力,经过反复解说,阿婆恍然大悟地说:“这么说你是太医院的郎中了?”
裴鸿哭笑不得。为了尽早摆脱纠缠,他查着医书为阿婆开了一副吃不死人的方子。裴鸿涉猎广泛,原本就懂一点医术,盗汗耳鸣也不是难治之症,几副汤剂下去,阿婆觉得明显好转。由于裴鸿当时没有要钱,阿婆觉得他心好,到处替他宣扬,最后街坊里流传说有一位太医院的裴郎中看病不要钱。
木器街居住的人大多穷苦,平日有病多半是硬抗过去,听说有一位看病不要钱的大夫,纷纷踏上门来。裴鸿天性至善,经不住街坊们恳求,总是尽量帮他们看病。后来接待的病人渐多,他自己又辛苦多啃了几本医书,当真成了个悬壶济世的郎中。
萧二郎听了裴鸿的叙述,忍不住笑道:“该!让你做滥好人。”然后他眼珠一转,促狭地问道:“你有没有治死过人?”
裴鸿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这个真没有,我一见重病就往别的大夫那儿转。”
萧二郎上下打量了裴鸿一眼,问道:“该不会都是你出钱吧?”
裴鸿苦哈哈地点了点头,算是供认不讳。萧二郎笑道:“我说你四品的文官,怎么会缺钱?还说什么不善持家,随入随出,说得好像整日花天酒地,却原来是做尽了冤大头。”
正在这时,黑阄翻了一下身,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气息微弱地喊道:“渴!要喝水。”
老郭立刻端水给他。裴鸿在一旁看到,对萧二郎说:“没事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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