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路边通信小店经营者,底层小人物讲述通信行业的酸甜苦辣》
第17节

作者: 买卡卖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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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平原省三院,郑州的中医学院一附院,中医西医都看了,肌电图做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炼狱,这么长的针,从我的手上的大鱼际扎进去,扎进去还在里面挑着转个圈儿,胳膊上面,小腿肚子上都扎上,呵呵呵呵,TMD扎上还让我放松放松,十指连心,疼得我直冒冷汗,我心里骂了几百遍,你姥姥的,把那个女医师扎上去她能放松吗?一个劲吵我不配合,不放松,一分钟收一块钱,咱掏钱买共产党员抗战期间的待遇,检查结束我出门就晕倒在过道的木头躺椅上,手心攥紧一个团成一团的一百块钱掉在躺椅下面也没丢,为啥呢?就没有人去那管我。都躲开了,以为我GAMEOVER都绕着走,人心呐!嘿嘿嘿嘿。。。。。”我不知道自己是笑还是哭。

  “一个说是进行性肌肉萎缩脊髓空洞症,一个说是进行性肌肉萎缩脊髓侧索硬化症,一个说是神经元损伤,一个是神经元损害,不管哪一个,都是个治不了,小日本和老美够厉害的吧,一样没有办法,说是TMD等死症,得这个病几年就萎缩完了,就死了,活不到三十岁,美国科学家霍金够牛的吧,跟我也算是病友”我的从医生和医学文献那里复制粘贴的话也吓得景睿一愣一愣。

  “中药我吃的有几平板车,西药是一捧一捧的吃,一顿一捧药片,粉剂,中药丸呀粒呀,吃下去,再配一碗大补的汤药,啥饭呀菜呀都不用吃了,饱了,那个量是相当的足啊!天天去打针,一针十二块钱的神经生长因子,一天两支打了半年,激素药把我的脸搞成和洗脸盆一般大,吓得家门口街坊邻居的小孩儿看到都跑,吓人呐”夜市老板也扭过身子发呆看着我,以为我在讲什么神话传奇故事。

  “俺家的钱也花光了,俺妈天天哭,拉着我的胳膊说,儿呀,要是娘死了你能好娘都死了替体你,咱这钱花了好几万那医院咋不给咱给俺三儿看好呀?家里钱光了,我也不想等死,找偏方吃蚂蚁,吃胎盘,你知道吗,那小蚂蚁好吃,挺香,那大蚂蚁黑色的大头蚂蚁,吃着跟吃炉渣差不多,硌的牙疼!冬天刮大风,我跟俺爸到坟地里挖蚂蚁,冻得俺爸鼻子流多长!那胎盘是人肉,有个别扭味儿,吃不下去,吃了就吐!俺妈每次都哀求我吃,我是吃了就反胃!折腾了一年,一点没有好转,我不想拖累俺家了,我要离家出走,我要死在外面,不让俺妈伤心,不让俺家人再操我的心了!”话一出口,我的心情和神态刚毅和淡然了许多,早晚一死,早死早托生,免得在这个容不得我的世界上人不人鬼不鬼畜生不如活着拖累别人,一辈子和活一天一个熊窝囊样,活着憋屈还不如远离自己的牵挂和亲人去安安静静的----死!

  日期:2011-04-03 12:00:50
  “95年春节过后,正月二十一我离开家,我骗我妈说洛阳有世外高人能治好我的病,那个年月,什么气功大师啊什么周易大师都在洛阳,我是骗我妈也是骗我自己,找个山清水秀的洛阳作为葬身之地也不错啊!”夏夜的凉风伴着我的声音诉说着过去。
  “洛阳不山清水秀,都是黄丘陵,是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带,我在洛阳火车站广场上一下长途汽车,灰色的天空昏黄的太阳低矮的挂在西边,这个情景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多年了,都忘不了!”
  “你要去洛阳自杀?不会吧?你很乐观的人啊,在上学时候同学们都知道”景睿有些不解,也有些相信。
  “这个病太恐怖了,你没有体会,三十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中大奖了,有这个病的都被折磨的有些精神不正常,我在洛阳跟人跑过江湖卖膏药,大多是吃百家饭,也有好心人看我可怜留我吃饭住宿一晚,睡过路边的小庙,也住过野地的机井房,差点被砖窑上的人贩子当做流浪的傻子给拉走卖过去,嘿嘿,骗不了我的,我是什么人!”说完想再喝一杯,被景睿按住,他想继续听。

  “95年春天洛阳西苑公园又叫植物园搞个大地走红的红雨伞造型挂满公园的树枝,摆满路边,反正是折腾吧,我就在那帮工,管吃不管住,一天十五块,轻体力,递个雨伞的力气总有吧,晚上就睡公园的空房子里,想,我也不是这么没用啊,这个不是我也挣钱了,在咱家门口混不下去,在这也没有人认识你,耻笑你,就窝囊着混一天是一天吧,那天老天有眼一个炸雷劈死我,让车撞死我,也就解脱了”我的情绪越来越轻松了,说的什么都轻描淡写,好心的夜市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给我们拿来两瓶酸奶,一再说:“送的,送的,喝了醒醒酒,兄弟,兄弟,别太难过,这你不是看着好好的嘛!”底层社会的人心通着心呐!

  “还是好人多天底下还是好人多,95年收麦子的时候,在洛阳涧西体育场我遇到一个打门球的老人,我们闲聊几次熟悉了,他是一个部队上退下来的老军人,也是个部队的领导,他说给你找个管吃管住管穿的地方,一个月再给你弄个二百左右工资,你去记个帐,看你这个苦孩子挺机灵,说话也是有些文化,人也是靠得住的,他的部队上当时有三产企业,小工厂就在营区边,招过去的人和部队的当兵的一块吃饭,铺的盖的都是部队的东西,军装不让你穿的,我去那个做健身器材的部队企业做个送货时候跟过去收钱和记账跑腿的,那活儿简单,用点心不会有错,钱一回来交给会计就行了,很悠闲!心情也好了,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身体觉得好转了不少,也没有吃啥药,活动多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比以前走路上楼有力气,真的很好感觉”

  “好景不长,中央在96年下令不让部队搞企业,97年下半年我也就下岗了,我去给老人辞行时候,老人的话影响我一生,他说,你有病是不错,病也很稀奇,但是你很聪明,你看这个世界上脑子没有你好使的人不是也都干成一番事业?你看那些大企业大公司的老板老总哪个是靠体力劳动挣大钱呢?现在的社会变了,不是靠下憨力气的年月了,只有动脑子,不坑人骗人,实实在在去做,都能挣钱或者做一番事业,你家里那么困难,哥哥姐姐都没有什么能力,父母在家受罪,你总是说死了好,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回家不要急,用上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去找一个可以干一辈子适合你的营生,适合你的工作,你也算是半个在部队待过的人,部队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天地,你是男人,就要养家和照顾家人,连自己的爸爸妈妈姐姐哥哥弟弟妹妹亲人都照顾不了,你有何颜面去找马克思和阎王老子报道?回家吧,好好找,好好做,做不成个什么样子就不要来找我,我给老人趴地上磕一个响头,就回来了。。。。。”讲完这些,我们都陷入了沉思。(谨以此文感恩当年救助我的洛阳 三门峡 山西孝义的多位好心人,也向与2002年与世长辞的解放军二炮洛阳某基地退役师级干部朱伯伯默哀,清明节了,老人天堂安详!好人一生平安!)

  日期:2011-04-04 12:02:18
  “你现在想干卖手机这一行,你的身体行吗?你考察好了没有?你家里能投资给你多少钱?”很现实的问题,景睿的盘问不无道理。
  我很自信也胸有成竹回答的很快:“我回来两三年了,我家盖房子都是我一手经办的,房子洒水浇墙都是我,我也是试试,感觉比刚有病上个三楼都出气都困难的情况强多了,地方就是门面我也看好了,就是没有钱,家里肯定是拿不出来,我现在想找个人让人家投资,我经营,挣钱了分给我一点,我保证不会赔钱,不挣钱我白干,一分钱不要”我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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