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具女尸,我不死反而发财了!》
第9节作者:
卷帘人A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姨妈的卧室静静的,门也是关的。我抬起手来想敲姨妈的门,然后道声别,可想想昨晚吃饭时姨爹所说的话,于是又打住了。我悄悄地出了门,独自去了汽车站。可是,直到汽车开动,也没见有同事的身影。从本市到省城的般车每天只有往返一趟,敢情只有自己一人去认尸了!
日期:2011-1-20 14:38:00
车子开始启动的时候,我便开始情绪翩跹愁肠百结。看着满车子的人,我在想,有多少人是像我这样去历经生死离别的呢?又有多少人是去欢喜相聚的呢?
这时,我前座一个打扮素洁、气质文雅的女子说道:“唉,好久不车了,有三四年了吧,以前坐车的感受都忘了!病来健忘喽!哎哟,平生第一次发现死的东西也是会动的!”她手指窗外,“看,窗外的风景,它原本是不动的,可因为我们在动,它便是活的了。”顿了一下,她又语气无限伤感地说:“老公,你想想看,其实人生的风景,不也是这样吗?有时我们以为自己的爱人没了,自己的人生也完了,那是因为我们停在一棵树前,死站着不走,可如果走动起来,一切就会活了,——老公,我死后,你别停下来,你要另外找一个……”女子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她一旁的男人赶紧把她抱在怀里……
我不忍看这对情侣了,把脸别向窗外。然而,我看到的瓷墙院落、山石田土、花草树木,却没有像那女子说的那样,是会动的。它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去,离去……它们的眼神,充满失落、怅悼、寂狂与无可奈何。
“嘟——”的一声,般车鸣笛驶进了车站,嘎的一声停下来时,我才如梦初醒,然后站起来拿包要下车。
可当我下车后,看到面前一个建筑物的招牌写着“榴州市妇幼保健门诊”时,我才知道,这里不是省城,只是一个中间站。我赶紧又转回车上。
车子在中间站停了一会儿,又轰隆隆地向省城驶去。我靠在座位上,闭着眼,思绪却仍旧不停地乱飞……
“衣衣!”脱虎生的声音突然响在耳际。我惊奇地睁开眼,四下里寻找脱虎生的身影。然而,哪里见?我估计是自己幻觉了!
我不敢闭眼了,把头转向窗外。窗外,一片连绵起伏的绿影,天气阴沉,宇宙间显得浩茫而迷幻。
经过千山万水,般车总算驶进了繁华的省城。窗外开始出现人的身影,一个,两个,三四个……车子进站的时候,我似乎在广场看到了脱虎生的身影,他在向我摇手,边摇手边没进了人群,顿时不见了踪影。
“虎生——”我大喊一声,然后抓起包要下车去追他,可司机却没有给我及时停车,说是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能乱停车。直到车子进站,下车后,我才急急忙忙赶去刚才见到脱虎生的地方。
可是,人潮如流,肩摩踵擦,我劈波斩浪,拉过一个个看似脱虎生的背景,见到的却始终不是伊人。
日期:2011-1-20 22:29:00
我脚板抽筋了,身心极度疲惫了,才不得不挤出人群,落寞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茫茫然地望着面前的人头攒动……这时,一个头戴白色遮阳帽、身穿宽大黑裙子的中年妇女越过人群,一瘸一瘸地向我蹒跚着走来——这不是姨妈吗?我眼睛都直了,双腿一抖,趔趄着身子站起来。
“姨妈——,你……”我鼻腔一刺,眼眶一酸,下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我想哭,又怕姨妈骂,赶紧别过脸去,假装看别的地方,转动着眼珠,努力地让风把眼眶的酸雾吹散了。
姨妈站到我面前,她一边用纸巾抹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找你好辛苦!”
我调了调情绪,继续刚才的问话:“姨妈你是怎么来的?”
“我包出租车来的,因为赶不上般车了。”姨妈淡淡地笑了一下,“走,我们先到技工大学去,然后才去殡仪馆,脱虎生的尸体在殡仪馆呢。”
我跟着姨妈坐出租车去技工大学,路上,我莫名的紧张,莫名的发抖。这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是多么的害怕去认脱虎生的尸体啊!
我们终于到达了技工大学。接待我们的是技工大学副校长李新样。李副校长告诉我们,脱虎生是在邻省一个叫蝶花山的山上落崖死亡的,警方已做了案发现场堪察和尸检,确定脱虎生是意外正常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星期前,如今尸体存放在殡仪馆的冷冻室里。
我和姨妈在李副校长的带领下,到殡仪馆的冷冻室里查看脱虎生的尸体。随着殡仪馆工人打开冷柜,一团白雾袭出,我忍不住别过脸去。好一会儿,我转过头去看尸体。天哪,那尸体惨不忍睹,尸身青青黑黑的,基本没一块好肉,其面部全部糜烂了,我只看了一眼,胸口一堵,胃部一阵抽动,“呕”的一声就想呕吐。我赶紧握着嘴跑出冷冻室去。
这会儿,我刚跑出冷冻室门口,冷不防看到一条黑影闪过屋角,我喉咙一咯噔,哗啦的一下,便不择地而吐了。我一边呕吐一边没命地跑到屋角去追黑影。
终于,我看到了黑影!
日期:2011-1-21 22:33:00
那是一只猴子的背影,它正逃命似地向殡仪馆门口飞去。我追猴子出到殡仪馆门口时,猴子已上了一辆停在外面的蓝色小轿车,绝尘而去。
看来,那诡异出现在我身后的黑影,不是姨爹,是这只猴子。当然,还有猴子的主人。
暂且撇下诡影的事,先去认尸,我不相信冷柜里、那个没有脱虎生影子的尸体是脱虎生的。我提出让警方再检验一次尸体。
李副校长严告道:“丨警丨察对这起命案已经不管了,交由我们相关的人处理,因为他们已断定不是谋杀案。今天早上脱虎生的弟弟脱马生来过这里了,他已经验证死者的身份了,他只是不肯把尸体马上火化,说是要等你们来才处理……”
看来,此具尸体真的是脱虎生的了。我当下放声大哭起来,转身跑出了冷冻室。
我在冷冻室外的一棵桂花树下,伏在盘虬的树干上哭,哭得稀里哗啦。从小到大,我都不敢在姨妈面前哭,她不允许我哭,但是这一次,我不管了,拼了命地哭,直哭得扯肠抽胃,昏天暗地……
“好了,别哭了,脱虎生的尸体已经火化了,接下来我们要去技工大学收拾脱虎生的遗物。”姨妈这时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惊慌了,没想到自己哭了那么长时间,以至于哭糊涂了,结果错过了给脱虎生火葬送行。
“骨灰呢,我要把脱虎生的骨灰带回老家。”我说道。
姨妈呵叱道:“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脱虎生的骨灰没有保存,全撒草地了,因为没钱保存骨灰,也没必要保存它。”
“你……”我气愤极了,却不敢拿姨妈怎么样,只自己狠狠地跺了一脚。
姨妈像衰老的山鹰抓小兔子一般,力不从心却歇斯底里地拽着我走。我甩了她一下甩不开,但看到她凶狠的眼睛,却自己先气馁了。——我好恨姨妈。但又能怎样?!
姨妈一边拽我去坐技工大学的校车,一边说道:“如果你想纪念脱虎生,收藏他一两件遗物也一样的。”唉,也只能这样了。逝者,如斯夫!
车子启动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殡仪馆里用一种高亢而悲怆的腔调诵起了悼歌:“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嶣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听罢,我止不住泪流满面,哽咽不已,这时我好想下车,但只是想想而已,姨妈在身旁虎视眈眈地看守着呢。
车子不解人情,抛殡仪馆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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