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5-25 23:58:00
　　第八节 腐尸
　　程乾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陈大壮正好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朝着东边驶去。程乾赶紧也钻进车中，发动了引擎，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没多大会儿功夫，前面的车子就开到了驶向市内的东环路。东环路是黄城最大的交通主干道，也是整个省的交通枢纽，交通流量十分惊人。程乾瞄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会儿来到一个交通路口，交通灯变为红色，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行人开始横过马路。路边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变换，各种巨大的招牌灯箱散发出妖艳的色彩。程乾打开车窗，一丝凉风瞬间就钻了进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夜间的黄城连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纸醉金迷的腐糜之气，让人的神经变的松弛而迟钝。程乾拿出一块糖来剥开糖纸放到嘴中嚼了起来，眼睛却越过前面一辆小面包车停在那辆银色的别克上，焕发出炯炯的神采。

　　绿灯一亮，别克车便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程乾不敢怠慢，一踩离合器，加大油门也跟了上去。程乾心中的疑云渐渐浓烈，因为两边的建筑他越来越熟悉了，半个小时后，陈大壮的车在一栋高大的方形建筑前停了下来。程乾见到这栋楼，不禁暗叫一声：难怪觉得眼熟，这不是自己每天都来的地方——市人民医院嘛！他不敢跟的太紧，将车子熄了火又在里面坐了一阵，直到看着陈大壮和彭家华的身影走进大楼里面他才下了车，悄悄地跟上去。

　　门房的王大爷见到是程乾，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嘿，这不是程医生嘛！今天值夜班儿啊？”
2012-5-25 23:59:00
　　程乾略微一笑：“呵，有点东西落在办公室了，回来找找。”
　　王大爷笑了一下：“哦，是这样啊！我说呢，今天内科好像是伍大夫在坐诊。”

　　程乾道：“是嘛。对了，王大爷，刚才进来那两人是来干什么的？”
　　王大爷一愣：“刚才？我坐了一个晚上，除了几个老病号儿和你，没见着旁人啊？”
　　程乾脸色变了一变：“刚才您没看见有人进去吗？”
　　王大爷并没有发现程乾的异样：“没有啊。程大夫，你是不是看错了？”
　　程乾道：“呵呵，可能是吧！今天晚上喝了点酒，头有点晕。没事了，王大爷，我先进去了，您好好值班。”说完便走了进去。剩下王大爷在后面嘀咕，我说怎么闻到一股子酒味儿了，弄的我头也有点晕了……
　　昏黄的灯光下，走廊里空无一人。程乾尽量放轻脚步，将皮鞋拍击地面的音量减到最低。可惜早已经失去了陈大壮和彭家华的踪影，他停下脚步分析眼前的形势：能让王大爷看不见他们俩走进大楼，必然是动用了小鬼的力量。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是有什么正经的事，光明正大走进来就是了，何必这么鬼鬼祟祟？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要做的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2012-5-26
　　就在这时，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从地下传来的，程乾听到这声音，全身一震，拔腿便朝走廊尽头的杂物间跑去。他一把推开杂物间的门，拉开一个堆满杂物的柜子，一条向下的楼梯立刻出现在面前，下面有灯光传来。程乾快步走下去，越往里走，寒气越重。
　　“方小芸？”程乾看清里面的人是谁的时候，吃惊地叫道。
　　里面的人蓦然抬头，满脸都是惊恐之色：“程、程大夫……”
　　此人正是护士站的护士方小芸，见到程乾进来，她惊慌失措地收拾着掉在地上的东西。
　　“你在这里干什么？”程乾皱着眉问。
　　“我、我、我…..”方小芸言辞闪烁、支支吾吾地一连说了三个“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方小芸，你可知道这里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
　　“我知道，只不过……只不过…….”方小芸又惊又急，却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走了。”程乾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就要往外走。
　　方小芸突然扑上来抱住了程乾的胳膊：“程大夫，你别走，我都说，我都说！”程乾停了下来，看着王小芸。方小芸却没有放开双手，反倒越拽越紧：“程大夫，尸……尸体不见了……”
2012-5-26 0:01:00
　　程乾疑惑道：“尸体，什么尸体？”
　　方小芸结结巴巴地说：“就是那个，那个张晓萌的尸体……”
　　“张晓萌？张晓萌不是火化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程乾说。
　　方小芸却已经急得不行了：“程大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您快去救救伍医生，他追着张晓萌的尸体出去了，我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
　　程乾突然想到了今晚的不速之客——陈大壮和彭家华，心里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说了句：“跟我走！”然后转身就朝上面跑去，方小芸紧跟在后面。
　　两个人一鼓作气跑出了太平间，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的闪着，四周静的瘆人，整个医院似乎再无他人，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在这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听来格外刺耳。
　　程乾一眼就看见大门外，三个人影正缓缓地向外走，其中有陈大壮也有彭家华，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好像没见过。
　　“啊——”王小芸蓦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两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第三个人，从嗓子眼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是她，是……是张晓萌……她，她明明已经死了……”
2012-5-26 0:02:00
　　程乾闻言心中也是一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你看见伍大夫了吗？”
　　王小芸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怔怔地看着前方，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刚才说什——”“么”字还没落地，她“霍”地僵直了身体，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居然晕倒了！
　　程乾无奈地摇摇头，余光却落在身后那个渐渐靠近的人影身上。待那人影的头已经靠近自己的脚了，他猛然转过头，却发现原来是伍新华站正在背后，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再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他的黑眼球往上翻着，只看得到白眼仁，但程乾分明感觉到他就是在看自己！表情有些痴呆，最诡异的是他的右手还握着一把手术刀，正在有一刀没一刀地割着自己的胳膊，鲜血滴到衣服上，将他的白袍都染红了，他却像完全不知道疼一样，还在割着。

　　程乾见势不妙，再割下去很有可能就要出人命了，二话不说走到他身后，以手做刀对着他的脖颈子就是一刀，伍新华立马就像下水的面条一样软了下去。程乾望了望他庞大的身躯，立刻放弃接住他的念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彻底的倒在地上，才地蹲下身，一把掐住他的人中。伍新华的眼睛翻了翻，黑眼球骨碌了两下终于滚了下来。他幽幽地醒转过来，抬手揉揉自己的头：“我的头怎么这么疼，我靠！怎么这么多血？啊——我的胳膊，好疼啊……”

2012-5-26 0:05:00
　　“醒了就赶紧给自己止血。”程乾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知道他没事了，站起身作势就要走，伍新华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儿。”说完又龇起了牙，疼地倒抽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