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事》
第4节

作者: 江渭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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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是很清晰,确是红字写的一个句话语,“诚心认罪,此事……”
  母亲看到这里连连称奇,连夜赶紧又跑去找到学校找到负责此事的处理人,老板因为有帮忙过,也被喊去一起作为见证。

  再看那遗书,原来的字迹更加清晰,摸上去,微微的有些隆起,如同用红色的针线一针一线的刺绣上去。内容也开始歪歪扭扭的继续。
  大致内容满满的都是满篇的“对不起”“请原谅我”,夹杂着几行叙述事情的内容,老板他们看了半天才大致搞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个女生并非无故自尽。一天中午,她正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家在本地的室友正和双亲一起整理被褥,当时她也只是礼貌的打过招呼,就去收拾自己的床铺。而中午正是吃饭的时间,那舍友一家下楼一起吃饭。留下她独自一人。
  而不久之后,舍友的父亲却又重新折返。原来那人见宿舍中人少而女生姿色尚佳,便起了歹心。女生开始毫无防备,受惊之后又拼命挣扎,那男人怕少女挣脱,就死死掐住她脖颈,直到她昏厥。
  待她重新醒来之后,宿舍里早已无人,只留下一条黑色皮带。估计是那男人临走时慌张,来不及收起。女生此时只能看着床单上一片血迹默默垂泪,这种事情,想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真信。即使以脖颈上的勒痕为证,抓住了那烦人,自己的贞洁早早的被人玷污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念及于此,便起了轻生的念想。
  而女孩又不愿让施暴者逍遥法外,恨不得生啖其血肉,为自己报仇。
  她记起,小时听老人说过,人死之后,无论那是金银财宝,还是锦衣珠玉,统统是不得带走的。除非那物事是沾着死者的血肉,与死者有了联系,便如身体发肤,在死者临走时一并带去。
  她便趁夜深之时,无人之际。取了红线,将男人留下的皮带,沿着白日被掐的青紫的淤血,一针一线的封进了自己的脖子。又用这皮带和绳索相连,在水房里结束了自己的姓名。

  而那遗书,则是蘸着受辱的血迹,写成的二字。
  下留的空白,就是为了要让男人亲自认罪,一笔一划的忏悔。
  日期:2011-7-2 21:06:00
  大家做梦一般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最后出现了“绝笔”二字才初如梦醒的。几乎就在同时,校长室内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那同屋女生的母亲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哭喊着女儿的名字,要求转告她的女儿速速回家,其父在家中抽搐身亡。
  放下电话,在场的几人几乎都不能相信这诡谲的一幕。那失了女儿的母亲,不禁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陪着那新亡了父亲的女生前往家中,亲眼见证这故事的结局。
  那女孩的家离学校不远,两个小时之后老板一行人便和女孩到达了家门前。
  虽然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当女孩打开家门的一瞬,大家还是震了一震。
  客厅的地板上,一名中年男人正以抽搐的姿态扭曲躺在冰冷的地面。
  远看如同一个被缝纫坏掉的娃娃,五官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红线,一路延伸向衣领之下,十指也是被密密麻麻的红线缝纫住,线头一直蔓延到遮住皮肤的布料之下。即使不去掀开衣服检查,身体其余部分也是不断那绵密而坚定的针脚,如同那自尽少女脖颈上的缝合痕迹。

  女孩惊恐的惨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而那家的女主人则是惊恐的缩在一角颤抖着,惊恐不已的看着我们一群和她女儿一起到访的不速之客
  幸好人多,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女孩抬进屋里的床上,而老板则和失去女儿的母亲一起,半蹲在新亡了丈夫的女主人身边。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女主人惊恐的颤抖着,“自从女儿去了大学,我们一直都睡的很早。今晚十二点的时钟刚响过,我就感到他在床上抽搐起来。刚开始,我以为是他在做梦,后来才觉得不对劲。他,他抽动的就像得了癫痫的人,边抽动还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为他是在说梦话,结果打开灯一看,我差点吓疯过去。”女主人说到这里,眼球恐惧的凸显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红线,已经把他的眼睛封上了,还在不停的向下蔓延着。一针,一针,一针,就好像有什么人在用看不见的针线缝合起来一样。他边挣扎,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害你’。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却看到红线还是在继续缝着。”

  “他一路挣扎着,向外跑出去,刚跑到客厅,就突然绊倒了,我看到他的腿脚也被缝住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哪里还知道怎么办啊。赶紧打电话叫女儿回家看看,刚想再打120,就突然看到电话的听筒也开始冒出那些红线了。好怕那些红线也把我缝住啊,我赶紧扔掉听筒,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不太行了。”说到这里,女主人的眼睛里开始渗出泪花。“我们结婚已经二十年了啊,二十年了,他就突然一下,就这么没了。这以后的日子可让我怎么办啊。”

  老板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痛哭失声的女人,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什么。而那死去女儿的母亲也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女主人,少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最后她的心情是怎样的。”老板有些黯然。“她们都失去了至亲的人,这一切的起源都不过是因为一个人,临时起的歪念。”
  “毁了两个家庭啊。”我点点头,“那个女孩的执念也好深,竟然能支撑她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不喜欢鬼。”老板拖长的声音,“每次,它们的出现源于悲剧,它们最后也终结于悲剧。我们只能在最后,后知后觉的看着,却无力从根本上避免悲剧。”
  “这样一想,严格的监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开始觉得,严格的预防措施,为了防患于未然,也没什么过分之处。“毕竟,可能有些人觉得比较麻烦,但是本质上还是为了保护她们的。”

  “但是,有时候,被保护的人真的明白保护者得苦心吗?”老板一直望着天花板得目光,渐渐的落到了我身上。
  “这……”我一时语塞。
  “哪怕是用了各种令人不能接受的手段,被保护的人还会觉得感恩吗?”老板的眼睛里奇异的出现了一丝悲哀。
  “如果是我的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坚定起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感谢那个人的。无论如何。”
  “这样啊,”老板的又恢复了平时自若的微笑,“你还真是……”
  “有人吗?”店门口突然响起的问话声,打断了老板的句子。
  光顾着听故事,连看店都忘了,我一阵惭愧,赶紧跑去前台招呼。
  不过老板刚刚是想说什么呢?以后一定要好好问问。

  “来了,需要点什么吗?”我习惯性的冲出去招呼,但看清来人的脸,却一下子楞住了。
  日期:2011-7-3 14:09:00
  多谢yanyi 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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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大李?”我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大李听到我的声音,原本在药品间留恋的目光,也定格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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