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5-01　12:55:14

　　九十六、战争何其多
　　这天中午小美陪着王哲在街上买了些东西回来，刚走到楼下，小美一眼看见地上一撮子头发，就指着对王哲小声说：这肯定是你老妈扔的。”王哲一看，果然地上好几团头发呢，他心里也明白老妈有时总会把一些垃圾隔着窗户往下扔，以前他曾经说过老妈要注意，可说了几次，老妈后来恼了还专门站在窗口伸长了脖子大骂了一通呢，内容小美也依稀记得，好像是什么自己就是要扔，任他谁官再大也管不了她这闲事。王哲那次还很觉得难堪呢，本来想纠正一下老妈的错误却弄巧成拙了。

　　这会儿这头发这么扎眼，王哲也看出了是老妈扔的，登时窝了火决定上楼数落老妈一顿。小美后边跟着，她深知王哲这会儿想干吗，便说：“你可别说你老妈哦，一说你们估计得吵起来。”王哲头也不回，硬生生顶了一句：“那也得说。”开了门，走到老太太面前，劈头问道“妈，这楼下的头发是不是你扔的？”老太太被问得一愣，旋即明白儿子这会儿来者不善，便摆开了阵势，说：“是我扔的啊，我刚剪了头发，随手扔下去的。咋？谁又说你了？”王哲一听老妈这语气有些来气：“谁让你往楼下扔了？人家过来过去的，看你扔一撮子又一撮子头发像啥样子？你不会扔垃圾桶里。”老太太这下可真恼了，儿子数落自己，并且那边媳妇还在听着，简直是看她老太太好欺负了，索性陡然提了声儿：“咋了？我扔了咋了？又碍着他谁的事儿了，再说，我扔的时候也没人过啊。他谁知道是我扔的？”

　　王哲一看老妈这么说也知道越描越黑，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只得压着嗓音说：“你别一说就吵吵那么大声，谁又不是和你吵架的？你以后别老乱扔东西就行了。”说完，便一脸怒气地进了自己屋。这边小美本来听这娘儿俩吵架心里扑扑通通乱跳，这会儿又见王哲一脸怒气地进来，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想想自己还不如今天中午不回来呢，到可人儿家说不定还能吃顿安生饭呢。
　　正思忖间，便听外边婆婆布置饭桌了，赶紧跑厨房乖乖地盛饭，可揭开锅盖心里又是一紧，米饭上黄不拉几的全是玉米糁，这就是婆婆自己发明的创新米饭，每次等米饭快熟时舀一勺玉米糁拌上，说是自己觉得这个样子吃起来香，小美吃了几次很觉不习惯，便委婉地提醒婆婆不要再弄了，因为实在难以下咽。可这会儿掀了锅盖一眼便看见上边一层红白相间的玉米糁米饭，登时觉得肚子饱了。这边王哲也跑来端饭，一看小美在那儿愣着，便说：“咋还不盛饭，”小美只得应了一声开始拿勺子盛饭，王哲也一眼看见了米饭上的玉米糁，顿时也头大，想老妈也是的，好好的玉米糁做稀饭喝了就行了，非要拌在这上边，米饭不米饭，稀饭不稀饭的，让人怎么吃。

　　憋了一会儿，只得端了饭出来，用平缓的语气对老妈说：“你那玉米糁以后别再往这米饭里拌了，难吃死了。”婆婆刚才已经和王哲拌了嘴，心里正不痛快，见王哲又挑起了自己做饭的毛病，登时起了火：“你这纯粹是瞎挑毛病，不想吃不吃。”王哲看老妈一句也不让说，也觉为难，可又不想轻易放弃，接着说：“我这咋是挑毛病了，哪儿有你这样做饭的，稀饭你清做成稀饭，米饭以后就做成米饭，别混一块儿。”婆婆听王哲这样一说，更气了，索性筷子一摔：“吃个饭还讲究得不像呢，还像做文章一样不成，做了呢又嫌不好，那你自己做去吧。”小美一看两个人都恼了，也不好自己只低头吃饭了，忙对婆婆说：“他只是给你说说，其实这玉米糁本来就是做稀饭的，咱们以后还做稀饭用就行了，你也别生气，自己儿子说你两句也没个啥。”婆婆可不依了：“我就是嘴贱嘛，爱吵吵。”小美被噎了一下也忍不住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谁说你嘴贱了，你这样说是给谁听的呢？”老太太一听，这两个人今天是存心要找我老太婆的不是了，索性叫嚷开了算了：“我自己说我自己嘴贱行了吧，看看一个个凶得要吃人呢，做个饭也落了不是呢，总归我这个老太婆碍事儿，我赶紧死了就清静了。”

　　王哲一听老妈越发说得不堪，想接话，嘴巴咂了几下竟没寻出词儿来。小美可没忍住：“不是俺们找你不是，是你自己心态就不对，看你自己儿子随口说了你几句，你就吵得天动弹。”婆婆看儿子没吭声，这刘小美倒先来赌自己口，便换了语气，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絮絮叨叨的说：“总归是我自己不好，非要说话，一说话就招你们厌了，我以后索性做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说总行了吧，看我把你们这两个儿子拉扯大不容易啊，现在老头也没了，只剩我个老太婆了，还要我咋办.....”边说边红了眼圈，王哲这边早没了吃饭的心思，老妈每次一说都能扯出一大串子，其实今天本来是一点儿事儿都可以没有的，可老妈确是一句也不让说，哪怕自己是错的，也硬着脖子辩解，这样一想又想起了年前小宝宝衣服那件事，更觉得心里烦得要命，看这边老妈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小美拿眼睛只瞪着自己，忽一下站了起来，对着老妈说：“中了中了，那俺们不惹你烦，俺们现在就搬出去租房子住行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婆婆登时没了声儿，小美也唬了一跳，以前她也不止一次向王哲发难，非想搬出去租房子住，可任她刘小美软硬兼施，人家王哲都不说往外搬，只一个劲儿要呆在老爸老妈身边，说要搬也要等到王大利回来结婚，这后来老爸没了，小美也更是断了搬出去的念头，知道自己想也是白想。可这会儿王哲盛怒间撂了一句这样的话，着实让老太太吃了一惊，旋即又放声哭了起来：“哎呀，你这会儿说搬出去不是要威胁我老太婆呢，我什么时候说让你搬出去了，我把你们一个个拉扯大不容易，现在你这长子还来威胁我老太婆，嫌我烦要搬走啊？”王哲一看老妈这个样子又心软了，用小美听不懂的方言跟老妈又说了好了阵才进屋抽闷烟去了。老太太听了一阵儿，也不高声叫嚷了，只低声应了几句，似乎怕儿子真发了火不计后果地弃她于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