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2-22 12:02:08
第四章 10
离开办公室,走在楼下。
我不想回家,因为不敢回去面对温暖灯光下的小美,我需要整理一下乱七八糟而又伤心欲绝的思绪。
给小美打了个电话吧。
小美温柔愉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哥哥,什么时候回家,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老醋蛰头”。
听到小美幸福的声音,我心如刀割。
随口说:“今天晚上,老板临时安排我宴请区地税局长,就麻烦你先替我吃着吧,不必等我。我要是回去的晚,你就自己先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小美语气中难掩失望,嗔怪的说:“哎呀,哥哥,你也不早说”。
接着又故作严厉:“晚上,要是出去混,一定掌握好尺度”!
我“嗯嗯~啊啊”地应承着。
小美更加严厉的说:“小北同志,别嘻嘻哈哈的,要严肃的说”!继而缓和下来,柔声说:“你的牙好些了么,记着不要喝凉啤酒,吃太烫的东西呀”!
这一刻真的很幸福。
可是,又转念想到这种幸福,就要将弃我而去,我的鼻子已经异常的酸,眼泪却要流下来。
这该死的牙!
挂了小美的电话,忽然很想和姑姑说几句话。
我又给她打了过去。
“小北呀,吃饭了吗”?姑姑问我。
听到姑姑慈爱的声音,我几乎控制不住要呜咽。
我:“恩,还没呢”!
姑姑感觉到了异常问我:“你咋啦”?
我慌忙掩饰:“这几天感冒了,嗓子不好,别惦记没大事儿”。
姑姑惦念的说:“你也不小心些”。
难道真的是母子连心?
妈妈犹在口边,我差点脱口而出。
挂了电话,再也难抑的眼泪扑簌而下。
街上灯光闪烁,车流如织。在寒风中,仿佛这个世界流淌着温暖,而我心里似奇寒彻骨,此刻,心如死灰,毫无目的的漫步街头。想到小美和家人,我不禁低声呜咽,泪雨飘飞,路人都莫名侧目而过。
料峭的寒风,冷冷的吹,我紧紧身子,四下张望,见自己已经从五五路上,拐进了右侧的一条小街。小街上有家石烧咖啡,便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找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去。刚才哭了,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现在又鄙视自己,一个老爷们怎么竟然哭了,哭也没个毛用。
点了一杯咖啡,自己看着咖啡出神。
正在发呆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声冷笑,飘进耳鼓:“张总监,你不是去参加招待会了吗?怎么这么巧,原来你是来这里约会啊”?
我猛地抬起头,见李俏儿带着一脸戏谑,定定的看着我。
我瞪着微红的眼睛,惊惶而又无措的嘴,张成一个蛋形,无奈地表示出极大的尴尬。
正要辩解,李俏儿又说:“我能不能坐下,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我的工作”?嘴上虽是这样说,屁股已经在我面前的座位上着了陆。
我只好苦笑着,没话找话说:“下班了,你爱坐哪就坐哪,这段儿时间不归我管。真是巧,你怎么在这儿”。
心里悲催地想,苦心经营的高大形象,就这么凄惨地毁了,真是应了祸不单行那句俗语。
李俏儿说:“我每天都来,爱喝这儿的咖啡”。
既然演戏穿了帮,索性就对她装酷到底,说:“我下班后不谈工作,有事儿明天到我办公室说”。
李俏儿叫来服务员,拿起菜单,开始点咖啡,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看她迟疑半天才点下一杯咖啡,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忽的明白过来,这不像是天天来的常客的所为。
点了咖啡,她又要了薯条和三文治,抬头问我:“张总监吃点什么”?
我胃口不开,毫无食欲,就说:“我不饿,你自己点吧。哦,对了不要和我叫张总监,要么你直呼我的名字,要么就叫我老张,要是不见外也可以叫我张哥”。
李俏儿点完东西,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你的眼睛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刚才迷了眼睛”。
李俏儿忽然邪恶地笑了,说:“哈,哭了是吧,还不承认,真不是像个爷们儿”,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睛。
我嘴里不屑的“切”了一声算是作答,心里想着怎么脱身。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你哭了”,李俏儿穷追不舍。
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说:“你从酒店出来不远,我就跟在你身后”。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感觉不妥,又马上补充说:“我也是从酒店出来,刚拐了个弯儿,就看你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我就慢慢的跟着,看你打完电话,就开始抹眼泪,我很好奇,就一路不由自主的跟着你走到这个店里,我不是故意跟你的,真的不是”。
看她说得很无辜,清澈的眼睛此刻透着无邪,脸也涨得通红。我相信她是无意的。
没想到这姑娘虽然看去有些嚣张,竟也有着这样朴实坦陈的一面,心里不禁对她另眼相待。
我搪塞说:“呵呵,我没什么”,又加重语气说了声:“好,就算你是无意的”。
她说“什么叫就算无意的,哎,张总,不,张…哥,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我听酒店的员工说,你是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一个人,怎么就对我横眉冷目的呀”?
我失口否认敷衍说:“没有啊,酒店的员工我一视同仁”。
她低着头,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翻出一个漩涡,就像我纷乱不堪的心。
我已经改变了原来的主意。这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她爸爸是奸商不假,可是和她并无关系,她又有什么错?充其量不过是有些任性的大小姐脾气,曾说过几句我不爱听的话而已。
我问李俏儿:“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
李俏儿反击说:“你刚才不是说下班后不谈工作吗”?
我无奈,说:“那就明天再说,我先走了”。
见我要走,李俏儿认真地说:“你真不是等人?呵,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哭着等朋友安慰呢”。
我笑着摇摇头,穿起外套,说:“不好意思,你先慢慢吃,我晚上真有安排,得先走一步”,说完,按铃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李俏儿见状快速嚼着嘴里的三文治,使劲咽下去,手伸向了自己的那个“驴”牌的包包,嘴里说:“张哥,我请你”。
我迅速地掏钱,结帐,又朝李俏儿摆摆手,飞快的走出了咖啡店。
街上,夜色寂寥。
我不想早早回家,于是被打车去了纳特曼酒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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