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夏季---谨以此文纪念我在猫扑的日子》
第32节作者:
无双姑娘 “蚂蚁,你会记得今天吧?”
“绝不会忘记。”
我们在那片草地待到上午10点半之后。悠悠拍了许多照片。快到11点的时候,我们起身返回家里。
2012-05-15 20:53:13
回到家,悠悠一头扎进厨房。她要偷师,跟老妈学厨艺。
我回到自己房间,翻了一会儿书架,找出一本《赫逊河畔谈中国历史》,躺在床上,翻了几页。这本书很旧,封面缺了一角。我从24页开始读起,因为我对24这个数字有近乎图腾般的崇拜情节。读到28页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前面读了什么?
脑子一片空白,前面几页刚刚读过的内容,仿佛夏夜的暴雨,天亮后浑然没有丝毫痕迹。恍恍惚惚间,脑海里重新浮现上午青草地的情景。悠悠俯身下去,秀发散落在我的小腹上,这种触觉是那样的深刻,像钉子一样牢牢镶入我的记忆,渗透进我的身体。然而,她如此郑重其事的要我记得这天,是为什么呢?
会记得某一年,某一天,在这个地方,和悠悠接吻?
永远记得。
然后呢?
想到这里,我胸口一阵刺痛。大概由于上午刚发泄过的缘故,身体有些疲怠 。我索性把书丢在一边,双手枕在脑后,仰望天花板。我想起自己在过去的某一年某一时,曾经经历过的某些情景。苏小妹,以前上海的女朋友,幼时的玩伴,你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么?
一阵脚步声急促的接近。
悠悠蹦蹦跳跳如松鼠般跑进房间,一把揪住我耳朵:“开饭啦!”
吃过午饭,心情多少有些开朗起来。下午我和悠悠跑到几公里外去逛了庙会。这里的庙会是定期开的,每月大概两次。我们牵手在人群里穿梭,悠悠买了一个紫色风车,一个青色竹子工艺品,还有无数零食。她听到从未听过的音乐,问我是什么,我告诉她那边在唱大戏。悠悠奋不顾身的挤了过去。戏台下看戏的全是老头老太,我们两个站在那里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我拉她站在后排。戏台上唱着我看不懂的戏,悠悠也看不懂,她问我剧情,我就信口胡诌一番。有个红脸将军和白脸将军在台上拿古代的长枪打来打去,打了10分钟也没分出胜负。我告诉悠悠,红脸将军铁定会赢。话音未落,白脸将军居然掏出一把手枪,砰的一声,将红脸将军轰杀至渣。
底下观众欢声雷动。我一脸愕然。
“你推测失败了!”悠悠兴高采烈的说。
“常有的事。”我苦笑回答。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想吃零食呗。”
“胡扯。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忘了带数码相机?”
我检查了一下身边背包,果然如此。
“真遗憾呐!”悠悠说,“很想把这些都拍下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
“记在脑海里,那也是一样的。”
我们继续在庙会闲逛。悠悠看中了一个土的掉渣的竹篮。我坚决抵制她买这个,最后抵不住她的生磨硬泡,最后还是买了。
“买这个干嘛?丑也丑死了。”
“我觉得很漂亮。”悠悠认真的说,“放在我东直门的房间里,正好搭配。”
罢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满载而归。
回到家后,我给一个老家的同学打了电话,让他第二天早上开车送我去火车站。他马上答应了。这个同学右脚只有一个脚指头,其他四只小时候被机器绞掉了。他是我幼时的玩伴,我们经常和嘲笑他脚残缺的小流氓打架。有时打赢,有时打输。不管输赢,回家都会挨一顿臭骂。他从北师大英语系毕业后,回老家接管家族产业,一个在整个地区有莫大影响力的合金集团。
他常常劝我让我回来跟他合伙干,我总是摇头。
“那不是我的路。”我说。
2012-05-15 20:53:48
那天晚上,悠悠终于终于实现了她去房顶睡的愿望。爸妈睡着后,我们像小偷一样,蹑手蹑脚从院子东面的楼梯上去,经过南屋房顶,爬到西屋的楼顶上。我让悠悠在房顶等我,我又下去把被褥拖了上来。
天气不佳,漫天乌云,仅有几颗星星寂寥的挂在天上。风倒是出奇的大。
我铺好了褥子,上面放了两个枕头和两床被子。
“睡吧!”我说,“被子要裹的结结实实噢!风很大。”
悠悠果然用被子把自己像粽子一样裹起来,只露出头在外面。我并排躺在旁边。
我们躺在房顶,长久的仰望星空。为时之久,足可以等到满天星光坠落。
然而,那天并没有什么星光。
我脖子稍微扭动了一下,看我身侧的悠悠。她的大眼睛安静不语,宛如一泓幽深的秋水。有数点微弱的星光点缀在她眼眸里。
“心里好安静。”悠悠说,她的语气舒缓的像是在梦呓,“像回到了小时候,在田野里奔跑。草地上到处开着小花儿,每朵都在羞涩的笑。”
“是么?有没有发现,旁边突然多了一朵硕大的喇叭花?譬如说我?”
“你啊,你比喇叭花可爱多了。”
“谢谢。听你这么说,心里暖洋洋的。”
悠悠转头看了我一眼:“真的这样感觉?”
“真的。不信你摸摸看。”
“我信就是。”
我把头重新转回去,双手枕在脑后。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天际左边出现,从云层中间的空隙穿梭而过。
“咦?那是什么?”悠悠也看到了。
“人造卫星。”
“跑的真快。”
“那当然。跑的慢就掉下来了。”
悠悠笑笑,不再说话。风越刮越大,悠悠再次裹紧了被子。过了大约5分钟,她那边传来规律的鼻息声。这个家伙,还真是说睡就睡。
我凝望天空正在穿梭的那颗人造卫星,突然想起斯普特尼克恋人里的一段话:
我闭上眼睛,竖起耳朵,推想将地球引力作为唯一纽带持续划过天空的斯普特尼克后裔们。它们作为孤独的金属块在畅通无阻的宇宙黑暗中偶然相遇、失之交臂、永离永别,无交流的话语,无相期的承诺。
那天晚上,我平躺在屋顶,遥望天空,反复想着这段话。我看到星光,看到雨丝,看到笑声,我看到世间万物都在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穿越宇宙。然而,在穿越交错的短暂间隙,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片冰凉,悲哀的难以自禁。
等到平静下来进入梦乡,大约已是凌晨1点钟的时候。刚刚睡着一会儿,就被悠悠给敲醒了。
梆梆!
我的头被猛烈的撞击,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我以为天上下了冰雹,眼前的情景马上否决了我的判断——
悠悠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结结实实,只露出头来,正用头撞击我的头,恰如敲门那样。
“喂!你快看天上!”
我抬头仰望,一轮明月当头辉照。我不明所以,迷惑的看看悠悠。
“什么?”
“笨蛋!看月亮那!我们一起看到了月圆呢!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圆!”
我恍然大悟。东直门那天晚上悠悠的痛哭浮上来:蚂蚁,我们在一起连一次月圆都看不到!
现在,终于看到了。
虽然悠悠这样疯疯癫癫的,我心里多少还是一暖。我从被窝伸出手摸了摸我犹在发痛的头:“看月亮也不用拿头撞我吧!”
回想起自己刚才拿头撞击蚂蚁的可爱,悠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风很大,不愿伸手嘛!”
看了一会儿圆月,到底抵不住风大,再加上快起露了,在我的劝说下,悠悠和我下楼休息。
第二天早上9点,右脚只有一根脚指头的同学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爸妈劝我和悠悠多在老家呆几天,我谎称北京公司那边还有急事。由于没有买到合适的票,回到北京已是晚上8点。我们先回东直门那边,把悠悠买的竹篮等物品放那里,然后一起回我住的地方。
在悠悠洗澡的时候,我上网晃了一圈。
刚开msn,一个窗口蹦出来:
“hi,蚂蚁,你还好吗?”
是苏小妹。
2012-05-19 23: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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