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通画?那上面的字连古文字专家肖文清都不认识,说是甲骨文之前的文字,希希看成是卡通画本。我睁开眼睛,把树皮书拿过来,“希希,你做了什么,树皮上的那些图形呢?怎么不见了?”我惊得声音变了味,树皮上的如人形的象形文字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张张无刻痕的树皮。
“我看的时候,那些卡通人物都飘进了眼睛,好像会动一样,每个卡通人物在演戏一样的,叔叔,别伤心,最后一页还有两个字在呢?”希希翻到后面安慰我,果然有两个奇怪的字。
第一个图形一样的字画的是一个人脑袋,脑袋上有五根毛发,两只眼睛,脑袋之下是两只手和两条腿,看上去象一个人伸开了四肢。另一个图形上面一个四方口,下面如五根脚趾朝上。
为什么单单这两个象形字还在呢?我立即打电话给肖文清,“金楠溪,还真巧,别的字我认不出来,只有这两个字认识,与甲骨文类似,前一个字是‘夏天’字,意思是夏天炎热,一个人热得只好伸出四肢;第二个字是‘正’字,与是‘征’的本字,四方口是城市,五根脚趾是说有人在攻城,后来有了方正的意思。”肖文清解释道。
我挂了电话,“夏正”!不就是无眼人的名字吗?记得阳诸行说《百鬼集注》是简天师所著,怎么树皮上是夏正的名字?有机会去问问阳诸行老头,只是从家里开车去他家要半个小时,太远了,我心里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简天师是镜像人,希希也是,衡愉说树里的图形会动,而希希却把图形,或者说百鬼形态看了进去,看来希希是书的主人。夏正说“书给有缘人。”,结果我是有缘挖出书,希希有缘看懂书。
“希希,咱们找个鬼玩玩,然后你说出那鬼的特点,怎么样?”我边说边把树皮书塞回桌子腿下面,真是一个好垫子。
希希歪着脑袋看我,“叔叔在想什么呢?我能够看到鬼,但是又有些怕他们,叔叔如果懂事的话,就不应该让希希见到鬼。这样吧,奥运会快举办了,那个漂亮的象鸟窝似的体育场很漂亮,叔叔带我去看吧。”她指着报纸上一张灯火辉煌的鸟巢照片。
北京的建筑速度惊人,当真是一天竖起百幢楼。据说北京有四百万外来务工人员,其中八十万是建筑工人。早年北京市民把那些一身灰泥的农村建筑务工人员称为“民工”,后来北京市政府终止了这一歧视性称呼,改称外来务工人员。
八十万外来务工人员奋战在五千多万平方米的近万个建筑工地,北京的建筑越来越漂亮,这些建筑艺术品无不出自外来务工人员之手。
日期:2008-5-27 9:25:00
这些建筑工人主要来自全国各省建筑劳务输出公司,其中技术水平最高,要价最高的是江苏、浙江两省建筑工人,而人数最多的是河南、四川的建筑工人。江浙两地已经形成了规范的建筑公司,早年的农村人基本成为固定的建筑工人。而河南的建筑工人还多是从农村直接召来。
河南滑县是一个建筑工人输出大县,光在北京的建筑工人就是三万多人,他们每年给滑县带回三亿多劳务收入,成为县里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与江浙技术好管理强的队伍相比,河南的建筑队伍以老实本分、吃苦耐劳的特点赢得了开发商和承建商的青睐。这么说吧,北京近几年最出彩的几项工程都出自滑县建筑工人之手,比如中华世纪坛、中国大剧院、首都机场新航站楼和奥运主会场鸟巢。
周天表和陈世天青同年出生于滑县周陈村,周陈村只有两个姓:周和陈。新中国成立之前,这两姓可是数百年的世仇,以姓氏来分族群,从而为各自的利益械斗不断,是当年的特点。但是近五十年来,中国的农村已经扫平了宗族之类的族群分割产物,周陈两姓人家不再你争我斗,再加上其它姓氏的人员流进村子,人们不再以姓氏来划分族群。
周天表家与陈世青家是隔壁邻居,从小一起玩大,一起上小学、中学,本来打算一起上大学,可惜四年前两人离高考录取线差了几分。周天表高大魁梧,脾气却温和,有着河南人不怕吃苦的精神,读书时成绩不错。身材不高爱玩话多的陈世青没考上大学不是意外,但是最好的朋友周天表高考落榜却让全村人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有陈世青知道,高考前一个月,他为了一个名叫“武微”的女孩与人打架,武微与两人同班,生得漂亮白嫩,自然追求者甚众。
一个副乡长的儿子看上了武微,死皮赖脸地天天跑到学校缠上了她。陈世青一怒之下揍了他一顿。那称霸一方的公子哥那能罢休,第二天叫了一伙流氓地痞公然冲进中学,在操场上拦住陈世青,打得他躺地不起。周天表闻声赶到操场,以其蛮力将十余个流氓打倒,只是自己受伤更重。周天表警告那公子哥,如果还敢纠缠武微,欺负陈世青,一定不放过他。那群流氓爬走后,周天表终于倒地不起,在家躺了半个月。高考未能如愿,陈世青意识消沉,周天青说北京有数万滑县人,一起去打工挣钱,也好过在乡里受气。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本是农村孩子的梦想,梦想破灭了,家里没有余钱供他们复读,再加上副乡长的故意欺压。陈世青只好跟着周天表来到北京,加入到一家滑县建筑工程队。
工程队没有揽上那些重点工程,只盖着一幢三十五层的住宅塔楼,楼高已到七十五米,周天表聪明能干,成为工程队最好的电工,工资高些活儿轻些。陈世青没有这么好运,四年过去还是一个杂工,就是四处打杂,那里有活就去那里,现在正帮忙绑扎混凝土柱上的钢筋。
五月北京开始热起来,七十多米高处在阳光暴晒之下,陈世青黝黑的双手熟练地用细铁丝捆绑着粗大的钢筋,那些钢筋向上竖起,根根坚硬挺拔。在烈日下高强度工作十个小时后,陈世青拖着僵硬的双腿下到地面,在旁边的宿舍区洗了脸。
宿舍是活动板房组合而成,一个大房间摆了五十张床,周天表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三个馒头,饭盒内是稀粥和一些咸菜。陈世青走过来在床上躺了十分钟,然后蹦起来,立即恢复了乐观的精神,话也多了,“天表,天天咸菜馒头,你也不腻,走,去‘川西情’坐坐去。”
日期:2008-5-27 12:03:00
“世青,你挣的那几个钱够吃‘川西情’,如果不是武微在那里,你的收入全交给麻辣的川菜馆了。”不过,周天表还是被他拉了起来,跟着去了工在旁边一家中档川菜馆。
大部分餐馆都不欢迎这些一身臭汗的建筑工人,何况工人们只点三、两样小菜。川西情欢迎他们俩,因为漂亮的武微四年前跟着他们俩到北京打工,现在成为餐馆服务组组长。
“世青,你又拉天表来吃,那一次不是人家付钱?”武微瞪着陈世青,把他们引到一个两人座的小桌子,“一人一碗羊肉烩面,不准多点。”她说完径直走了。
周天表会跟着过来,是因为明白陈世青那点钱根本来不起餐馆,那怕一天一碗烩面也吃不起,周天表收入比他高三倍,自然抢着付钱。另外武微也会给他们打折,说到武微,陈世青过来就是想看看她,多和她说说话。到北京四年,武微更是白晰丰满,又学会了打扮,举手投足多了些许气韵。
等武微端上烩面,陈世青拉过一把椅子,“小微,你坐下,咱们说会话,不要天天拉长脸对我。”
武微坐下,“你就不会长脑子,要学学天表哥,同样到了北京,天表哥成了远近有名的电工专家,成了工地的电工工长,每月向家里寄回两千多块钱,你呢,吃个面还是天表哥出钱。”
“小微,世青的工作比我累多了,他一天在高处劳累十多个小时,从楼上下来,还乐呵着来看你,你对客人都是笑脸,对世青就不要拉长脸了。”周天表就是他们俩的灯泡,别看武微表面说陈世青,她心里很喜欢世青乐观的心态。
“嗤”一声,武微笑着用手帮陈世青擦去脸上的灰泥,“总之,在工地上要多听天表哥的话,别老往危险的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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