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剩女奇恋记——你好,糊爱》
第8节

作者: 望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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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宴的人们操起筷子汤匙,呼啦啦地开吃了,整个大厅和大排档没什么两样了。葛蔓蔓尽量矜持地吃着,她可不像让自己形同于那些不要风度的俗人们。林风热情地替葛蔓蔓打汤,用公筷夹菜。葛蔓蔓有点不好意思,忙说林风,我自己来。林风说,老同学,我们 之间用得着客气吗?葛蔓蔓想想也是,便悠悠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待遇。
  录音机里的鞭炮声响了一阵后,一个很富态的中年女人戴上耳麦,胸有成竹站上主席台,中气很足地用福州话说,福州人的喜宴,离开了福州老规矩,那还有什么意思,大家说是不是?众人大声说是,然后称赞这个炮妈丫把(福州话,意思是这个喜娘好厉害)。
  林风对葛蔓蔓说,这炮妈很有明星的范。葛蔓蔓说,可不,听说她是福州炮妈圈里的头牌,档期排得满满的,我小姑托人求她,才把她请过来的。林风呵呵地笑,看她今晚能帮东家榨出多少见面礼来。

  日期:2011-03-11 23:00:46
  炮妈作为福州的“土特产”,除了引导新人完成接亲、拜天地、入洞房等传统仪式外,一个重要功能就是在新人在向亲戚长辈敬酒时,千方百计从亲戚口袋里多敲出见面礼。而她们善用的手段就是夸张、渲染,激发出好面子的福州人的攀比欲望。这不,这个炮妈手里高高扬起一叠人民币,兴奋地招呼大家看:“三叔公好大方啊,我数数,一二三四.......哇,一千欧元哦!”

  旁边的一个老依姆坐不住了,颤巍巍掏出一摞人民币往炮妈手上砸。炮妈又把钱高高扬起,用80分贝的音量广告而之:“四叔婆好体面啊,大家看看,大家看看,三千美元,货真价实的!”
  小姑的脸都快笑歪了,乐颠颠地领着新郎新娘一席席敬过去,新娘后面的伴娘挎着一个包包,很快,包里塞满了钱、项链,脚链和手镯等等。
  葛蔓蔓像看戏一样地看着,对林风说:“怎么样,这炮妈不是浪得虚名吧。哪天你结婚,也请她。”
  日期:2011-03-12 23:26:20
  林风说:“不行,我得引入竞争机制,至少请三个炮妈,刨地三尺,把那些老依伯老依姆都榨干,回家心疼得半夜都睡不着。”葛蔓蔓笑得捂肚子。
  爸爸过来,要葛蔓蔓去给家族的长辈们敬酒。葛蔓蔓硬着头皮跟过去,挨个请安。老头老太们话没说三句,就把主题转到葛蔓蔓的个人问题上,七嘴八舌,无非是要小蔓趁早找个好人家,或者自告奋勇要给葛蔓蔓当媒人。葛蔓蔓陪着笑脸,心里却如受刑。为了堵住他们的嘴,葛蔓蔓殷勤地敬酒,三杯对一杯,敬了再敬,能让他们少说一句是一句。

  一圈敬下来,没醉,但心里难受。葛蔓蔓回到座位,林风睁大眼睛说:“蔓蔓,看你喝这么多酒,没事吧?”葛蔓蔓说没事,倒满一杯酒,说老同学,庆祝多年后再见面,干一杯。林风说,我们就免了吧。葛蔓蔓说,真的没事,不信待会我开车给你看。林风这才端起酒杯,说我喝一杯,你喝一半就好了。
  咳,还是那么体贴入微,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了。葛蔓蔓感慨万千,林风他哪里知道,自己现在的酒量可高了去了,每天晚上不喝上一瓶半瓶简直无法入睡,喝起红酒来如喝水,不出半月,家里的空酒瓶就堆满垃圾桶 ,然后偷偷扔掉。所有这些,只有葛蔓蔓自己知道,而她不会也不可能告诉其他人。
  葛蔓蔓看小姑找爸爸说话,爸爸朝自己的方向指着,心想这老娘们找上来可没什么好事,便对林风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以后多联系。低下头,偷偷从旁边的边门溜出去了。林风纳闷地看着,葛蔓蔓回过头冲他调皮地眨眨眼,做了个记得打电话的手势。
  葛蔓蔓走出酒店,长长地松了口气,大有逃脱牢笼的感觉。拿出手机,好几个短信:“人马公主,老地方集合。”这是来自酒友的召唤。
  日期:2011-03-14 15:59:39

  葛蔓蔓一般意义上的朋友主要有三类:一类是英语圈子的朋友,基本不见面,只在Q群里联系;一类是户外运动的驴友,有活动时大家结伴而行,定期吃吃饭,其余不怎么联系;一类就是经常混在的酒友茶友,彼此不知真名实姓,以网名相称。
  葛蔓蔓本不想去,觉得没劲,就是一群无聊的人泡在一块消磨时间,说着无聊的话,喝着无聊的酒,还有一些人暗自打着无聊的主意,但不去那里又能去哪里?回家一个人呆着?漫漫长夜,那滋味不好受啊。去找林静她们?说来说去总是男人长男人短的,腻味。
  葛蔓蔓犹豫一阵,还是开车往白马路去,那里某个角落有一个暧昧的酒吧,晃荡着一堆堆寂寞的男人女人,其中的一堆里,葛蔓蔓会找到自己的位置,被众星拱月般地拥着,总有一些男人变着法子哄她开心,说着带点颜色的玩笑,然后轰的一声,大家作开怀状,以为自己逍遥如神仙——这总比呆坐闺房好吧?葛蔓蔓一再给自己找理由。

  在一个十字路口,葛蔓蔓停下等红灯。变绿灯了,葛蔓蔓刚开动车子,一辆皮卡蛮横闯红灯,刷地右拐而去。葛蔓蔓赶忙急刹车,还好没撞上,吓出一背汗。这谁啊,不要命啦,葛蔓蔓看着皮卡觉得好像在那见过,坐驾驶位上的不就是住爸爸楼下陈叔叔的儿子小松吗?葛蔓蔓忍不住骂出声,臭小子,赶着去投胎啊?
  日期:2011-03-15 19:12:33
  急驰而过的皮卡里,头发染得如火鸡的小松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三郎哥,高压郭抓到了,到哪里去?嗯,晋安河边林子里,好好,马上过来。”
  晋安河边那片树林里,石磊磊抽着烟等。这一片路灯光昏暗,没什么人,只有野鸟偶尔飞过,扔下两声孤单的聒叫。
  破皮卡轰鸣着开过来,小松和几个同样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弟把高压郭推到石磊磊面前。小松用福州话骂了一句娘:“你内把趴,这王八蛋可会藏了,幸亏我这几个兄弟,打听到他老婆住的地方,盯了几个晚上,总算等到他,一抓一个准!”

  石磊磊对那几个小弟说,辛苦了,要多少辛苦费,跟哥说。领头的小弟说:“小菜一碟,三郎哥太客气了,就是......就是我们开的电玩店晚上吵了一点,邻居举报,被治安大队没收机器了,三郎哥能不能跟你姐夫说说?”
  石磊磊说:“我姐夫不在治安大队了,前几天调令刚下来的。”小弟们马上显得很失望的样子,说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小松面子挂不住了,说急什么,三郎哥一定会帮你们搞定的,三郎哥你说是不是?
  石磊磊说:“你们没干别的坏事吧,要给我说实话。”小弟们说,我们哪敢骗三郎哥,真的就是开迟了一点,那些鸟邻居就左一个报警右一个投诉....
  石磊磊打断他们,如果就这点事,我帮你们找找人,机器很快会还给你们的。小弟们高兴了,千恩万谢。小松说,三郎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这宝马我再用几天。
  石磊磊说,没问题。皮卡掉个头走了,树林又恢复阴森森的幽静。

  高压郭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石磊磊又点上根烟,一直看着他,不说话。忽然,高压郭扑通跪倒在石磊磊面前,大哭:“石哥,你打我吧!”
  日期:2011-03-16 19:36:10
  石磊磊还是不说话,就是看着他。高压郭自己抽自己嘴巴,一下,两下,三下.....很快,血从嘴边流出。
  石磊磊说话了:“这两年躲在哪里?”高压郭说:“在闽西深山里的一个林场。”石磊磊说:“怪不得,我天南地北找啊找,连香港澳门的赌场都逛了遍,就是不见你这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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