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寿春道:“玉大侠此言虽说有理,却终不妥。想当年于某因与关中三条枪有隙,那三人抢了犬子。还亏长孙公子之尊府长孙大侠出面调停,犬子方才无事。自那以后,于某也便仿效长孙大侠,白道黑道都交些朋友,确也办了不少事情。”
玉安道:“关中三条枪算不得黑道,玉某说句得罪的话,于兄切莫要画虎不成。”于寿春哈哈一笑道:“玉兄也不可太过拘泥。若是如此,顾总镖头便走不得镖了。”顾正龙一笑,并不接二人话头,却对铁恭说道:“以后金龙镖局若在江南走动,也还要请铁公子多多照应。”铁恭忙道:“顾总镖头说哪里话来,小弟自当尽力,只怕难有机会。金龙镖局在中原都畅通无阻,更不用说在江南了。”顾正龙摇手道:“铁公子过谦了,如今中原武林可是比不上江南。”铁恭道:“中原武林根基雄厚,大家辈出,岂江南可比?”顾正龙道:“不信你可问于大侠。”
于寿春听顾正龙如此说,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便放下筷子,身子微向后仰,轻叹一口气道:“顾大侠所言不虚,近几十年来,中原武林屡遭劫难,已远逊从前。”铁恭道:“这些小弟虽略知一些,却也了了,愿闻其详。”
于寿春道:“这几十年,于中原武林而言,可谓多事之秋。且不说那些零星的仇杀病死,单单几桩大事,便足令中原武林元气大伤。三十一年前有割玉门与天欲帮之争;二十三年前中原之祸,亡了多少帮派,死了多少大侠,连聚义庄主路阳也死于此时;十一年前风玉决战,二位一代高手就此不知所终;后便有刀谱之祸,九连环刀派的掌门吉顺,大衍剑派掌门任凯,大衍刀派掌门伍凯,升仙楼楼主寿延,镇妖鞭寇南等相继殒命;长孙公子的泰山陈青望陈大侠力主剿杀黑道,黑道高手如余鬼、辛青、公孙度等人,或死或不知所终,谁料三年前却有仁义山庄之事,陈大侠、天下第三刀袁中正袁大侠及天下第七刀血刀西门残,还有传闻早已死去的五毒俱全焦喜都在此事中死去。”
铁恭道:“小弟常听说此事颇为蹊跷,于大侠可知其中真相?”于寿春略一犹豫道:“长孙公子已将其泰山之事查了三年,此事长孙公子当最清楚。”
众人闻言,皆看着长孙宏,长孙宏道:“此事山庄中人众说纷纭,区区尚未查清真相,不敢妄言。”
玉安冷哼道:“此事真相还不清楚?定是那丁乞儿挑拨离间,使袁大侠与陈大侠相斗。”
于寿春追问道:“玉大侠缘何得知。”
玉安道:“那丁乞儿自小便诡计多端,他曾谎称为我师弟子,到我割玉门下避难。却又挑拨余鬼杀我割玉门人,使我割玉门损失惨重,只得远避江南。这丁乞儿又跟了余鬼,江湖中谁不说他凶残奸诈?陈大侠只以仁心待人,反遭其害。”
邹瑱不由点头。于寿春却哂笑道:“那西门残与焦喜在庄中出现又作何解释?”
玉安不由语塞,停了片刻却又言道:“或是丁乞儿引了二人来暗算陈袁二位大侠。”
方才说罢,于寿春便道:“那丁乞儿的面子便有如此之大?”
顾正龙笑了一笑,插言道:“中原之祸真相到今日也还未水落石出,仁义山庄之事二位也不必争论了。”
玉安笑道:“我二人何尝争论了,只是想对长孙公子有所帮助罢了。”
于寿春也哈哈笑道:“论而未争,于某不是小气之人。”
众人一笑,又说些闲话。兴尽之后,于寿春道:“今日于某作东,各位不要争执。”铁恭忙道:“今日诸位来到江南,小弟本当尽地主之谊。”说着便叫伙计。岂料伙计上来说道:“各位大爷,帐已有人结了。”
众人不由惊愕,只有长孙宏不动声色,水无痕微微一笑。铁恭脸上颇挂不住,便问道:“是何人结的?”伙计道:“是位老人家,小人也不认得,只说是长孙公子的家人。”
铁恭又落下风,心中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道:“小弟欲进地主之谊,也被长孙公子抢先。”长孙宏笑道:“铁公子盛情邀请,区区已是感激不尽。”于寿春道:“铁公子不必在意,与长孙公子一同吃酒,向来不用他人付钱。”水无痕道:“他日再到江南,还要来叨扰铁公子。”铁恭听得些此话,方开颜道:“尽管叨扰。小弟虽是初出茅庐,江南地面也还有些名声。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招待几位朋友还是绰绰有余。各位要来江南,铁某随时虚左以待。”众人站起身来,拱手抱拳作别。
日期:2010-04-07 09:43:39
●英雄失足
平福客栈是个不大的客栈。铁恭进去时,便不由皱了皱眉。店中的桌椅虽都新刷了层漆,却仍难掩破旧,店中人倒也不少。一个伙计早已跑上来道:“客官请先坐下。”说着要用手去拉铁恭。铁恭一皱眉,闪身躲开,自到一边找了处干净座头坐了。那伙计又上前笑容可掬地问道:“客官住店还是吃酒?”铁恭道:“我来找人,孔康孔大侠可住在你店中?”伙计问道:“可是那拿两柄大斧的大侠?”铁恭闻言,笑道:“不错。你去请孔大侠出来。”那伙计答应一声去了。
不多时,只见后面走来一人,身高体阔,络腮胡须,腰插双斧,一双眼却很温和。一见铁恭,那人便喜道:“铁贤弟,好久不见。”铁恭也忙站起身道:“孔兄,别来无恙。”孔康走到桌前,将腰间双斧放在桌上,伸手道:“贤弟请坐。”铁恭姑且坐下。伙计跑上来问道:“二位大侠点些什么菜?要多少酒?”孔康尚未开言,铁恭挥手道:“你且下去,叫你时再来。”那伙计犹道:“客官,我们此处的菜那是远近闻名……”铁恭皱眉道:“远近闻名,我如何不知?休要啰嗦,下去。”那伙计听话音不对,忙赔着笑脸,到一边去了。
铁恭对孔康道:“昨日便听说孔兄来到此处,今日小弟找了好几家客栈,方才找到。孔兄为何住在这样破的客栈?”
孔康看了看在一边忙着的伙计,笑道:“住在哪里都是一样,再有便是此处伙计太过热情。”
铁恭也不由笑道:“那是因为孔兄面软。孔兄不要在这家住了,小弟为孔兄换一家客栈。”
孔康摇手道:“多谢贤弟费心,不必麻烦了,此处住着甚好。”
铁恭也不勉强,便道:“孔兄,我们同往醉仙楼去坐坐。”
孔康道:“不用麻烦了。”
铁恭道:“上次多蒙孔兄款待,便已说定如到此处,当由小弟作东。孔兄怎可反悔?”
孔康笑道:“并没有不让贤弟作东,在此饮酒便可,又何必要跑到醉仙楼?”
铁恭道:“此处怎可与醉仙楼相比?”
孔康道:“此处酒菜也是别有风味,就在此处便可。”
铁恭听了,也不好再勉强,便叫伙计过来,捡最好的点了一桌。又见周围人声嘈杂,想寻一僻静之处。却见临窗的一张桌旁,只坐有一人,铁恭叫过伙计道:“你与那人说说,我们与他换换座头。”伙计答应着去了。不一时,那伙计返回来,为难道:“那位客官犟得很,说什么也不换。”铁恭道:“你去与他说说,是江南铁恭要与他换。”那伙计也不由惊诧道:“原来您是铁公子,小人这就去说。”说着忙又跑过去与那人说。铁恭冷眼看去,只见那人年纪甚轻,一身布衣,手边放一柄刀,刀也甚为普通。铁恭心底冷哼一声,只看那人反应。伙计在那人面前说了许久,方才又过来苦着脸道:“铁公子您大人大量,那人还是不肯换。”铁恭闻言,脸便沉了下来。孔康却道:“不换也便罢了,此处挺好。”铁恭冷冷道:“此等人也太不识抬举。”伙计插言道:“铁公子你是何等人物,也不须和此等人一般见识。”铁恭听伙计说得有理,便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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