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阮侃却是极滑,只在擂台上兜起了圈子。段谦抡着大棍在后直撵。几次看看撵上,却都被阮侃躲过。台下刘班等人齐声叫好,为段谦鼓劲。郑百杰忽道:“那姓阮的是故意让大哥将将撵不上。”一句话提醒了宗仪,恍然道:“不好,如此下去,大哥危险。”刘班停止叫好,不解问道:“那阮侃都没有还手之力,为何说大哥危险?”宗仪道:“你们可记得那个使长柄锤的?”刘班郑百杰正在细想,苏砥忽道:“对,外号叫什么力士的。”朱雄道:“黄巾力士山雎。长柄锤却用单手使。”刘班道:“记得,那小子力气不小,只是不识抬举,不入我们长兵会。”朱雄道:“他长柄锤却用单手使,不合古制。本不应让其入。”宗仪并不理朱雄,接着说道:“他便是被阮侃拖得头昏脑胀,结果被阮侃的飞抓钩住脚踝摔倒在地。另外阮侃诡计多端,青城四剑的老大秦烽也是一味追他,二人都跃出擂台,他却利用飞抓钩住擂台飞回。大哥如此与他周旋下去,难免吃亏。”朱雄急道:“这如何是好?”宗仪冷笑一声道:“我等在台下骂那阮侃,分他心神。”
刘班一听叫好,破口大骂:“阮侃你个猴子样的东西,也要来做英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旁边人都侧目看着刘班。郑百杰也用刀一指台上阮侃,喝道:“阮侃,你若是好汉子,就停下来接我大哥一棍!只知躲,算什么英雄!”台下人看这二人一追一逃,也已看得腻烦,便有不少人也跟着起哄,叫骂声越来越大。忽见阮侃身形一滞,竟用柄匕首接了段谦一棍,身形被震得飞出,落地时又向后踉跄了几步,终于坐到地上。台下一阵大笑。阮侃爬起身来,冲着台狠毒地扫了一眼,伸手一指道:“你们等着。”说完跃下擂台,从大笑的人丛中挤过去了。
段谦也在台上哈哈大笑,冲台下施礼毕,执了大棍,跃下擂台。五兄弟拥上前来祝贺。忽听人丛中一人忽叫道:“哎呀,我的钱袋呢。”又有人叫道:“哎呀,老子的银子也不见了。”众人忙或摸袖里,右掏怀中,很多人都乱嚷丢了银钱。宗仪等人忙摸身上,却都无事。忽有人恍然道:“定是那阮侃偷了。阮侃呢?”人丛中一片大乱,却再也找不到阮侃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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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气阴沉,风也略有些凉。甘骇走上台来,正刮过一阵风。甘骇手中的招魂幡便迎着风“呼喇喇”地飘,风也变得更加阴冷。甘骇披麻戴孝,站在风中,显得说不出的诡异。站在前排的一些人不由向后退缩去。
任通手提铁签,冷眼看着甘骇。甘骇两眼瞪着虚空,双手恭谨地举着长长的招魂幡。二人直立台上,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只有招魂幡时飘时停;但死亡的气息已在擂台上缓慢地翻滚,沉重、压抑,而且愈来愈浓。台下也一片死寂。
死亡之气,是由何物发出?死签?招魂幡?
但甘骇先动了,他忽然腾出左手,在空中一扬——
不是暗器,是纸钱。
纸钱在阴空中飞舞,有些向台下飘去。台下人纷纷动手挥开飘到身前的纸钱,仿佛要挥开死亡一般。只有台上的任通仍无动于衷地站着。甘骇忽然张口,竟唱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曲调,字音含混、模糊,但其中的悲哀却随着纸钱的飞舞弥漫出来。幽咽冷惨,时断时续,夹杂着依稀的哭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台下众人不由心驰神荡,忘了去躲落在身上的纸钱。任通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似迷醉,似冷漠。
一片纸钱随着风贴在任通脸上。甘骇此次真的动了。他身影一晃,手中幡杆刺出,无声无息,犹如死亡的来临。
日期:2010-05-08 09:08:10
任通的身形忽然升到空中,贴在脸上的纸钱忽地被风卷去,露出一张青色的脸。任通单手执签,仿佛死神一般,从天空降下,四尺长的铁签直扎向甘骇顶门。
甘骇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厉,手中幡直指向天空,幡在空中战栗抖动。
任通的脚尖在幡杆上一点,身形已飞旋而下。甘骇口中声音不断,手臂一振幡杆,招魂幡卷向任通。
任通似乎想躲,却已是稍慢,身形没于卷来的幡中。甘骇的脸上并未露出一丝笑容,口中的歌声越发悲戚。甘骇手中幡杆向下一落,招魂幡急速向地下铺开。任通的身体滚到一边,死签已然脱手。任通四肢摊开,双目紧闭,已是人事不省。
台下有人脱口叫道:“幡上有毒!”
甘骇忽然一纵身跃到空中,口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叫,手中幡杆已直插向任通胸口。
石屑纷飞,幡杆竟插到比武台上。任通竟突然跃起,手中死签已顶住甘骇咽喉。
甘骇大惊失色:“你没有中毒?”
任通冷笑道:“你那点儿道行也能毒倒老子?老子早料到你幡上有毒。”
甘骇汗已流下,颤声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任通道:“谁说老子不杀你?老子只是想看看你死前的模样。”
话音未落,甘骇的身形向后急掠。任通并不追赶。掠出一丈远后,甘骇的身躯翻倒在地,咽喉处已多了一个大洞。
甘骇身形虽快,却快不过任通手中的死签。
台下仍是一片寂静,并无喝彩之声。任通满意地收了死签,跃下擂台,坐到台侧椅上。另一张椅子却仍空着。
擂台的那边上来一人,正是口蜜腹剑温岳。温岳径直向这一侧走来,一边道:“丁大侠,我们又见面了。”走到这边,却只见任通正冷冷地盯着,不由一怔。回头看时,只见丁正风正从台下人丛中走出。温岳遥施一礼道:“丁大侠,幸会幸会。”丁正风上到台上,也一拱手。温岳道:“能与丁大侠交手,真是三生有幸。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丁正风道:“这话阁下已说过了。”温岳闻言又道:“在下忘了,多有得罪。”说着将剑拔出,剑名琉璃,长三尺,竟略有些透明。温岳道:“在下家传之剑不易看清,丁大侠小心了。”
丁正风点了点头,也将手中刀拔出。温岳向丁正风一拱手道:“丁大侠请先出手。”丁正风冷眼看看温岳,也不客气,一刀劈去。温岳却一撤身,躲过来刀,一剑向丁正风刺去。这一剑之快,令人咋舌。台下人一片惊呼,方才明白温岳本擅后发制人。不料丁正风那一刀却是虚招,刀至半途,便已收回,将来剑挡开。温岳一剑并未得手,剑式又归于平整,一招一式中规中矩。丁正风刀法也属堂正一路。擂台上一改上一场的诡异,一片平正气象。二人一时斗成平手。
温岳心中却暗暗吃惊。丁正风刀势威猛,力道颇重。刀剑相交,温岳便觉震得手麻。温岳心知,如此下去定难取胜。
忽听温岳一声惊叫,手中的琉璃剑被击到半空。温岳向后似要仰倒,左手急忙扬起,台上忽然响起一丝轻微的风声。
风声虽然轻微,但却尖厉,只有剑才会带出这样的风声。但剑在何处?
日期:2010-05-08 09:12:12
剑本在温岳袖中,此时已在温岳手中。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这才是真正的琉璃剑,这才是真正的隐剑剑法。
丁正风急退,但执刀的手腕已感到一丝冰凉。丁正风弃刀,温岳的右手却接住天空落下的剑,一剑刺去。
温岳弃假琉璃剑,拔真琉璃剑逼丁正风弃刀。再收真琉璃剑,接假琉璃剑刺向丁正风。台上人只会看到自己用琉璃剑刺死丁正风,而丁正风弃刀只会成为一个不解之谜。温岳的嘴角现出一丝微笑。
一溜鲜血溅出,温岳的剑却只掠过了丁正风的右肩。丁正风身形如鬼魅般一晃,从温岳身边掠过。温岳愣愣地站在台上,松手,琉璃剑坠地。温岳倒在台上,喉咙间一道细小的伤痕。台下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丁正风为何弃刀,也不知温岳为何倒地。却见丁正风并不理肩头的伤口,而是走到倒地的温岳身边,从袖中似是掏出了什么,左手高举着让台下人看。台前便有人失口叫道:“是一把剑。”后面众人仔细去看,仍是难以看清。只见丁正风忽猛一挥手中刀,劈向左手手执之物。一声脆响,空中忽闪出一片若无还有的碎光。
日期:2010-05-08 09:33:56
●呼卢喝雉
这一日晚饭时分,于寿春来到客栈前厅,准备简单用些晚饭。正要点菜,却听有人叫道:“于老哥,不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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