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雪一个人忙活出了一大桌子的菜,累的筋疲力尽,当她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已经团团围坐在桌旁开饭了,庆雪没有胃口便悄悄一个人回了卧室,才靠在窗边休息了一会,听见外面一个男性的声音高声说道:“浩初,叫你媳妇儿出来啊,大过年的,应该给我们长辈敬杯酒啊。”
庆雪不想动,但浩初很快便进来强拉了庆雪出去,庆雪走在餐桌边,看见一桌子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寒光闪闪的。庆雪知道,对于不明就里的人们来说,婆婆刚刚的宣传已经足以让人们认为她是一个坏女人,庆雪不想解释,也不想故意装出随和的神态去迎合谁。浩初把一杯酒塞到庆雪手里,让她去给亲戚中的长辈敬酒,庆雪糊里糊涂便被灌了很多酒,脑袋晕乎乎的,庆雪却反而觉得更好,她也希望自己无力思考。
庆雪不记得自己一共喝了多少,又是怎么回到自己屋里的床上,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记得冬日惨淡的阳光雾蒙蒙的照在她的脸上,浩初在一旁睡得正熟,外间的桌子上还留着昨夜的杯盘狼藉,正在等她去收拾。
庆雪最后还是请浩初去求了他的父母,他们才勉强同意年初二之后让庆雪回去探望父亲,可约定上路的时间还没到,老家的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父亲去世了,在大年夜里,只有继母守在他身边,他一直没有醒过来,也没有留下一字一句的交代,很决绝,很无奈。
庆雪接过继母的电话之后默默的打开了收拾好的行李,她已经没有离开的必要了。庆雪哭不出来,尽管心里满是苦水,她现在可以无牵无挂的在这世界上独自生活,虽未能主载自己的命运却也用不着牵连旁人,终究是轻松的,但这种轻松却让她的心里异常的空洞和寒冷。
庆雪听见婆婆已经在外间叫她了,今年的年糕,婆婆要她自己动手做,婆婆说她是南方人,做年糕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
……
2011-5-7 20:16:00
我来了,更完再说啊
庆雪和公婆又住了一年左右的时候,有一天傍晚,公婆出去散步,不久便板着脸回来了。公公摔了卧室门便走进了屋子唉声叹气,婆婆则走进厨房,看见庆雪还没有准备做晚饭,虽然时间尚早却开始借机骂了起来。
庆雪对婆婆的找茬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的事情来势不对,庆雪于是耐心听了几句,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公婆邻居的好朋友郑大爷家新添了可爱的小孙孙,郑大爷今天把孩子抱出来显派,事事争先很爱拔尖儿的公婆便受不了了,气庆雪还未给他们生个孙子。
提起孩子,庆雪也有些茫然,和浩初结婚几年,他们并不是刻意不要孩子的,但庆雪却始终没有消息,好在一直生活没有安定下来,庆雪和浩初也没有意识到孩子的问题,此刻听公婆提出来,庆雪竟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晚上浩初下了班,就被他父母拉近房间窃窃私语,庆雪默默的在厨房洗碗,细细的水流缓缓冲刷着碗边,水龙头不能开大,会被婆婆骂浪费水。
洗过碗,庆雪再三确认过客厅里没有活干了,又返回厨房烧了一壶开水,预备里面说得口干舌燥的三个人润喉,之后,才走回自己的房间。庆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却忽然有些伤心起来,却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伤心,混沌的难过却反而更加刺心,庆雪走到窗边,望着对面楼房上方细细的一线天空,想要撑住自己的眼泪。
浩初终于走进了他们的卧室,看见庆雪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想说话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庆雪看了看他的脸,努力做出轻松的声音:“怎么了?有话就说吧,是不是爸妈跟你说孩子的事情了。”
浩初笑了笑,说道:“老人家嘛,都是盼着孙子的,咱们就顺着他们一些吧。”
庆雪转过头:“我没有刻意不要孩子的,你是知道的,浩初。”
浩初走过来,揽住庆雪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所以爸妈的意思呢是叫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我们就调养好身体,准备要个孩子吧。”
庆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很久,只问道:“他们只是要我去检查吧。”
浩初拍了拍庆雪的背,说:“别瞎想,怎么会呢?他们明明说让我们两个一起去检查的。一个人哪生的出孩子来嘛,我爸妈厉害是厉害了一些,但还是懂道理的,你放心吧。”
庆雪不想再说什么,窗外又起北风了,风一吹过,冬天阴冷的表情就更加明显了。
……
庆雪和浩初一前一后走出医院的大门,他们都显得很犹豫,浩初不知道该不该回头拉住庆雪的手,而庆雪也不知道该不该再跟在浩初的身后。
“免疫性不孕”这句宣判语就好像电视剧中的台词一样,庆雪怎么也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其实庆雪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其实并不怕不孕的结果的,但她希望问题出在浩初身上,那样她就可以好好的和他过下去,她能保证不离不弃,也希望因为这个原因,浩初的父母可以看到她的诚意,让她和浩初安静平和的生活,不再为难她,不再针对她,给她浩初一个平静的容身之所,她不会再希望更多。而如今,却偏偏是这样一个结果,庆雪知道自己和浩初的爱情,已经进入到了病入膏肓的季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一下一下更坏下去,她不是不想挣扎,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挣扎的福气。
庆雪跟在浩初身后走回了家,站在那栋陈旧的灰色砖楼门口,他们不约而同的犹豫了,寒冷的风在他们中间打转转,把地上的枯叶和纸屑抛起、吹散又卷到空中,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时,也许任人摆布也是一种生存的方式。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去。”这曾是浩初最喜欢唱的歌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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