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前一天下午,三点多钟,夏老师又给岳欣打来电话,说门玉婷下午没上学,也没请假,问是不是家里有啥情况了。岳欣听了后很紧张,也很生气。这个死丫头,会去哪呢?明天学校就放假了,不会出啥岔吧?她很但心。她分析一番之后,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上网吧了。还是先别和她爸说,省着他生气上火,再打了孩子,还是自己先去找找。干网吧这行她知道,全市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家网吧了,挨着找还不得找两天哪。先顺学校到家这条路边找,不行再延路两边的岔道找,这样范围就小多了,有十一家。天黑下来了,她刚找完七家,这时门亮回家吃饭,看妻子没在家,婷婷也没回来,就给妻子打电话,问干啥去了。岳欣几个小时都没找着,真害怕了,怕出大事,只好和丈夫说了实际情况。他俩商量好分两路找。快九点了,门亮在时代广场东侧的“情缘”网吧里发现了婷婷。门亮叫来妻子,让她悄悄进去,看看她到底在上网干什么。网吧里人声嘈杂,音响混乱。妈妈的到来,门玉婷并没看着。她身边坐着一个小学的女同学牛玲,还坐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她们不时地说笑和评论着什么。岳欣在她们身后发现,三人都在玩同一种游戏,是“传奇”。她怕吓着女儿,先轻轻拍了一下同去的牛玲,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岳欣。岳欣内心很悲哀和气愤,但她还是轻声的说:“婷婷,走吧,回家去。”
到家后,爸爸压着火,妈妈忍着气,轮番教育门玉婷,和她讲危害,讲后果,讲做人做事的道理和努力学习的意义。可门玉婷还挺有理由:“咋的?学习这么累,明天就放假了,今天放松一下没啥了不起的,学习不是一天的事,玩玩游戏还益智呢!一天不吃不睡不一定能考上清华。”
她的一番话,让她爸妈心情更沉重了。不到十六岁的孩子就这么难管,以后会怎么样,他们真的难以预料。一家人睡觉时,已是深夜两点多了。可是,到天亮门亮夫妻也没咋睡。国庆长假又是一个难关,要安排和监督好婷婷的学习,还要安排好她的生活和娱乐,这对当妈妈的又是一个重要任务。
十月一号,辛劳的大人们刚进入愉快的节日内容,网吧里又出现了人满为患的局面。有两伙人为了抢占电脑,竟然动手打了起来。老客户“大吃”从外面进来,一边吃小食品一边找坐。一看没机器了,他们常玩的位置也被人占了,就很生气,问新来的:“你啥时候能完?”那两个人看看他没吱声,继续玩。“大吃”们就站在旁边骂骂唧唧的。也许是玩的不成功,也许是忍无可忍,穿花T恤衫的站起来照“大吃”脸上就是一拳,打的“大吃”鼻口窜血。先动手的一伙俩人,个子较高,“大吃”这边小点,但四个人。结果几个人就先是拳打脚踢,后又抡起了椅子。门亮和网管两个人拉开时,双方都打的头破血流了,小个的这伙还砸坏了一台电脑显示器。双方还都不算完,都在打电话找人来参战。门亮看形势不好,就打了“110”,叫来了丨警丨察。
丨警丨察把打架的几个人带到公丨安丨局处理。后来,砸坏显示器的人赔偿了一千块钱。但对门亮来说,出了个麻烦事:有个学生家长是市司法局的,到文化市场管理所举报,说门亮容留未成年人上网吧,结果被罚款两千元,停业整顿一周。虽然托人找了关系,因出现了后果,公丨安丨局和学生家长都追办,还是交了一千块钱罚款。
这件事让门亮夫妻大伤脑筋。他们觉得,网吧这行不能再干了。虽然挣的钱不算少,但自己女儿的变化,网吧里那些孩子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们觉得不安。甚至有一种愧疚感。也许少了他们一家网吧,这茬学生未必就不逃学不打架,也不可能不去偷盗后去消费,但最其码自己不去提供那样的场所,看不见那些丑恶现象,心里也会坦然很多。
门亮开网吧这一年零六个半月,常常吃不好睡不好,熬得脸色发黄,也瘦了好几斤。他早就不喜欢这行,以前想不干妻子不同意,家里的生活也不允许。这回他和妻子反复商量,下决心把网吧兑出去,改行干别的。
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让他进网吧,他会如虎添翼,进步神速;如果你恨一个人,你也让他进网吧,让他意乱神迷,废寝忘食,萎靡不振,邪恶沉沦。
他听说炒股弄好了也很赚钱,有的熟人炒的挺好,他在这方面早就开始研究了。他在网吧下载了“钱隆”炒股软件,没事就研究,经常和朋友讨教,现在已有了“半仙之体了”。他决定改行去股市炒股,开辟一个新的生财之道。
日期:2011-01-11 07:45:15
第十一回母病逝大力尽孝道家贫穷弟媳放微词
昌盛区的东北角住宅密集,这里的建筑大都是陈旧的砖瓦房,还有一些临时搭建的煤棚之类的简易房。城市的建设日新月异,但这里却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开发商对这里不感兴趣,因为除去给密集的住户返还原面积之后,也就没多少了,况且这里比较偏,门市房也不值钱,动迁了也不会有什么利润空间。以前有人来测量过,说要统建,但不知为何都不了了之。这里还不如三十年前整齐,到处都是灰溜溜、乱哄哄的。人们和土烧煤,引火扒炉灰,多年重复着这样的日子。夏天灶坑都不好烧,很多人家都在院子里搭灶坑做饭,以减少炎热和烟熏的折磨。因为人们习惯了,日子也就这样往前过着。
吴大力的父母就住着这三间老式的平房里。大力的父亲吴爱民七十八岁了,自己身体还可以,但老伴得了脑血栓以后把他也拖累够呛。老伴老伴就是老了的时候是个伴。他从汽车大修厂退休后,每月开八百多块钱的退休金,只是免强度日,孩子们条件也都不好,也帮不了他们太多。
大力的弟弟吴大安自己没有房子,和爸妈住在一起,他们住西屋的一间半,各走各的门。大安在市轧钢厂车间当工人,人老实厚道,少言寡语,在厂里干活是把好手。当年他和厂食堂的临时工邵文菊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媳妇现在没工作,在市场外面摆摊卖瓜子,过日子还是把手,也能吃苦,人长的又黑又胖,天生的女高音儿,性情泼辣,在市场也没人敢惹她。
有一次她买了两条金鱼,第二天就都死了,她气急败坏地找到卖鱼的,说公母搭配比例不对,说同性排斥打仗打死了,非得让人家退钱,卖鱼的看来者不善,只好退钱了事。也许她挣点钱实在不容易,一分钱都能攥出水来。他们的儿子吴铎上初一了,才十三岁,一米七的个子,瘦的豆芽菜似的,不好好学习,就爱钻网吧。吴铎是吴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爷爷奶奶都很疼爱他,他承担着为吴家传宗接代的历史使命,这是老爷子的命根子,在这一点上,老爷子对儿媳邵文菊还是满意的。
2005年末吉化大爆炸时,大力的姐姐正在岗位上,虽然没有直接受伤,但爆炸的烟尘和气体使她的健康受到了损害,她不得不因病退休了,家里条件也不好。爆炸引起黑龙江污染,俄罗斯还向中国提出了抗议和索赔。但她只能用有限的工资和有条件的公费自己养病了。
这几天乱事多,大力一周没回家看妈妈了。早上过来看妈妈,妈妈的病没见好转,反而有些重了。原来拄拐棍还行,现在拄拐棍也走不稳了。大力知道,妈妈这一辈子都是要强的,总怕麻烦别人。前一天下午,爸爸去商店买点日用品,说一会儿就回来,让妈妈别动。爸爸走后妈妈要上厕所,屋里有便盆,但她觉得那样太窝囊,就去了外面。方便完要回屋,也许是起来的急了头晕没站稳,老人跌倒在地,挣扎了半天也没站起来,直到老头回来才把满身泥土的老伴弄回屋。大力听了这些话,心如刀绞,伤心落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好好地保护妈妈,也不能到大医院给妈妈彻底治治病。妈妈好像预感到病不会再好起来,她最近老爱掉眼泪。她一边听老头子说话,一边自己躺床上抹眼泪。大力疼爱的抚摸着妈妈花白的头发,眼泪不由自主地掉到妈妈盖的被子上。
他对妈妈说:“妈,你不要再自己到外面去了,你有病腿脚也不灵便,卡坏了咋办啊?我有个战友在北京,挺有本事的,我已经和他说好了,过一段天凉快点时候,我带你到北京去看一下。那里有中国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肯定能治好你的病。”话是这么说,大力也真计划这样做,可他心里明白,糖尿病、脑血栓,都是世界医学难题,别说平民百姓了,就是高官富贾,得上了也回天无力啊!大力是个孝子,去北京即使是治不好,对妈妈的精神也是个安慰,以前妈妈也说过有机会去天安门看看,去了也满足老人家的一个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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