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长的爱欲没落》
第17节

作者: 贾平凸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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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家的晚饭一如往常的简单,甑子里的饭分两层,上面是包谷饭,包谷饭的下面才是米饭。桌上就两菜一汤,汤面上飘着点为数不多的油,以小木家的生活条件十天半月也难得吃上一次肉。每顿吃饭,大人都紧着小木他们先吃香喷喷的白米饭。葵花小木倒是懂事,不忍心奶奶和妈妈都吃包谷饭、煮红薯、小黑豆,尽管她们早已吃厌了包谷饭、煮红薯和小黑豆等杂粮,但是每顿吃饭的时候都会自觉吃一些。但小龙却挑嘴,宁可吃不饱也不愿多吃米饭头上的杂粮,缺乏营养的小龙长得有些黑瘦。其实对于小木家来说,这两年来生活还是已经开始好转了,七七年和七八年那两年,由于遭遇大旱,他们家有一段时间基本靠黑豆和南瓜度日。

  吃饭的时候葵花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喃喃地说,放假了,差不多应该回来了。
  盛夏的日头很长,虽然已经快到晚上7点了,太阳还在西山栖霞观的顶上乐呵呵地散步,经过一日暴晒的枝叶也开始在清凉的晚风中打起精神,早早吃过晚饭的人们已经从菜地回来,提个小凳陆续朝生产队加工厂走去,男人们有的拿着烟筒,女人们有的拿着针线,加工厂门口熙熙攘攘。小木和四狗在街上玩耍了一整,看几个同队的伙伴往加工厂里凑热闹,便也跟了进去,捡了块花瓦坐在妈妈身边,也算是列席了会议,想听听队上开会都说些什么。

  日期:2011-04-18 14:26:35
  来开会的人们已经从其他队社员那里得知,晚上的会议内容就是安排土地承包的事情,因为有的队已经开过会了,为着这盼望已久的好事情即将到来,大家的心里都很畅快。
  离天黑还早,会议地点便安排在加工厂的院子里。徳旺、天保在加工厂门口站着,不时往街两头张望,见有本队社员经过就招呼开会。生产队的社员大会就是最基层的人代会,或者说是社员家庭代表大会,一个社员家庭出一名代表就行,多来也可以,但是只记一个人的工分。平常的社员大会每家也就去一个人敷衍一下,但最近队上开会参会的社员都很积极,因为关乎着每一个家庭的切身利益。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人来得也差不多的时候,徳旺和天保便在院内石坎上坐下来。徳旺打开会计递过来的花名册,开始挨家挨户点名。因为是严肃的会议,所以徳旺改变了平常喊小名和绰号的习惯,点的是社员们户口簿上的大名,被点到的人就答:“到”、“来了”或者“有”之类的,每点一个徳旺便抬头看一眼答应的人确定一下,没到的人徳旺便用铅笔做上记号,点名的时候还有人陆续到来。徳旺点过一遍,又把做了记号的再点了一遍,由于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会议的重要,所以今天的会议人来得很齐,包括平时来得不多的翠红也来了。徳旺点完名,用他洪亮的嗓门示意大家安静,会议便正式开始。

  日期:2011-04-18 14:34:25
  会场内临时摆放了一张桌子和一条两人坐的长凳,徳旺和天保和坐在一起,会计一个人在桌子边坐了方凳。会场安静下来后只听得见男人们吸水烟筒的声音,女人们有的在纳鞋底。带着奶娃娃的女人为防止娃娃哭闹,就掀起衣服将丨奶丨头塞进娃娃嘴里,也不管娃娃饿不饿,堵住嘴不影响会场开会就行。在这样的会上,大人往往都没发言权,何况这些黄口小儿。

  会前,徳旺便和天保碰了头,由天保宣布承包方案,天保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却也没有坚持。徳旺粗略看了一下四周便宣布开会。
  今天晚上召集全队社员开个大会,会议内容关系到各家各户的切身利益,请大家不要交头接耳,注意听……
  最近,大家都很关心家庭联产承包的事情,本来按照公社和大队的精神,大春收了之后开始推行分田到户,但是考虑到大春收完之后的小春播种的因素,加上大队准备从今年小村开始,要拿出一部分田来种些经济作物,这些都要及早做准备,所以啊,上面决定把分田的事情提前进行,要求各队必须在7月中旬以前完成田地分到户的工作。还有,队里的一些集体资产的处置也必须在7月底以前完成。为了尽早做好分田的工作,大队也连天赶夜地对全队的土地、资产进行了详细的统计,这个事情在前两次的大会上作了宣传,大家也知道。最近我们按照大队的精神,整理上报了我们队的土地承包和资产处置方案,这个方案呢大队已经批准了,所以今天晚上开会就是要将方案给大家交代清楚,过后我们就要立即组织进行量田分地了。

  日期:2011-04-18 14:37:50
  说到这里会场上出现了一阵躁动,欣喜,迷茫、期待、不甘各色表情在社员们脸上杂乱无章地流动开来。大家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不停。徳旺停顿了一下,提高音量说:“现在还要抓紧时间开会,请大家安静一下,下面请天保宣布承包方案。吸烟筒的男人和做针线的女人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好多人热烈地鼓起掌,包括小木在内的这些对联产承包似懂非懂的孩子们也纷纷鼓起掌来,这掌声反复在昭示一个时代的结束和新时代的到来,会场的热烈程度不亚于多年前徳旺高喊“把无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口号时的壮烈激昂。

  徳旺不得不站了起来,再次提高他那已经很洪亮了的声音,摆着双手,大家安静,安静一下!我们接着开会。激烈的掌声慢慢平静下来。待逐渐零落的掌声结束之后,天保站了起来,开始传达承包方案。
  开始部分自然是公布全队所有田地数量、本队社员人数,按照公社下发的文件精神将全队所有人员按照劳力和非劳力进行了划分,以本年7月为限年龄在16~50岁的属于劳力可分田一亩一分,16岁以前和50岁以后的属于非劳力每人可分田7分,另外,由于小队人口在逐年增长,生产队另留下较远的一块田作为机动,以作为人口增减时的补充用田,机动田采取租赁形式由生产队负责暂时经营。说到这里,下面开始发出低低的议论声,个人都在计算起自家可以分到多少田,并互相打听别人家的情况。

  小木妈心里盘算了一下,她们家现有5口人,只有她一人可算作劳力,其余都是非劳力,按照这个方法算下来一共可分到3亩九分地,依照最近两年的收成来看,除去上缴的公粮、余粮和大小队提留,3亩九分地完全可以解决家里的吃饭问题了,只是家里劳力也没有,娃娃还小,她一个人耕种这些地倒是一个负担。所以她的心里既欣喜又担忧,用手抚摸着小木的头出神。

  日期:2011-04-18 14:44:52
  等到议论声小了些后,天保便接着传达。“按照各家分到的田的总数,队里面还对现有的秧田进行了核算,按照每亩水田分一分秧田的比例,将秧田分到各家,明年开春,各家撒各家的秧,稻种到时候由公社农科站统一张罗,据公社张干事说,从明年开始,公社将引进一些优良稻种进行选种,紫云大队已经被列入了良种选种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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