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方面,伴君如伴虎,在膳房要是做错了事,不过被罚多洗两盆青口小白菜,日子虽艰苦,却也能混个心境悠闲。但在他九爷这里可不同了,须要灵活谨慎,还得时时揣摩主子的心思,伤脑伤心不说,还可能有失身的危险。心韵想到这里忽觉得不好意思,暗自羞涩了一番。不过这也是事实,自己虽非名门闺秀,但自认样貌不逊于官家小姐,不过是差几分装扮罢了。加上九爷又是薄情多情之人,他若要她,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心韵笨拙,怕无能伺候九爷。”
“那我赶你出府好了。”他淡淡道。
“不要不要!笨鸟先飞嘛,我想我还是做得来的!”
她在心里叹口气,直恨自己没出息,亏得刚才还暗自将问题分析得那么透彻,结果他一句话就把自己吓了回来。
于是,从当夜开始,膳房的小白菜专洗户墨单·心韵正式搬离三等丫鬟的灶台大通铺,住进了宽敞安静的小独间,虽然比不得主子住的卧房,但她也满足了,至少可以伸展开手脚睡觉,不会像在通铺一样,每晚都被隔壁的壮妞“鬼压身”。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之后的一段日子,她都在实践中不断探索,逐渐将九爷的习惯、喜好等摸得一清二楚。例如,下雨天他喜欢呆在书房练字,她便命人半个时辰烧一壶开水,以便时时有热茶让他润喉;发怒时,他不喜光亮,她便及时命人熄了屋内所有的灯火;他讨厌甜食,她便从早茶开始,包括正餐、副食、夜宵,一道道认真把关,绝不让他吃到混有一粒砂糖的东西。
在这之前,心韵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心肠,能平下心打理好这么多繁杂的琐事。就连辑策也没料到她会这样“老实”,原想着以她那莽莽撞撞的性子,总会生点事端出来,哪知她却步步规矩,像换个人似的。
心韵伺候穿戴时,辑策总喜欢盯着她打量,不知为何,他暗自觉得这女子身上隐约有种特别的气息,能够勾起人想要注意她的欲望。但是心韵却被他这种直勾勾的、丝毫不避忌的眼神盯得羞红了脸,最后总是落荒而逃。
这日,天气晴好,一月严冬难得回一次温,辑策命诸存智备了马车,欲前往郊外猎物。心韵一面替他穿戴骑装,一面怯声怯气的眨巴着眼睛问:“九爷,这大寒天的,野外会有小动么?”
“怎会没有?动物可不全像蛇一样,入冬了就躲进洞里休眠。野兔、飞鹰、山鸡、野狸,哪样不可成为本王的箭下之物?”
心韵又追问道:“那郊外可有那种生在藤蔓上的紫红色果子?”
九爷轻皱眉头想了想,“你说的是‘赤萝’?”
“对对对,”她使劲点着头,“上次秋月到集市上买药材,老板正巧刚从山里采药回来,便顺手赠了她一捧赤萝。我尝了一个,酸酸甜甜,入口清凉,据说还有养颜之效呢!”
辑策看她一眼,脸上全是向往的神色。他默笑着走到墙边,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弓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末了,他抬头问:“怎么,你想去?”
日期:2012-1-10 11:14:00
(六)九爷出事了
心韵跟着九爷和一众随从穿过前院时,丫鬟小厮们全都躲在角落议论纷纷。这外出打猎可是男儿之事,况且九爷也从没带过丫鬟,连九皇妃都未曾有过涉及,她墨单·心韵一个新晋的小丫头怎会有如此待遇?真叫人匪夷所思。
一路上,马车颠簸,却抖不落她满心的兴奋。心韵每隔一阵便忍不住掀起帘子望望车外,望完之后又坐回原位傻笑,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她那探头探脑的样子,着实没有女子风范。辑策坐在对面,好几次看她的时候都蹙起了眉头,但最终也没有出口训斥,反倒渐渐多了丝笑意。诸存智在一旁看得清楚,便也没有吭声。
马车跑了有两个时辰。终于到达千华山,这是他们要停留两天一夜的地方。山路宛转,底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当然,此时大部分的枝头早已经枯落,一派萧索模样。
辑策在林前小转了一圈,笑道:“十三弟果然说得不错,深冬出来打猎,一来没有茂密的植物遮挡视线;二来地上全堆满了枯枝败叶,若有动物出没,定会有清晰的声响。”
诸存智赔笑点头,跟上前道:“九爷骑射技能皆是一流,勇猛之势非常人能及,今又得天时地利,出手必当有所大获!”一通赞誉之后,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流露着满心担忧,“可这山路蜿蜒狭窄,山下又宽阔难以辨方向,奴才担心九爷遇到猎物穷追不舍、遭遇危险哪!”
“好你个大管家,本王还没有出马,你就说些丧气话!”辑策先是假装不乐,后又踱到诸存智身旁,拍了拍他肩道:“好了,我自会有分寸,无须担心。”
除了心韵和管家,还有另一个随从,一行四人选在半山腰的寺庙落脚,其他人则在山脚扎营等候。当时天气依旧晴好,上山尚且容易。等到辑策要下山时,天色开始略显灰暗,诸存智心有不安,意欲劝止,结果当然是徒劳。临行前,心韵凑至跟前几次欲言又止,辑策看她有话要说,便问:“说吧,何事?”
得了许可,她像小狐狸似的眼睛一亮,踮起脚凑到他耳朵旁,小声道:“九爷,心韵有个小小的请求。在所有的动物之中,心韵最喜欢的便是小兔子,它乖巧可爱,最惹人怜!况且兔肉皮厚肉老,并无太大吃头,如果哪只兔子不幸遇上了九爷,还请您放它一码。”
辑策转过脸细细打量她,她满脸认真的神色,并无半分矫情做作。他笑道:“你当日抓人领口狠摔过肩之时怎么没有这般怜惜之心?”笑完,他转身上马,示意随从出发。
“他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心韵困惑的自言自语。
这一下午,她都在房里呆着,没有踏出房间半步。中途庙里的僧人来送过两次茶水,是用晒干了的山间竹叶在纱布里裹成球形浸泡得的,茶气虽淡,却妙在满口清新,让人品着只觉心田舒畅,有流水拂过。
她一面喝着茶,一面立耳听着外面凛冽的风声。不知九爷寻到猎物没有,风这样大,不要碍事才好。心韵本想出去在附近走走,可山上温度实在太低,她又向来怕冷,所以也只能躲在屋里。更何况,身为一个下人,平日里侍奉主子总要成天站着,深夜才得沾床,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呢。
心韵铺好床,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不一会儿便入了梦。
在梦里,她只身跑下山,然后竟遇到了九爷。她远远看见他时,他刚好将马勒住,接着缓缓拿过绑在马背上的弓箭,瞄准方向,蓄势待发。心韵定睛一看,原来他箭头所指之处,是一只肥胖可爱的小兔子。它毫无察觉的蹲在原地,左右嗅着鼻子。眼看着九爷就要将弓拉到尽头,心韵急得想要大喊出声。
可是数秒之后,马上那人却突然松了手,并调转马头骑向远处。
心韵杵在原地纳闷,忽然,远方传来一阵繁杂的吵闹,还有“咚咚咚”的敲门声。然而这些还不足以将她惊醒,直至门外那声急促的叫喊响起。
“九爷出事了!”
伴随着烈马的惊天嘶吼,心韵猛地从梦中坐立起来。
……
日期:2012-1-10 11:21:00
(七)梦和灵感
……
“九爷!”
唐晓晨忽地从椅子上弹坐起来,嘴里还重复着梦中的惊呼。等她的焦距落定在桌上的闹钟后,她才恍恍惚惚清醒过来。
原来又是一场梦。
唐晓晨低头看看手下的稿纸,发现第二章节自己竟然只开了个头,内容仅一段话,便是主人公心韵吃完饭回去赶稿,却提笔乏困,不一会儿就睡了去。
唐晓晨隐隐约约察觉出是哪里不对——为什么自己的真实状态会和主人公那么一致?她穿越到梦里罚跪,我却在真实中感到膝盖酸疼;她一提笔就困意袭来,我也是写了一段就昏昏欲睡。还有,她于梦中听闻九爷出事,那种强烈的担忧和惊吓,怎么会如此原封不动的渲染进我的内心?即便缓过神来之后,唐晓晨仍然在为那虚幻的人物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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