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七宗罪还是十宗罪?》
第43节

作者: 董永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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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3-02 09:35:48

  叶又红:“什么叫侵犯他人?这个标准也是不确定的。政权剥夺公民是不是侵犯?权贵侵吞国库是不是侵犯?大盗小偷自古就有分野,窃国为之大盗。”
  枫红涛:“当然有标准,至少犯罪,就是这个标准的底线。”
  叶又红:“犯罪?犯罪又是谁规定的?体现谁的意志?就算犯罪的标准是正义的,但是,在同一标准下,犯罪的构成却是大相径庭。对花白头发的法学专家,犯罪是他们设定的条款,对你们这些嗜血的职业刑警,犯罪是可以发现的线索,对职业犯罪者,犯罪是他们无法逃脱的不幸,对道貌岸然的法官,犯罪又是法庭上出示的证据,而对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权势来说,犯罪只不过是不小心落在政敌手中的把柄。这中间的区别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叶又红的话,无疑是雄辩的。可是,她是用女性的柔情和特有的智慧娓娓道来,是一种笑里藏刀和杀人不见血的心机,然而,枫红涛却能听得进。这个女人的神秘还未揭开一角,枫红涛就意识到她的涉世之深是自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但他看到了这一点。枫红涛自信他拥有与之匹敌的智慧。
  枫红涛:“社会的不完美不是什么秘密。在许多时候,可能更糟。可是,这正是我追求个人价值的理性基础。主张一种和谐的秩序,是我的责任,我能感到这种使命感。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你相信吗?”
  叶又红:“我相信。可是,难道你用刑警对那些下九流犯罪的追踪——这完全称不上什么政治,顶多只是政治的工具——来完成你的使命?你不会这么幼稚吧!在中国,只有政治才是终级的工具,二十年来的经济也是政治。”
  枫红涛望着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她不仅仅是美艳的,她还有在瞬间就能打动人心的真诚,更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对社会对中国的真谛洞若观火般透析。
  枫红涛感到体内有一种燃烧的火焰。这绝不是因为酒精的兴奋,他很清醒。响彻肺腑无所顾忌的倾吐,又一次唤醒了他在一个无法张扬的环境中不得不蛰伏的寂寞感。他曾一度十分迷恋古龙笔下的武侠人物。这时,他又感受到那些无敌剑客失去对手的寂寞。他好象看到了梅花山庄一袭白衣的庄主,西门吹雪的欣长的身影。满园怒放的梅花争相诉说主人的凄凉。
  枫红涛当然一开始就有这种预感,否则不会为她打动——在一个陌生得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面前他居然找到了那种真切的寂寞。他又想起了杨扬。如果说杨扬是他的寂寞人生默然的注释,而这个女人就是他人生寂寞的飘扬的旗帜。两个迥然不同却同样美丽的女人让他体会到两种人性的境界——难道,性爱真的是人生价值的最高境界?
  叶又红一动不动地盯着枫红涛变幻莫测的眼睛——他的脸好象永远都没有表情——她的一切都包含在他那复杂多变的神情之中。多么相像啊!在南国热带的海滨这间房屋中,居然有一个与她的爱人极其相似的同类。只不过这个年青人的深沉中多了职业的锋利。
  枫红涛自言自语地说:“政治这个工具,如果要得到,需要一个无法预知的过程。”
  叶又红:“这个过程,除了天定的运数,靠的是智慧。你千万别忘记,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过程。”
  怎么会忘呢?我们的先祖就曾经是弱肉强食的。而在他的意识中,手中早已握好了一把长剑,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在磨励它的锋芒,锤炼它的韧性。所向披靡,那正是他的目标,而女人的微笑,只是对他胜利的分享。
  “你说的是阴谋。”枫红涛半天才说一句,“不择手段,大概是很久远的事情。”
  叶又红:“也许。只是在那时,你才会真正看见你的价值。”
  叶又红不知不觉已经坐在了枫红涛的身边。红色的高跟拖鞋俏皮而不失时机地掉到天兰色图案的地毯上。
  “我已经说得太疲倦了。”
  “人总是有疲倦的时候。”
日期:2011-03-02 14:33:49

  叶又红抱住了枫红涛的臂膀,偎依着,“不要拒绝真诚,你会吗?”
  枫红涛:“这或许真的是人生价值的终极目标。”
  叶又红的衣服魔术般地脱落下来。她的身体就象她大气美艳的外表给人的感觉,修长而又匀称,成熟且充满青春的活力。“真的,求你不要拒绝。”

  枫红涛还是那样的没有表情,但他英俊的脸庞泛上兴奋的红晕,眼睛中表示着某种决心。
  他已经感受到了她说的那种神秘的境界,他的身体在这个谜一般女人体内掀起了无法言述的滔天巨浪。
  叶又红紧闭的眼睛涌出一股清泉般的热泪。
  “性爱高于一切。”
  “利益高于性爱。”
  这个不可思议地融合了智慧、英俊、敏感以至铁腕的男人!
  叶又红更紧地抱着枫红涛。
  叶又红突然有一种预感,他们今生可能不会再见了!
  “昨天,我差一点儿就开车冲进了大海。要是那样,就没有今天了。”
  “为什么?”
  “那么大的雨,三个人象奔命似的冲过马路,差点撞上我的车。”
  “三个人,五点钟。”枫红涛默念着 。

  叶又红:“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枫红涛:“基度山伯爵有一句话,在上帝还未揭示人的未来以前,人类的所有智慧都包含在四个字里,等待和希望。”
  叶又红:“我永远也不会绝望,而我又有的是耐心。”
  枫红涛:“我不同,或许一生只能同那些不同寻常的事打交道。”
  叶又红:“谁知道呢?未来是不用预知的。现在,要不要说说我们的名字?”
  “枫红涛。”

  “叶又红。”
日期:2011-03-02 14:36:41

  32
  天一亮,枫红涛与李小林两人就来到海湾生态花园对面的滨海大道,寻找那三个人的踪迹。如果不是叶又红的幻觉,那么这三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逃窜的绑匪。
  可是,二天二夜的暴风雨已经冲去了一切可能的痕迹。
  枫红涛面对着已经平息的大海。那三个人是叶又红的幻觉吗?
  “红涛,没有痕迹说不明问题,你身体不舒服,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再看看有什么东西。”
  李小林明白,他们来这儿并不是要找到三个人的足迹。他们是要找到三个人确切活动的位置。而找到这个确切位置的目的是为了测试是否有发射信号的痕迹。他们手里有九部电话,都存在绑匪持有的嫌疑。如果能在这儿找到电话发射的信号,不仅可以确定那九部电话中到底哪一部为绑匪持有,甚至还可以直接查清不在现场的绑匪使用的电话。
  如果要发现发射电话信号的方位,必须要找到叶又红说的刹车位置。既然叶又红的车没有冲下大海,一定是因为坚固的水泥护拦挡住了汽车冲向大海的惯性,那么,碰撞和磨擦恐怕就是不可避免的。
  “在这儿!”
  在一块被台风刮到的大广告牌边,李小林发现,二十公分高的公路护拦上,有大约七、八米长的黑色橡胶轮胎磨擦的痕迹。用手一摸,上面还能掉下橡胶的碎屑。
  真险哪!枫红涛望着陡峭的护海堤下的大海。如果不是“宝马”车优质的特种胎的耐压性能,如果不是雨水成了磨擦的润滑剂,叶又红的车不可能延水泥护拦滑走七米多远的距离,而极有可能冲过护拦葬身大海!
  叶又红!枫红涛心中默念着这个谜一般的名字。
  由于李小林找到了叶又红碰撞护拦的准确位置,他又根据车速和人奔跑速度,推断出三个人停留的大体位置。台风刮倒了一块巨大的广告牌,那儿极有可能成为三个可疑的人避雨的地方。
  李小林钻到广告牌下低矮的空间,确有多人践踏的痕迹。
  一小时后,警用电子计算机就发现,在广告牌的位置确有一部电话发射过三次信号。
  一对比就发现,在已经掌握的九部嫌疑电话中,赫然就有这部电话!
  这部电话一定是绑匪在作案中使用的。

  如果不是罪犯,在那个暴风雨肆虐的凌晨,在这里打着电话欣赏大海的汹涌,是不可思议的。
  如果就是罪犯,他们跑到那儿又干什么呢?
  成正光又遇到了难题,发现现场的时间是三时四十五分。绑匪弃车的地点距发射电话的位置不过是十五分钟的路程。如果用奔跑的速度,最多是十分钟时间。而罪犯却用了一小时二十分的时间才到了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干什么去了?
  现场!是的,他们在现场。成正光清楚地记得,当他赶到现场时,发现一个烟头有余热,过滤嘴还有口水的湿润。那说明,他们赶到现场,罪犯刚刚逃出他们的视野。是黑夜把他们掩护起来。他们就潜伏在现场附近。在一个多小时的勘查现场的过程中,他们肯定潜伏得一动不动。他妈的!那个娘们儿耽误了我们十分钟,又还给我们一个线索。成正光确信,直到他们勘查完现场,罪犯才敢于脱逃。而那时正好是凌晨五时,暴风雨已经来了。而这时候,叶又红正好刚刚返回住处。绑匪在冲过马路的时候,差点与叶又红的车撞上。他们奔跑的去处,是那个倒下的广告牌自然形成的避雨处,也应该是同伙接应的地方。在那个远离市区的地方,又有天上的急风骤雨,步行是无法回去的。

  这个电话,应该就是绑匪使用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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