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男孩—男生—男人大戏 崛起》
第44节作者:
文坛帅哥 “你别再说了听到没有!”我嘶吼着指着他,手指竟像一把枪!我们两个都怔了一下,就在那一刻,我们几年来的友谊,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手足之情,出现了撕心的裂口——后来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是我把友桥给毁了!真的,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下辈子还能和友桥做兄弟,我只想说:兄弟,我情愿剁掉那根手指,也不伤害你——那天是十二月一号,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友桥大眼睛里擒着泪花,勾着头默默出去了,此后再也不到这客厅电脑房里来了,而我、也再没有进过他的卧室,几年来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形同陌路!友桥的生活一直由我提供,我不知道他现在怎样过,钱从哪来?我也懒得去管,哼,把老子的钱葬进去了那么多,竟然说不干就不干了,活该!
每天傍晚六点下班后,我就缩着脖子快步去租房电脑上投几注,荧光苍白,关机时,我的两只眼睛发红。唉,我现在都不指望融资了,只要能把本捞回来就行。我一会儿盯着彩票书,一会儿爬在键盘上,冥思苦想着“金木水火土”,但那中奖号码确实鬼影飘忽,我不是用“火”把“木”烧着,就是用“水”把“土”冲散,反正始终妈的抓不到“金”!
我他妈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一下子把鼠标摔在桌子上……我狠下心继续不断地投……但手中的钱确实越来越少了,眨眼六天,又陪进去了七千,我都几乎快要对输失去知觉了……
后来想来,赌博确实就像泻痢,不把你泻空你是不会停下来的!
陈潭打电话来说想逛逛步行街,我只好陪着。两人都把手插在口袋里,只是走着。
“你站点建起来了没?”
“没”
我们便不再谈话。路人不断冲散着我们,我们只保持不要被冲得太开。
“过几天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她说。
月底快到了,这天早上,黄师问:“雷登,你那儿赚的情况怎么样啊?”
钱师也目光立刻射向我,其实整行的气氛都骤然一紧,我一阵喘不过气,不过极力压制住说:“还行,”说着走到黄师桌边,掏出随身带的五百元,“呶,这五百块你先拿着,剩下的红利我过两天给你。”转身走时我又说:“不过下个月你可红利基数就小了。”黄师呆呆看着那钱。
钱师立马埋头算起什么来了,那样子简直像一个女版钱学森。整个行霎时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早,刚上班,黄师就满脸堆笑地过来说:“雷登老板,最近我儿子感冒了,昨天就急着问了一下,不过他昨晚一下子就好了,这钱你就拿着用吧,可不要耽误了你干大事。”我肚子鼓得像水泵才压制住笑,黄师这人,一超典型的直杠子,想在她身上找点城府那简直就像在可口可乐厂里找箱百事可乐。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相对来说光子就机敏多了,那天他给我打电话,得到和黄师相仿意思的答复后却说:“我还是现来的福现享上吧,我明晚上就过来取那四千块红利。”挂上电话时,我手都在抖,我现在的钱总共只有四千!
那晚上我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第二天又冥思苦想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我深吸一口气,做好极充分的心理准备,把台词按影帝级水平发挥了出来,光子便只象征性地取了一千块,不过一言为定下个月肯定全部取。
光子走后,我一身冷汗……
我现在手头只有三千四了,最后的三千四,可怜的三千四,救命的三千四。“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不知道我是害怕这句话还是向往这句话,只知道我要这样去做!
天气很冷,公交车窗角上布着冰花,人们都在站牌下跺着脚、哈着气。我一如既往下班后去租房电脑上投注。走在路上,灯火弥漫,我缩着脖子,心想:我一定要做最后的挣扎!那天,就从键盘上看到了友桥留的字条:登子,求求你再不要越陷越深了!而那晚回到宿舍后,大龙也情绪激动道:“我觉得你这性质说严重一点就是赌博,演员演戏创造了娱乐,农民种蚕豆为人们提供了食物,你这事的价值从哪儿来……”我已无意于去辩驳什么,也无力去辩驳什么。我已没有路了,不管前面是不是死胡同,都只能往前走。其实那天在行里当黄师询问时我虽暂时拆除了“丨炸丨弹”,但它始终绑在我身上,只要露出一点引信,就会引爆周围的世界!“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不知道是向往这句话还是害怕这句话,只知道要这样去做。我现在神经非常脆弱!
一天晚上下班后,我在电脑前瑟瑟发抖,突然友桥绝无仅有地出现在了门口,天呐,十几天没见,他成什么样子了!而且此时浑身颤抖着,清鼻涕出来了,他眼泪直流地说:“刚才我在楼下给慕容蔓打了电话,她说——她说你不要再打电话了!”
日期:2010-12-13 22:28:43
“她说——”友桥接着说:“她说天这么冷,你快回去吧,不要冻坏了——”友桥扶在了门框上,哽咽地声音怪异,慢慢往下滑,可能被一处木签划破了,留下一道血印。蓦然,我鼻子也一阵发酸。
“我他妈现在连死都不怕!”友桥狂怒了:“我他妈现在敢从那铁桥上跳下去你信不信!”
我呆在那里……
突然友桥又泣不成声了,蹲在地上,清鼻涕垂下来,我想过去说些什么,但终究怔在那里……真的,在如此漫长的人生岁月里,我从没有见过有人痛苦地这么极端。
那晚我绝无仅有地没有投注。十点半,我从电脑前起身打算回去,轻轻来到友桥房门口,里面没开灯,传来啜泣。我想推开门进去,说点什么,但终究手僵在那里,一阵后,终于打算要走了。突然想起这还是我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来看友桥。
下了楼天气真冷,风中仿佛一切都结了冰,就是空气,也快要冻结的样子。
“金木水火土”的方法终于使我水深火热了,仅有的三千四又损失了一千五,我只木然地走在风雪中……
陈潭打电话说要给我说件事。我们就近来到了道河边。
道河的水小了,碱白的河滩膨胀。她开口道:“我爸又给我介绍了一位,让我下周去见”。
“那你去不去?”
她沉默着,只望着道河。道河的水确实小了,碱白的河滩恶性膨胀,一块块石头裸露出来。我们沉默着、沉默着,各走各路。突然想起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后来陈潭去见了,不过没成功,对方家境不错,但人是一个三十岁了还整天只抱着电脑打“泡泡糖”的人。当从大龙嘴里听到这些后,我并没高兴,心里涌起一股悲哀,不为陈潭,也不为我,只是悲哀!
攥着手里可怜的一千九百块,我觉得该是停手的时候了,也许真不能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但附近彩吧却井喷出了一注大奖,人们和记者潮水般涌向那里,我心热了一下。于是,又把那些钱充到了支付卡上。
友桥感冒了,不,应该说是病了,自从那晚打电话上来后就大病了。每当我在电脑前“殊死挣扎”的时候,就听到他在那边房子里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本身肺就不好,投注期间又大量抽烟,如今害了病,咳起来可真摄人心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本应说我做为好友,应该管管,但现在我得把所有的钱都用在彩票上,一分都不能浪费,万一那奖池里的奖就蕴含在那药费中怎么办?再说我们都成这样了,我还管他?哼,谁让他把我那么多钱葬进去说不干就不干了!我装做什么都没听见,任凭他在那边咳得没心没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过,有天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冲到楼下小诊所里,买了一瓶三块五的干草片“叭”放在他桌子上,然后二话不说又回到电脑前投注。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