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6-3 10: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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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初起在滨海市的街头,若是有人见到了一根针头,都会大惊小怪,高喊:“快报警,可能有人吸丨毒丨。”
但慢慢地,当人们见多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针头,发现报警也没有什么改善时,再见到那些东西,最多也就是嘴里骂上两句。
等再过一段时间,若是见到有吸丨毒丨者在路边抢劫,人们又会像起初见到针头那样大惊小怪。直至有人被捅死,有人曝尸街头,甚至早起的老人见到了路边被丢弃的碎尸,人们再回过头看那些针头,在心理上接受起也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人们会无视它,甚至当它们不存在一样。
人们对优雅的环境,接受起来总是表现出种种无能,即使在高档小区住上十年,也依旧无法改变随地吐痰的恶习。但面对恶劣的环境,人们总是有着出奇的同流合污的能力。
所以老张杀人的消息,起初就像他女儿被泼了丨硫丨酸一样,瞬间燃爆整个城市,进而通过网络传遍了整个共和国。但就像是引燃煤炭的火种一般,最先燃起的总是最先熄灭。这天晚上,滨海市民们一如既往地生活着。本地电台甚至没有报道,老张的行为也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恐慌,最多是增加了滨海市民晚餐时的谈资;给护男生多了个送女生下学的借口;给老太太更多吓唬不听话小孙子的素材。
反正死的是王宝全的人,死有余辜,与我无关。仅此而已,再无波澜。
2012-6-3 11:10:00
但王宝全却无法做到如此淡定。
他听马仔说了儿子的事情之后,惊得站直了身体,张大了嘴巴,愣了足有一分钟。他之所以感到如此惊讶,不是因为有人竟然可以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也不是因为竟然有人敢在滨海市的地界里太岁爷头上动土,而是因为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竟然就是那个被他一直当作懦夫的老张。
等马仔哆哆嗦嗦拿出那个塑料袋,看到里面那块被砍下的人体器官时。王宝全脸先是一白,紧接着又涨得通红,比起愤怒,他感到得更多的是耻辱。
“操,惹到我头上来了。”他嘴里这样说。
王宝全没想太多,立即集合手下的人,带好了武器,准备向工厂进发。
他们带上了所有能带上的武器。
当滨海市民见到车队鱼贯而出的时候,这才确信事情终于闹大了。凡是治安不太好的地方,都关了灯,拉上了窗帘。为了壮胆,有的人把自己锁在家里,反复地播放新闻联播。
2012-6-3 11: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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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收拾了行装,带上了妻子,开着警局的车,急匆匆地赶往省会。他今天下午就告了假,说儿子在国外生病了,想到儿子那里去做一次短暂的探亲。同时附上的还有一张名单,那些人都是警局里面的内鬼。
王洋看了看名单,笑着准了他的假,并祝他一路顺风。
当天晚上,王洋聚集了所有的警员,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捣毁北道夜总会,据线报说那里有个庞大的地下赌场。天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因为那个所谓“庞大的”地下赌场,比起王宝全开的“黄楼”,充其量也就算是个老年棋牌室。另一路负责去南郊,捣毁一个女性吸丨毒丨者聚集**的地方。
收缴了全体警员的手机,做了短暂的动员之后,警队就鸣着警笛出发了。
王洋亲自带队跟随第二队人马行动。这队人马先是去郊区打了一晃,紧接着就向着老张所在的厂区猛扑过去。这第二队人马,都是老吴提供的人员名单之外的。
2012-6-7 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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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坐在阴暗的厂房里,用刀子割短了头发。然后用手蘸了点机器里的黑色油污,涂抹在了脸上。不一会儿,就像隐形了一般,隐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王宝全的儿子依旧在呻吟,因痛哭而流出的鼻涕,堵塞了他呼吸的通路。他费力地喘着气,不一会儿就奄奄一息了。
老张站起身,抽掉了他嘴里的布团,让他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然后又重新堵上了他的嘴吧。他很是抗拒,但是老张捏着他的下巴,剧烈地酸痛让他只得张开了嘴巴。
“男人,哭啥?不哭就能喘气。”
老张鄙视地说。
“我参军那会儿?哼,那时候我受的苦不比你多?没一个像你这么哭鼻子的。多大点出息!就你这样还混黑社会?人家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虎父无犬子。看你这样孬种样,估计你爸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了,你是不是你爸的种,咱们另说着……”
老张说话的声音很小,就像是自己在嘟囔。那小杂种有没有听见,老张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感觉他应该能听到,就像他能听到小杂种心里的话一样。他突然又有点奇怪,小杂种明明堵着嘴,怎么还能说话呢?
忽然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道白光,光束之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就像剪纸侧影,又像皮影戏里面的角色,身体是一个薄片,老张认出了他,急忙站起身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喊:“首长好!”
小杂种望着老张敬礼的方向,疑惑地看了看,随即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他现在知道,老张彻底疯了。
老张立正了身体,再次敬礼,同时高喊:“保证完成任务!”
2012-6-7 1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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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王宝全的车队开了过来。轮胎在沙地上行驶的沙沙声,让老张顿时警醒起来。小杂种像是见到了希望,拼命地挣扎起来。老张从仓库中钻了出来,偷偷潜伏到厂房的门口,看到了一大队人咋咋呼呼地跳下了车。老张急忙按下了厂房的灯光开关,厂房里立即亮起了两盏灯。
王宝全见到灯亮,以为里面有人,就急忙冲到了厂房里面。
老张观察了一下对方的人数,用手按着领子小声地说:“对方有一个连的兵力,我孤军奋战,请求支援!”
没有人回答他。
老张摇了摇头,如黑猫一般无声地走到了人群身后,他想关上厂房的大门,把他们堵在里面。但也许是线路老化,灯闪了几下,就自己熄灭了。这时,人们都打开了手电筒,光柱穿过灰尘,顿时形成了一道道光柱,在漆黑的厂房里杂乱无章地飞舞起来。老张急忙躲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王宝全把人分成几个小队,让他们四处搜索。但是老张不怕,因为他把小崽子藏在了厂房对面的仓库里。要进入那里,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从他们进来的这个大门退出去,另一条路就是厂房后身的小胡同。只要老张把厂房的大门关上,他们再想去仓库那边,就只能绕路走胡同了。那条胡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堆放的废物,行进十分艰难。
老张像一只潜伏的猫,屛住呼吸,等待着最佳的时机。但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一队人从大门跑了出去,走向了仓库,其他人则继续搜索厂房。
老张怕有更多的人从厂房里跑出来,只好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丢向了厂房的最深处。这不同寻常的响动,让王宝全的人都大为兴奋,便急忙呼喊着跑到了厂房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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