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欢贼笑着说,那你就傻了,反正要娶妻生子的,晚娶不如早娶,娶个飚悍的能管住我的,不如娶个单纯我管住她的,再说,一梅哪点不好,又漂亮,人又挺乖,挺善良,除了偶尔有点小性子之外,是十足的好老婆的胚子。对此我不预置评,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在我有限的几次接触中,我跟那个姑娘很少能交谈到一起,说得好听是单纯,说得不好听一点是头脑简单。不过漂亮姑娘要那么高的智商干什么?我只是担心,以俞欢这种一摁尾巴脑瓜会动的家伙,娶个头脑简单的姑娘回家,会不会到最后,相看两厌,没话话。俞欢笑道,那你就错了,男人嘛,就是因为外头的事要动脑筋的太多,所以最好回家能够特简单,再整个高智商的,谁受得了这内外夹攻。总得有个地方能歇歇大脑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段俞欢认为十足十在他把握当中的婚姻,最后竟然出了问题,而且问题正好出在他认为有十足把控能力的一梅身上。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完了他掏出一张请柬,说,你可一定得来,你得来给我当伴郎,要不然我把你踢进黄河。行,这没问题。俞欢凑到我耳边,神秘地说,你知道一梅请的伴娘是谁吧?你应该知道的吧?你不可能猜不到。
从某种意义上说,俞欢是个比我生活得更火热的人,他对朋友的热心和对女孩子的多情,几乎可以等量齐观。就象他平时经常讥讽我时说的那样,他总说我是个寡情的人,冷面冷心。其实我觉得这是他对我的误解,我自认为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因为怕一股脑儿全投进去,所以才拘禁自己的热情。
俞欢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看这么多年,你也算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别因为你那不值几个钱的自尊心,把线给断了。人,我给你弄过来了,机会,你自己把握,成不成,都得有句话,哪有大男人谈个恋爱,不明不白地,把自个儿撂在半空中的?你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一天跟俞欢散了之后,我独自一个人在大街上遛达了半宿。兰州是个适合懒人和流浪汉的地方,无论冬夏,扎堆的人喝啤酒,喝完啤酒醉醺醺的醉汉,一路咆哮着沙哑的歌,抱着电线杆就开始狂吐。空气中孜然的味道和风沙一起,让人产生模糊而又嘈杂的印象。突然觉得微微地酸楚,仿佛要催人泪下。但是终究没有。
那次车站别后,我和余容后也断断续续地有通话,有邮件来往,只是觉得无话,仿佛一座山和另一座山,一条路通到中段,突然遇到断崖,她在这头,我在那头,谁也不肯去动手架桥铺路,可是大家都在可见的地方徘徊,所以也不觉得孤单。就象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可是天知道,我不知道断崖是怎么出现的,我不知道突然道路断绝的原因在哪里。也许余容后觉得在我这儿,而我却觉得在余容后那里。
这就是身边有朋友的好处吧,皇帝不急太监急,会有人看不过眼,砍根木头给你俩搭起一座鹊桥。
日期:2011-02-09 21:02:36
作者是紫风芯,我是搬运工:
俞欢父亲虽然去别处履职,但俞家在此地根深叶茂,所以唯一儿子的婚事,即使一再低调,仍然在小范围内惊动了不少人。婚礼前一天,俞欢通报我,余容后到了,我犹豫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去接一下站?俞欢大惊小怪地惊呼,这还需要用疑问句?你的情商不要太低哦。我问清楚车次时间,借了辆破吉普,就接去了。
但不知为什么,我在车站出口等了很久,发了很多个短消息,却没有接到我要接的人。直至出口的人已经稀稀落落,俞欢一个电话打过来,叫我回来,说人已经到了。我说,怎么了这是,车晚点了,还是她大小姐成心晾我。俞欢在那头无言以对,最后一味地应付我,具体回头再细说,他忙死了,先把自己的事应付完了,才能抽出手来管我的事。
我说不清楚什么滋味,本来我这个伴郎应当去准新郎家转个圈,应个卯,打打下手。可是一想到那里还有一个人,近在咫尺,却不知见面了会给我一个热脸还是一张冷脸,就满心不是滋味。可是独自在家横着,站不是站,躺不是躺,一样也折磨人。所谓近乡情怯,大概是这个意思。我从父亲的书架上摸了一包烟,独自关着门吞云吐雾,虽然够无聊,但总算找到一种表达方式不是。
也许是房里没有安抽油烟机,半包烟下去,屋里的烟气已经足够惊动屋外经过的人。偏巧不偏居然惊动了我那父亲大人。他等闲是不会进我的房间的。我听到屋外脚步犹豫了一下,赶紧掐了烟头,把烟灰缸踢到床底下,开窗通气。但是晚了,不等我销毁证据,他已经敲门进来。
他一皱眉我就知道他心里对我的行为不太满意。他自己是个极自律的人,不抽烟,不嗜酒,几包烟都是准备着招待客人的,所以也看不上瘾君子,他认为那是没有意志力的表现,革命军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对自己失去控制。因此,我也几乎不沾烟,至于酒,以基层部队难免会喝上一喝,但是也没有瘾。
他严厉地扫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腰。但是意外地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却问了一个很突然的问题:“你跟上次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扔过来的问题如此出乎意料,我瞪目结舌。但接下来的问题,更加离谱:“听说你们闹别扭了?”他见我莫名其妙,补充了一句:“是你徐姨说的,说那姑娘跟她家未来媳妇是好朋友。”
这就是生活在熟人堆里的坏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以你预料不到的方式传播开来,这么八卦的消息,能传到父亲这里,可见在外围,已经尽人皆知。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坐回到床上,一付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却没离开,反而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摆出一付长谈的样子。
说起来,你也到年龄了,得考虑终身大事了。父亲说。我们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儿女婚姻幸福。我对你的对象没什么过高要求,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姑娘家家世清白,身体健康,有正当职业,品质好,你们自己情投意合,能跟你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可以了。日子得你自己过,我干涉太多也没用。只是希望你,不要在这上面牵扯太多精力。当机立断,合适就处,不合适就找个更合适的,结婚,成家,立业,不要浪费太多宝贵时间。你得把更多时间放在事业上,那才是一个男人的支柱。
你知道,现在部队正处于政策变化的微妙时刻,这种时候,是机遇,也是风险。也许就在你钻在自己小天地里的时候,你已经被甩出十万八千里。你得多花点时间关注时事动态,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最近对军队经营三产,接连着政策出台,到底走向如何,是例行常规,雷声大雨点小,还是上头真要痛下杀手,N多人都在观望风向。我知道父亲希望我就这个问题能深入地关注,甚至谈谈自己的看法。可是我委实没有心情。
父亲说,行吧,年轻人,总得要浪费点时间,走点弯路,不然也不能成熟。他临走的时候,突然发表了以下感慨。我看那个姑娘的行事作派,倒有几分象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可惜,你的性格象你母亲,反倒你姐随我。儿子,女人情深意长是好品质,可是男人,心思太细腻不是什么好事,你……他摇摇头,叹气,离开。
日期:2011-02-09 21:04:08
作者是紫风芯,我是搬运工:
婚礼的场面大同小异,喧闹,烦杂,七大姑八大姨,充满人间烟火。我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这些上头,全然被身边那个人吸引住了。
余容后跟在新娘后面,替新娘端酒杯,收红包。她目不斜视的模样很有趣。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露肩小礼服,从来未见过的一抹艳色,衬得她很动人。叫我想起以前在连队的时候,一个甘肃籍战士唱过的一段庆阳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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