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用处你不用知道。”许诺紧张地挺直了背。

　　“如果你是用来害人，女孩比较好，阴气重。如果你是用来补身，男孩好。那你……”高巍邪恶地笑着。
　　“要女孩。”许诺说完后有种上当的感觉。
　　“果然。”高巍笑出了声，“我说过这事可遇不可求，我找到了就给你打电话，你来和我一起取。”
　　“一起取？”许诺以为这种交易就是她给了钱，对方就应该把货给她。
　　“为了保证新鲜，当事人都是和我一起看着那东西出来的。”
　　许诺的喉头有些异样，她拼命地吞咽唾沫，防止一不小心吐出来。东西，高巍竟然把活生生的孩子叫做东西，还要自己和她一起取出来。想着想着，恶心再次袭来。
　　李亚楠对着镜子一下下抽打在自己脸上，看着脸颊渐渐红肿，看着拇指伤口的血一次次涂抹在脸上，也丝毫不解气。她的一时口误伤害了张美儿，她很怕，怕张美儿就此离开，不再回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她亲手把张美儿送到那些男人怀里，是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情。
　　由于李亚楠的反复用力，拇指上的伤口再次崩裂，血溅出来，落在她的左眼里。她眨动着不舒适的左眼，忽然镜子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谁？你怎么进来的？”李亚楠大喊着转身，竟空无一人。
　　李亚楠害怕得重新面对着镜子，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那个身影依旧立在那里，虽然模糊，虽然周身带着别样的红，但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出那是个人影。“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看得到我？你可以看到我？”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影子的方向传来。
　　李亚楠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进血的左眼刺痛而干涩。她本能地用手揉了揉，等再次睁开眼睛，镜子中的人影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满是血污肿起的脸。
　　程哲瀚从医院走出来，许是累了，竟然会在医院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他钻进车里，扭头看了看张美儿坐过的副驾驶位置，想起她梦里微动的睫毛，想起她梦呓时可爱的模样，心头一软。
　　人总是容易后悔的动物，程哲瀚此时很后悔，他为了所谓的绅士，为了传说中的缘分没有留下张美儿的电话。而现在，只能选择守株待兔的笨拙举动，希望他这个农夫能早点等到张美儿这只可爱的兔子。
　　程哲瀚把车停在醉心酒吧正门口，头一次也是在这里见过张美儿。他看着张美儿那次坐过的台阶，想着那天她被热的满头大汗的模样，他温柔地笑了。

　　身边的一辆出租车停下，程哲瀚看着准备下车眼睛通红的张美儿，心被揪起得疼。
　　张美儿憔悴地下车，绕过面前的香槟色A8，走到醉心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和头一次来醉心不同的是，这回只是她一个人。
　　张美儿面前的阳光忽然被一个阴影遮挡，她没有心情理会，只是头埋在膝盖里。
　　“你没事吧？”依旧是很好听的声音，依旧是一身考究的装扮，区别是张美儿懒得在意这一切。程哲瀚递过纸巾，随后坐在张美儿的身边。“想哭就哭，痛快地哭一次就好了。”程哲瀚的眼睛深处满是悲伤。
　　张美儿扭过头，看着程哲瀚苦笑着，“是你啊？”

　　“是啊，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在这里。”程哲瀚从忧伤中转出来，温柔地看着张美儿。
　　“我们见过？”张美儿一脸的疑问。
　　“那次我问你，这里几点营业。”程哲瀚的笑容有些失望，原来她早把自己忘了。
　　“那天是你啊？”张美儿笑了，她不算一个多愁善感的人，长时间沉浸于忧伤中，自己也承受不了。“那天我只看见你的影子，看不清脸，不过我记得你的声音很好听。”
　　……
　　程哲瀚在阳光中伸了个懒腰，在这样一个温暖的下午，可以放松地聊聊天，这样挺好。

　　日期：2011-4-25 14:27:00
　　（十四）
　　冷君度的成衣厂为了跟上新的流行风向，需要另聘一名法国的服装设计师。最近的几天，冷君度一直在忙着公事，实在无暇去找张美儿。
　　顾凡大步流星地走进冷君度的办公室，自然地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冷君度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
　　顾凡戴着信心满满的笑容，“这些日子你也不回家，我等着见你的女朋友呢。”
　　“忙过这一阵，我就带她回去见你。”冷君度想起上次张美儿的决绝，脸色不太好看。

　　“好，我还约了诺诺喝茶，我就先走了。”顾凡显然是来示威的，她巴不得儿子被人甩了，冷君度经过一次挫折也许就会听自己的话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李亚楠从厨房匆忙地赶过去开门。
　　“你好，你要的宅急送。”肯德基的工作人员礼貌地笑着。
　　“我没订餐啊。”李亚楠狐疑地看着送餐人员，盘算着是谁使坏留了她们的地址。
　　“我要的。”张美儿冰冷的声音从李亚楠的身后传过来。

　　张美儿接过肯德基的袋子并付了钱，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已经三天了，张美儿和李亚楠一直处于无话的状态。前两天，张美儿还是到了吃饭时间就出去，现在更好，直接叫了宅急送。两个人的状态像是合租同一个屋子的陌生人，各回各的房间就毫无瓜葛了。
　　“宝儿，我们谈谈好吗？”李亚楠站在门外低声乞求。
　　张美儿故意调大了收音机的声音。这收音机是她昨天买的，为的是帮她打发这些煎熬的时光。
　　“晚上上班吗？”程哲瀚发来了短信。
　　张美儿看着手机屏幕微露笑意，“今天休息。”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程哲瀚用了问号，显然很尊重张美儿的决定。

　　“什么地方？”张美儿忽然觉得这样发短信比听收音机更容易消磨时间。
　　“我知道一家的饭菜很可口，环境也不错，想带你去尝尝。”程哲瀚卖弄着刚在网上找到的食府，对于张美儿，他可谓煞费苦心。
　　“我现在正在啃汉堡呢。”张美儿舔了舔嘴边的沙拉酱。
　　“那东西没营养，还是少吃的好。”程哲瀚温柔体贴的展现着和冷君度截然不同的一面。
　　“那好吧，我少吃点，晚上等你请我吃大餐。”张美儿把手机丢在一边，大口吞咽着手中的汉堡。她可不是一个浪费的人，自己花钱买的东西一定要吃光光。
　　李亚楠落寞地站在张美儿卧室门口，听着她屋内收音机传出的《秋意浓》，心像渐渐沉入深海。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她？”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李亚楠的耳边发出。

　　“谁？”李亚楠惊慌地转身，四周寂静如常。
　　陶花终于过上了电视上演的少奶奶的生活，她悠然自得地在楼下的小花园边坐着，像只猫一般慵懒地晒着太阳。她摸着肚皮，想象着肚子里的宝贝儿子睡着的模样。女人在怀孕时母性会慢慢散发出来，陶花看着不远处一只流浪猫给两只小猫崽舔毛的情景，心里跟着温暖起来。
　　猛然间，陶花的肚皮被儿子狠狠地踢了一脚，力度之大令她的额头有细微的汗水渗出。她笑容里带着责怪，百般疼惜地说：“臭儿子，踢疼妈妈了。”就在此时，陶花周身被一阵阴冷的寒气包围，引得她打了个寒战。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帮小孩，一个个紧紧地盯着陶花的肚子，看的陶花发毛。“你们看什么呢？”陶花紧张地捂住肚子，好像被这些小孩看一看，就会把小孩看掉一样。
　　其中一个年级比较大的男孩指着陶花的肚子大叫一声：“怪物！怪物！”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喊了起来，个个都指着陶花隆起的肚子大声叫喊着。
　　“滚！都给我滚！”陶花愤怒地站起来轰撵着，心底却凄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