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万岁》
第46节

作者: 李兆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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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挨着学校的村民给师生绘声绘色地描绘着昨晚里发生的情景,这些平时生活寡淡如水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好不容易逮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会把那种捉奸的场面渲染的淋漓尽致,比刘兰芳讲的评书都惟妙惟肖。
  纸是包不住火的。
  贾副校长和邢老师的好事还是被好事者们发现了,他们在背后悄悄议论。有人悄悄把贾副校长在外面偷偷吃零食的事告诉了他的老婆。传闻水淋淋的,从大堤前的黄河里提溜出来,都几斤几两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暧昧可以追溯到邢老师调来的那天起。
  他老婆起初还不相信,自信地说:“自己的丈夫我自己还不知道,他不可能在外打零食的。”
  告发者自讨没趣,便不再多言语。

  日期:2010-10-14 08:42:56
  说是那样说,可贾副校长的老婆虽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和别的女人好,但自从有了这个看似善意的提醒,她也开始警觉起来了。
  大字不识一筐的女人,在对待丈夫有外遇的事情上却有自己的哲理:丈夫贾副校长如果有了外遇,肯定会在床上表现出来的。公粮的数目是一定的,给这个交得多了,就肯定给那个交得少了。根据这个理论,老婆努力观察了贾副校长好几个晚上。
  自从有了水灵鲜嫩的邢老师,贾副校长就开始讨厌自己老婆一身臃肿的身体,有时和老婆睡在一起时他甚至感觉恶心。他极力把老婆当成邢老师,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心里说服自己和她**。
  贾副校长不知道老婆对自己起了疑心,这段时间依旧和邢老师打野食不止,而对自己的老婆的需要偷工减料马马虎虎,就是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时间已久,他老婆就察觉到了贾副校长的细微变化。

  败露就败露在他老婆在贾副校长的身上嗅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气味。她可以断定,那气味不是自己的,而是来自另一个女人,丈夫贾副校长已好久没和他亲热了。
  一个人要想办成某一件事时,她总想千法设百计地找到解决的办法。
  经过自己细心的观察和留意,他老婆已经知道贾副校长以加班为由经常去月亮湾小学里加班,一个小学老师怎么有那么多的班要加啊,肯定有问题。
  那天晚上,嗅到腥味的贾副校长的老婆带着四五个粗壮的劳力破门而入,洪水猛兽一般,很是生猛,把邢老师和贾副校长捉奸在床,以一种经典的方式。在月亮湾小学后边的办公室里发出女人怪异高亢的喧闹声和拳头击打皮肉的打闹声。被巨大的声响惊扰的附近的村民,披衣出来探其究竟,看到手电筒光柱锁定的范围内,一个女性的赤身裸体的背影夺门而出,一位身体彪悍的妇女,手舞着一柄切菜刀在后面穷追猛跟。当与自己在法律上认可的老公被别人改弦易张时,女人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头晕脑热时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法律上的丈夫是自己的天啊,自己的天都快塌陷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为严重的呢。

  幸亏跟随贾副校长的老婆来捉奸的四五个粗壮劳力手下留情,或者幸亏邢老师腿脚利索跑的快。不知道那个深夜,赤身裸体的邢老师在什么地方惊恐万分地凑合了下半夜。那个彪悍的女人把邢老师宿舍里的被褥书籍衣物甚至包括一辆自行车,全部破坏在办公室内。
  贾副校长的老婆临行前,带来一把剪刀,把邢老师晾晒在门前的李太白似的纯白连衣裙剪成了超短裙,又把她的红色丨内丨裤的蕾丝花边很细心地扯去剪成领结,把她的丨乳丨罩对折剪成了两个口罩,拿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准备回家做抹布,那么厚的海绵,吸水性肯定优良,这叫物尽其用。
  万一她丈夫贾副校长认出了那两只自己出入来去的抹布,脸上会是什么反应?
  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故事的结局竟然落得是那么猝不及防的下场。
  听到这个很不幸的消息时不次于晴天霹雳,太让布丁震惊了,像一把软刀子在他的心中深深刻划了一下似的,一阵钝钝疼痛开始泛滥开来。
  他对作恶多端的贾副校长有点多行不义必自毙般复仇般的惬意,但还是更为与他心脉相连的邢老师深感扼腕叹息。从人们口中蹦跳出来诸如“**、破鞋、公厕、狐狸精、浮浪女子”等此类的词语,像锋芒毕露的银针扎在布丁的心上。

  邢老师和贾副校长的被发觉的那天晚上,消息像四季交叉汇集的风,快捷敏锐地拍打或推开一扇扇人的心窗,使月亮湾里的乡亲感到温暖、炎热,或感到清亮和寒冷。事情败露的第二天,这股风从事发地点月亮湾小学的附近迅速向外扩散蔓延,让月亮湾里的各个角落里的人,感受着不同季节的气候和温度。
  消息是世界上最容易产生偏颇的传染源,尤其是通过民间口头传播的消息。
  碰巧,这两天,学校里为了应付镇教育组的来检查卫生,布丁少有的表现出特有的卖力,抱着一扫帚在灰尘飞扬的教室里群魔乱舞,出了一身汗。他想借此来摆脱对邢老师的念想,但她和贾副校长在床上交媾的影子依然挥之不去。
  日期:2010-10-15 11:33:18
  他是一个喜欢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人,邢老师刚来时,想起她阳光的姿势和音容笑貌,心里就流出甜蜜蜜的细流,淡淡的,纯纯的,如同洗过鲜花的泉水;音乐课上,他想象着邢老师忘情地坐在讲台上弹风琴,歪头晃脑地领着大家唱歌,被手绢包扎起来的流瀑般的长发也随波逐浪地左右摇摆的情景;想象给邢老师抬水时,布丁抬压水井的手柄时用力过猛了,井筒里就有一股水花溅起老高来,布丁就嘻嘻哈哈地向后退,退到邢老师的身上,感觉胸前鼓鼓的,有两粒花生米,带着一种如花似玉的味道的情景;想象着在村后的溪流里把身子攀附在邢老师身体上,她的浑身都开始发烫,像是着了火一般,两人紧抱在一起亲吻的身子慢慢蹲下,邢老师的两条腿渐渐地绷紧而发硬,不由自主地发癫似的摇摆不定,像春天两条交尾的蛇的情景;他也想象着邢老师和贾副校长他们赤裸的身体抱在一起的样子,想象着邢老师的红唇被贾副校长亲吻的样子;想象着邢老师和贾副校长酣战时发出的那种生动的叫声。一想到这里,有关与邢老师交往的片段如残阳投射到水面像撒满碎银般的点点滴滴的往事却放映电影似的在他面前亮了起来,像是一簌簌的火花,灼痛了他的记忆。他想那应该是爱的种子吧。

  那一天,布丁本来健康的胃,很唐突地疼了七八次。他演算的数学题错了三道。他走错了七次厕所的门,明明自己没有尿意,却一次一次地随着葫芦打趟趟,跟着解手的同学们进去,站在小便池边上,自己竟滴水未滴。
  晚上躺在床上,伤心欲绝的布丁躺在床上把头埋伏在枕头里哭,泪流如注。这哭肯定是由邢老师的悲惨引起的,哭的时候把有关邢老师生活的细枝末节用记忆的筛子过滤了一遍。边过滤边哭,哭,哭,他哭的好痛快!流泪时,他觉得浑身又轻松又舒适,堆积在胸腔中的块垒也融化和解了。就像一个人用铁锨挖了一天的地,挖呀挖,筋疲力尽了,到实在挖不动的时候就突然坷僦在田埂上喘息片刻,让浑身的各条筋骨都疏喘一口气。

  那一夜,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哭住腔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睡的。第二天再醒来时,推开屋门,屋外的阳光哗啦一下子扑在他的脸上。他揉揉红肿的眼睛,看见姐姐紫丁正蹲坐在院子里洗刷全家的衣物,她那瘦小的肩膀在耀眼的阳光下起起伏伏,手脚利落,就像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小媳妇一样。布丁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露下来。
  “咋拉?”姐姐紫丁停止洗刷,扭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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