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丙的黑段子》
第52节

作者: 梁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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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15 18:09:00
  97.影子传说(1)
  严小齐五岁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
  无论他走到哪里,身后总会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他给影子起了个名字叫——黑仔。

  自从有了黑仔这个朋友,他就不再需要其他朋友了。
  他相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阳光明媚。
  严小齐和黑仔,在公园里散步。
  他坐在长椅上,黑仔就跑到了身前。
  用他们的语言说着悄悄话。

  一个女孩儿走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女孩在翻看一本杂志,根本没在意身前修长的影子。
  但是黑仔注意到了,他一点一点向女孩的影子靠近。
  两只影子亲密无间,旁若无人,最终叠在了一起。
  严小齐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他唯一的朋友居然出卖了他。
  他拉起黑仔往回走。

  黑仔的身形变得又细又长。
  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
  回到家里,严小齐把黑仔逼到了墙上,质问它,为何要背叛自己。
  黑仔轻蔑地说,它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它需要伙伴,它需要阳光与氧气。

  严小齐痛苦地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哭了。
  黑仔趴在天花板上,面目模糊渐渐,与夜连成了一片。
  早晨,严小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黑仔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他和黑仔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他彻底死心了!

  他在房梁栓了根绳子,套在了脖子上。
  他瞥眼看向黑仔,它目前的处境和自己一模一样。
  他开心地笑了,脚下一用力,整个人便摇摇晃晃起来。
  黑仔也紧随着晃动起来。
  没多久,黑仔解下绳索,从雪白的墙壁一跃而下,顺着窗缝,溜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空荡的房间里。
  严小齐像片叶子一样,随风飘摇。

  在他对面的墙上,白花花的,什么都没有。
2011-5-15 18:11:00
  98.影子传说(2)
  他已经几天没吃过饭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
  于是,他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去。
  身后有个白花花的东西,依稀能看清它的轮廓,它正在用力拉扯他的影子。
  他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根本无法反抗。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了。眼前一黑,一头栽在了马路上。
  白花花的东西,把他的影子按放在了自己的身后,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大步从他身旁走过。
  大街上的人,呼啦一下,围拢过来。
  大家都想不明白,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走着走着,突然死掉了呢!
2011-5-16 22:47:00

  99.积木
  大学毕业后,紫璇在父亲的安排下,顺利地进入了厂区幼儿园,做了一名幼儿教师。
  紫璇对这份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按她的话说,工作体面,稳定,收入可观,时常还会有懂事的家长送点小礼物。只是她对那群小孩子不是太喜欢。
  院长起初给她安排带小班学员,不过她嫌弃学员年龄太小,太粘人,吃喝拉撒睡都得她亲力亲为一手负责,她怕麻烦,回绝了。

  虽说大班的孩子自理能力要稍好些,可是他们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却是成年人无法理解的,紫璇常常被他们搞得晕头转向,苦不堪言。
  最近,紫璇发现一名叫安泰的小孩不太寻常,要说他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不喜欢说话,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常常在别人游戏的时候静静地发呆,性格孤僻罢了。不过,令她不解的是这个孩子为什么每次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她都会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紫璇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惧怕这个孩子,一个成年人会害怕一个5岁大的孩子,这本身就够恐怖了。
  另外紫璇还发现活动室里的积木好像越来越少了。

  午休时分,紫璇将孩子们一个一个哄上床,自己也趴在桌子上眯起了眼睛。
  突然,她听到一个很细微的声音,一点点从她身旁移过去,她佯装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门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合上了。
  紫璇连忙站起身,她从门框上方的窗户往外望,安泰的背影,如鬼魅一般,一闪身钻进了斜对面的活动室。
  他这是要做什么呢?
  活动室的门上也镶嵌着同样的玻璃窗,紫璇紧贴着墙壁,疑惑地朝里面看。
  安泰从柜子里取出几只小红桶,将里面的积木倒在一起,他蹲下身像洗麻将牌一样,‘哗啦啦,哗啦啦’来回搅和,然后认真地将每一块积木摆放在地板上……

  不多时,一副人体骨架出现了,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就像真实存在一样。紫璇瞪大了眼睛,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安泰突然抬起头,将目光扫向这边,紫璇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脑袋一下子撞在了墙壁上,痛的她龇牙咧嘴。
  她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活动室的大门,她不想被一个孩子唬住。
  “你在做什么呢?”紫璇扳着脸孔,语气强硬,可心里依然很虚。“老师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
  “玩儿积木。”
  “现在不是午睡的时间吗?快点回去睡觉!”
  “哦!”
  紫璇发现人体骨架的脚趾部位少了一块积木,她没敢细问,只是静静地把积木收回桶内。
  放学后,紫璇想和安泰的父母聊聊,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可是紫璇并没有见到他的父母,安泰一个人回家了。
  紫璇感到无比震惊,回想起来她有段日子没见过安泰的父母了,她决定顺路去拜访一下。
  安泰的家不在厂区家属楼,不过也并不难找,之前她来做过家访。

  屋内有些昏暗,带着一股霉味。
  所幸安泰的父母都在家。
  “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安泰爸爸的说话方式很奇怪。
  “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觉察到安泰有什么变化?”

  安泰的爸爸直愣愣地盯着她,目光像冰一样冷。
  “老师,我知道你会来的!”
  安泰静悄悄地站在房门口,望向她。
  紫璇悚然一惊,“哦,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她慌忙站起身,与安泰的妈妈撞了个满怀。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地响声,从她身上掉落下几块积木来。
  紫璇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老师,做我的姐姐好吗?你看……我这里还有好多呢……”
  在安泰胖墩墩的手掌里搁着几块红红绿绿的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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