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活着》
第12节

作者: 不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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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每次筱筱表达完自己的心情后,总想席峰也用同样的话来回答自己,可是,席峰没有,他每次都让筱筱尽情的失望,她双手挽下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吻着,她需要他的唇,用以解脱自己刚刚那一阵失落,她温润的吻着,感觉他厚薄适中的唇,喜欢嵌在他的唇里,让他覆盖自己,就像一头小绵羊藏在妈妈怀里,躲着是种安全,也是种温暖。

  “筱筱,你明天就十九岁了,可我觉得你就像小孩,很需要人爱,你是失去方向的候鸟,掉落在我这里,然后我就成了你的栖息之处,包容你,喜欢你。”
  “谢谢你峰,我爱你,这是我的第一份爱,我知道我没法自私的爱,看着你和你喜欢的人一起留下背影给我,我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但是,峰,我可以等,认真的等。”
  席峰静静的,眼睛仍旧看着远处,“筱筱,我不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
  “峰,我乐意,一辈子那么长,等几年十年,我都愿意。”
  席峰突然不敢面对怀里的筱筱,他避开了和她对视的一刻,将她的头深深埋入自己的怀里,筱筱却觉得这是一种暗示,她宁愿相信这是自己给他的一种感动,但她不知道,这一刻,席峰内心是歉疚的,一个没有结果的人,一个如此好的女孩,一个他只是,只是...他说不出来,他觉得他和她是不可能的,就是觉得不可能。
  “筱筱,明晚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只要在你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我们去逛这里的特色街吧。”
  “你说了算。”
  中午在图书馆看书的简静接到陈凯的短信:“有空吗?”
  “有空。”
  “陪我去一下我姐姐住的地方。”

  “好。”
  三点钟左右,他们出现在学校东门,一起坐上公车,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简静在车上没问太多问题,只告诉他,她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公交车,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姐姐住的地方他只去过一次,因为太远,同时姐姐工作又辛苦,还没什么时间,他再没有去第二次,都是姐姐亲自到学校来,姐姐每两周至少来一次。
  父母死得早,他出生第八年,就剩下他和姐姐,姐姐很漂亮,是镇里有名的美人儿,青春永远在她身上,姐姐那年才23岁,为了挣钱养活两个人,她去工地帮别人挑砖,那时候他已经懂事,那一阵不少人出现在门口,都是一些男人,言语污秽,嘻嘻哈哈的在外面喊,姐姐扯着自己在屋里哭,陈凯后来在家里藏了一些小石块,听有人在外面喊,就往外扔石头,那些人后来少了,但是依旧不停有人在外面喊,邻居骂姐姐是骚货,引来这么多低俗的男人,破坏了这里的安宁。有一次,陈凯被三个男人扔到田里,陈凯脸上一脸泥巴,三个男的说再见到你这个兔崽子,就扔到鱼塘里喂鱼,居然敢拿石头扔他们,说完就走了。陈凯没有哭,他在小溪边把脸洗干净才回去,回去后,他没告诉姐姐,自己去洗了衣服,姐姐还怪他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他没做任何解释,姐姐打了他,他也没说,他觉得姐姐是他的爱,除了她,再没人这么对自己好,打完后,姐姐就搂着他哭,知道姐姐爱他,护他,就是不想他出事。

  陈凯在车上回忆着,姐姐就这样消失,对他来说意味着世界最光亮的东西逝去了,自从考上大学后,姐姐为了能让陈凯活得更体面,就随他一起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反正家里已经无牵无挂,她也到了这边,一面挣着钱养活自己和弟弟,姐姐一生都在为了他,车窗外的风景像极了他的家,已经两年未回的老家,那个小镇,菜园香幽幽,土地泥泞的裸露,是亲切的一切。

  陈凯带着简静到了姐姐的住处,这里很干净,布置得精致,一间小房,大约15平方左右,一部小电视,两个床头柜,梳妆台,还有一个方便衣柜,一张干净的床,对,这里跟他第一次来不一样,一切似乎被精心准备过一般的整齐,似乎知道他要来一样。
  陈凯叫简静来,是想找到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反正能让他踏入这里的力量,能叫的,目前也只剩简静了。简静看着屋里的摆设,她知道这是女人住的地方,齐齐整整,跟自己的性格一样。上回在医院看见简静的姐姐,她就吃了一惊,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是的,陈凯的姐姐一直给人就是年轻,即便已经35岁,但是,不仔细看,看不出她的年岁,就如床头柜上面的那张和陈凯的照片,一点不显老。

  陈凯来,是想将姐姐的东西搬走,那些值得留念的,都留着,衣服什么的,丢在一边,简静说可以送给民政局,陈凯默默点了头。
  翻床头柜的时候,看见几本精致的日记本,这一定是姐姐的日记本,以前姐姐一直没给他看,现在,这些记忆将留给陈凯慢慢去回忆。
  陈凯坐到床上,随意掀开一本,打开第一页:
  凯儿,怀你十月,你出生那年,我15岁...
  陈凯手在抖动...
  日期:2010-12-06 08:54:28
  日记本突然被陈凯用劲扔到墙上,书本沿墙滑落在地,陈凯眼里带着无助的茫然,简静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日记本里面给了陈凯什么样的刺激,陈凯手捂着脑袋,头发被他手搓着,耳朵被摩擦得发烫生疼,简静过去扯开他的双手:“你干嘛,陈凯,你在干嘛?”

  陈凯大声哭着,像个迷路绝望的孩子...
  简静默默的拉着他生硬的手,看着一个大男孩在她面前异常悲恸的哭,全世界都是他的哭声,裹在这个十几平方的房间,让这里的两个人各自承受着不同的心里情绪,简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过去翻看那本书,但是,她有顾虑,她不知道这样的情景,是不是她能控制的,看着才刚刚有些起色的陈凯又陷入了这个突如其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打击的场景,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蹲下来,抓紧陈凯的双手,陈凯泪水滴在他们紧握的手上,冰凉的感觉,这是简静的感受。

  简静看着陈凯,略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到长长睫毛被泪水连结在一起,像一片汪洋之上的海藻,漂浮着,泪水湿了他们的手,简静松了双手,她突然想帮陈凯擦眼泪,当她将陈凯的脸捧起来的时候,她被深深刺伤了,眼睛红红,这是陈凯吗?此情此景让这个善良的女孩,顷刻间感受到这会儿他需要的是什么,她将陈凯揽到自己怀里,泪水滴到陈凯的衣服上,她静悄悄的流着泪,尽管她不停控制着自己,泪水还是汹涌而出,她心碎了,想着刚刚的场景,她不敢再多看一眼,这是一个几近绝望的目光,她宁愿他就这样在自己的怀里,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她抱着他,期望能给以他一丝温暖,尽管刚刚有一阵犹豫是否需要这样,随后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她需要给他温暖,这是这个善良女孩此刻做出的决定,她不再想太多,只求眼前的男孩,可以止住他的悲伤和他的泪水。

  “峰,谢谢你,今年的生日,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这样的生日,你是我的唯一。”
  “筱筱,你会找到爱你的人,比我还爱你的人。”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只要你一个就够了,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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