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活着》
第34节

作者: 不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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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青阳回了一趟母亲家,独自去拜访了那个曾经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面对土堆,他想说很多话,但到口中,却不知从何说起,当天,他只记得子丨弹丨从他的枪应声而出,妻子倒在血泊中,他不清楚那一枪到底是对着劫匪还是对着自己的妻子,那一刻他完全空白,以至于后来他的母亲还一直怪他,儿子滕涵宇一直恨他,那一片刻的记忆像消失了一般,不过做梦的时候,时常见自己的爱人,一身孔洞的直立在面前,责问他为什么朝她开枪,为什么?每次梦见都汗流浃背的惊醒。

  藤青阳两年的祭拜,每次回来都不敢惊动自己的母亲,他难以平抚那双亏欠责问的目光,他承受不起,其实,这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但是,小鱼的母亲,却将一切变得那么糟糕,如果不是她发了疯的将一切撕碎,那么,这将是一个多美美好的家庭,体面,幸福,令人羡慕,但是一切都完结了,握紧枪的那天,他明明对着劫匪的脑袋开了一枪,后来,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妻子,倒在众人的目光里,还有母亲那双愤怒而激动的目光,以及滕涵宇发了疯的要将之撕碎的愤恨,他无法理解,这一刻的决定似乎并非由他来决定,这个决定,关乎他的一切,关乎了太多的东西,所以,他选择了忘却那天发生的一切。

  小鱼母亲墓前,藤青阳倒了两杯酒,而后掏出火机,点着了摆在坟前的纸钱,火的余孽肆虐着,顺着微风起降将碎末送向空中,飘来飘去飞舞起来,藤青阳看着这样的情景,默默看着坟头对着的深谷,望着远处村庄稀稀落落的房子,他转身拿起两杯酒,面向坟头,将一杯酒横洒在自己妻子坟前,另外一杯,他面向深谷,用劲一洒,抛向天空:

  “走好吧,走好吧!”
  藤青阳从小鱼住的楼出来,没走出几步,就看见小鱼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目光一如既往,这个让他歉疚的目光,直cha他心底,用带刺的棍棒,在他内心深处狠狠的鞭挞。
  司机阿仁走过来:“藤总,走了吗?”
  “你到车里等等我。”
  “好。”
  藤青阳走向小鱼,小鱼站在樟树围栏旁边,他怒目而视,这个男人让他美好的一切都幻灭了,那天明明看见就是自己的爸爸将妈妈杀死的,枪响那一刻,妈妈xiong口的血穿堂而出,妈妈目光搜寻着他,小鱼拼了命过去,却被人拦着,那种痛彻心扉,拼了命都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小鱼彻底崩溃,他以为他的爸爸是一定能够救得了自己的妈妈,可是,当他看见奶奶上前扇了老爸一个耳光的时候,他明白了什么,随之,一切的愤怒都在藤青阳身上,没错,就是他害死妈妈的,这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掠走了他的妈妈,一个可爱慈祥的妈妈。

  “涵宇,不想和我聊聊吗?”
  “别在我的学校里出现,别在我眼前出现,给我滚!”
  “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解释了,你能给我找回我妈吗?”
  “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过去了。”
  “你是不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你以为过去了,就不会有人记得?藤青阳,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表演你的虚伪,我妈的帐,我永远都记得,用我生命记得。”

  “我们是父子。”
  “滚你的父子,两年前,你就已经不是我父亲了。”
  小鱼转身走了,他走向学校清真食堂,后面藤青阳喊他,他当没有听见,走了。
  藤青阳每次面对他都无言以对,最终落得个无可奈何收场,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就如这冬天的寒冷,冰窖般滚滚寒流,裹着他浑身,找不到一处温暖。
  日期:2010-12-21 08:09:28
  陈凯打开妈妈的日记,他又看了一遍妈妈记录他小时候的日记,那本是他记忆的一段留白,现在被妈妈的日记重演,一幕幕记得或不记得的记忆成了纸上剧本,跳跃在陈凯眼前,这些故事除了逝去的妈妈,他再没有人可以分享,这孤独的内心,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大街上,孤独的望着车来车往,迷失在嘈杂的世界里。这冬日午后,他徜徉在过去的记忆中,一根根弦拨弄着,随着翻页的声音,渐渐推进,情感的积聚,像冬日暖阳一样,慢慢将大地烤热,陈凯内心深处,看见妈妈跃然纸上的身影,弥留下来的这些情景,烘烤着他的心脏,感觉妈妈仍在,就在身旁,无论她到了哪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有离开过,还牵着自己的手,还引着自己蹒跚前行。

  正在凝思之际,翻看到某页中间时,看见一行字:
  名扬市程明街23巷502,陈叔叔,找此人,存放了些东西。
  字体很小,刻意用小字体写着,但为什么不写联系电话,这很奇怪。
  陈凯从回忆中走回来,他用手机记下了这个地址。
  “简静,周六有空吗?”
  “什么事?”
  “想让你陪我去拿一份姐姐的东西。”
  “这样,我半小时后给你电话。”

  “好。”
  陈凯想过让小鱼陪,但他怕,怕妈妈留给让他落泪的东西,既然简静已经见过自己脆弱的一面,那,即便自己哭泣,也已经没多大问题,他内心愿意那样,想过简静可能会去问席峰意见,如果不愿意,那么,自己就一个人去。
  “陈凯,明天我陪你去。”
  “好的,那我们九点东门见。”
  “嗯。”

  简静并没有告诉席峰她要做什么,她只是打电话告诉他,明天要去一个地方,采访一个人,为了完成一个采访任务,陪不了他,席峰说没关系,他也想回家一趟,那天晚上,席峰去了筱筱那。
  日期:2010-12-21 08:20:10
  第二天,陈凯提早在门口等简静,他买了早餐,一盒豆浆,一袋蒸饺。
  简静出现了,身着橙色纯棉外套,蓝白牛仔裤,李宁轻跑鞋,披肩头发,别着一个简单的发夹,看起来干净剔透,为这寒冷之冬平添跃动之色。
  “等很久了没?”

  “没,你很准时,我给你买了早餐。”
  “好体贴。”
  “嘿,别这么说我。”
  “说错了?”
  “不是,我觉得不好意思罢了。”

  “怕什么嘛,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我...”
  “别囧了,我人见人爱,你敢说不喜欢我,信不信我出拳头将你一拳打成曾志伟?”
  “嘿嘿,别,别。我承认我喜欢你。”
  “对咯,这就对咯。我们走吧,哦,你东西给我,我真的饿了。”简静一路走,一路吃,一会还叫陈凯拿着豆浆。
  陈凯被简静一通说话变得比之前想的还轻松,事实上,简静是故意的,她明白,如果不开玩笑的捅破这层东西,他们以后见面都很拘谨,昨晚开始就想着这场见面的开场白应该是怎样的,想了很久都没想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早上起来照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略显无神的目光时,脑筋一动,对,豁出去算了,说,直说。
  穿戴方面,为了遮蔽她脸上略显疲惫的目光,简静穿得很显眼,橙色棉外套,鲜艳可爱活泼,这种搭配她曾告诉过胖霞,当你一脸熊猫眼的时候,记得传花哨的衣服或者裙子,如果能有穿了洞的牛仔裤,在靠近美丽部位,那就更绝了,可惜这是冬天,不然就... 简静说,这样别人的注意力就都在这些上了,而不会去注意你的难看的黑眼圈,所以,简静穿了橙色的衣服,显得她肤色红润红润的,精神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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