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5-18 23:25:34
我像被抽了丝一样,无比艰难地上楼,开门,直扑床上。明知流泪是最没出息的表现,但泪水还是不断地汹涌而出。
旁人的议论,我或许不必介怀,但是,大弟的工作,就是横亘在目前的大问题,我如何向父母交待?
还有,想起吴明临别时那逃之不迭的样子,我不是不心痛的。我宁愿分手是因为你不再爱我了,也不希望你是因为怕我连累你,那样会令我感觉自己很丢脸。我冲进卫生间,放开水笼头,哭得很大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哭声很可怜。
哭至半夜,我发现,再伤心的泪水,也总有流干的时候。于是我擦干泪水,很痛快地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睡觉。
吴明走了,我还得好好地活着,还得吃饭,还得照顾家人,只要在城里一天,也总比在农村种田来得舒服。我一个电大毕业生既然能够在城里扎下根来,想必正牌大学的大弟也不会比我差。这样一想,我便安心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对着镜子笑笑,说:“吴明已死,我还活着”,挑出自己喜欢的修身裙子,跑出去上班。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刚在办公室坐下,仅喝了一杯水,办公桌的电话便响了,接来听,是新局长的声音:“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忐忑地喝了一杯水,片刻,便重整身心,若无其事地踱到局长办公室。要来的迟早要来,我只管默默接受就是。
局长看着我,不动声息地说:“这两天听到外面有些闲言闲语,与你有关,是不是真的?”
我淡淡地答道:“我没有听说过,不知道。”
局长脸有怒意:“你敢不认?”
我说:“我只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说的,如果是事实,我当然承认,如果是以讹传讹,我也会老实告诉局长您。”
局长脸色稍缓,说:“外面的人说,你与吴明发和不正当关系,引起社会闲杂人士争风呷醋,搞到两人大打出手,那人报复跑去吴明家淋红油。”
我很有耐心地说:“事实不是这样。我与吴局长因为工作的原因认识后,一直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前男友对此有误会,跑到吴局家中淋红油。此事说清楚后,吴局没有再追究,更没有大打出手,只是外面的人乱传。”
局长犹自紧追不舍:“无风不起浪,外面的人这样说,你自己也要检点一些。”
我欠欠身子,恭恭敬敬地答:“是,谢谢局长提点。我会时时提醒自己不要行差踏错,毕竟我现在身份是司法局的一员,凡事要顾及自己与司法局的形象。”
局长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我也静静地看着他,作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谦虚姿势。我的肢体语言表示:不管他说什么,我都真诚接纳。
面对一个完全投诚的对手,局长只好挥挥手:“你是局里为数不多的女干部,以后多把时间花在工作上,不要让无谓的事葬送你本人的前途,也影响司法局的形象。”
我恭声答道:“是。谢谢局长提醒。”
日期:2011-05-18 23:56:08
那段时间,我对所有的会议,前所未有地积极主动,会后的饭局,也积极地参加,吃完饭甚至唱完歌,才礼数周全地与别人道别打道回府。
并非我突然喜欢社交,而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缺席,而成为别人背后的谈资。
明知这种想法很可笑,但我还是要这样做。
人在失去主张的时候,总会做出诸如此类的傻事。比如有的官员被传去问话后,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参加各种各样的公众活动,好让媒体通过电视或报纸印证自己尚未东窗事发。
我知道这个世界已然生病,但是我自己不能病。
我何止不能病,我还要继续努力工作,谋划巩固江山的大业。我是这样鼓励自己的:绝对不可以因为前方败仗便放弃了后方的领土,哪怕且战且退,也是一种积极的态度。
有天,正在办公室上班,父亲打电话来。这些年来,除非有特别事,他们从不找我,近来因为大弟工作的原因,家中找我的次数多了些,我每次一听他们的电话,便感觉心里累得难受。
父亲说:“冰妹,在办公室干活吗?”父亲认为坐办公室是了不起的工作,因此每次致电我,总是以此为开头。
我说:“是,有什么事?”
父亲估计听出我话里的不开心,迟疑了一下,才说:“大弟的工作……”我头又开始痛了,打断他的话:“过几天再说这事吧。”
父亲哦了一声,放了电话。
我长叹一声,双手抱头,要来的迟早要来,不如我亲自回家一趟吧。
数天后,我申请了休年假。这就是在机关工作的好处,各种各样的节假日,可以全部享用,另外还可以根据工作的年限,享受从数天到数十天不等的带薪假期。按我现在的工龄,可以休10天。
去掉两个周末,刚好是半个月。我决定,回家,在家乡的那座小山村里,过半个月。我希望在这半个月里,可以让自己理清思路,重新确立方向,走好今后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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