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爷忽然沉默了,但神情之间似乎是动了情欲。
妹妹拎起曳地的裙脚说:“姐姐咱还是快点走吧,不要留在这里讨人嫌了!”
姐姐轻骂了一句:“小蹄子,你要走就走,少来管我。”
妹妹笑话说:“我走我走,可不能碍着你们寻欢作乐。”
说罢妹妹就转身退了出去。
妹妹走到了帘外,一手拎着那副骷髅架,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了。
(……话说,妖怪不应该是化成一道黑烟么?这“金光”什么时候成烂大街的“爆款”了呀混蛋!)
见灯泡走了,姐姐立马不客气地拣了个靠着杜少爷旁边的位置,掏出一条红艳艳的手帕默默地擦啊擦。
杜少爷等得实在心烦,道:“磨磨蹭蹭的搞什么欲擒故纵,莫不是怕我没有那三寸玩意儿?”
狐女媚然一笑,径自爬到床上,宽衣解带后躺在杜少爷的枕头上。
杜少爷大喜,连忙飞扑过去。
狐女来了个欲拒还迎,杜少爷就理所当然地顺水推舟成其好事。
(茶茶:尼玛!LZ差点忘了,这外面还有一个老头在看着呢,丫的不怕长针眼啊!)
老仆人右眼看完了活春宫,就换了左眼来看,这一看不要紧:
只见一副白骨骷髅横在床上,那狐狸正用嘴巴含着杜少爷的下体,这情景只把老仆人吓得汗毛倒竖!
第二天,老仆人把实情告诉了杜少爷,并劝说他赶紧和那狐狸精断绝往来。
杜少爷知道被看了“现场直播”后非常恼火,理也不理老仆的劝说,干脆撕破脸皮和二女来往,每天从不间断。
杜少爷身子骨开始日复一日消瘦下去。
老仆人想到昔日老主人的恩情,叹道:“罢了,老奴还是不忍心看着少主人死在妖怪手里坐视不理。”于是到市集买了一把锋利的刀回来。
这一天二女忽然提前出现在了杜少爷面前,脸上现出凄苦楚楚可怜的神情,哭着对杜心如说:“我姐妹俩每天侍候公子你,自认心地不坏,为什么派了仆人来谋害我们?”
杜少爷辩解说没有这回事。
狐女说:“郎君你自然不知道。你家的仆人要拿我姐妹二人人头试刀呢。”
杜心如说:“亲爱的你们都是仙女,怎么还怕他一个下人?”
狐女说:“我们隐身了他都能看见(老仆:哼,隐身算什么!丫的不知道我有彩虹QQ么?),因此我知道我们肯定迟早要遭他毒手。我们还是分手吧!”
杜少爷一把揪住姐妹俩的袖子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就连他老娘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桑心过。
看杜少爷声音都哭哑了,二女见时机已到,开口说:“我们也不舍得公子你,你把那个仆人赶紧撵走,我们姐妹俩仍愿意跟在你身边。”杜少爷连连答应。
第二天杜少爷见到老仆人就开始咒骂,老仆很莫名其妙,说:“老奴没犯过错。”
杜少爷立马说:“和主子顶嘴是不是过错?你还是准备准备离开我家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奴才。”
老仆人黑了脸:“不听老奴之言,你一定会遭离奇祸事。少爷无缘无故赶我走,必定是误信狐媚子的话了。老奴发誓非杀了这两个妖孽才甘心!”
杜少爷一听更生气了,拍桌子吼道:“这里究竟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你立刻、马上给我从这个家里消失!”
老仆长叹道:“老奴再不能报答主人了!”于是忿然离开了。
过了半年多,杜少爷死了。
醉茶子说,色欲让人沉迷,沉溺在情欲的人死了也不知道后悔,真正觉得蛋疼的都是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如果能够破得了尘关,那么那些涂脂傅粉的美人和戴着骷髅面具的妖怪有区别么!
茶茶点评:红粉骷髅,这世上能堪破的有几人?
所以渔色猎艳者们总用“食色,性也”来替自己开脱。
杜心如沉迷于情欲无法自拔,其实已经和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看到醉生梦死的人,都不要笑他们,因为他们的灵魂已死,甚至感觉不到你的冷笑的含义。
PS:接下来是茶茶在写故事过程中随手写的部分吐槽,诸位随意无视即可。
这杜生每日享受着美食精舍,每天以嬉戏猎奇猎艳为乐,浑不挂心他务。想当初,杜子美一把年纪天涯漂泊还焦虑天下苍生之苦,这杜家委实颠倒世人的思维,偏要反倒而行,正可谓:“穷则兼济天下,达则独善其身”。
翻翻历史书,忽然感慨,真正一腔热血兼济天下的年轻人一呼百应,然而天下既得,又有几个还记得庆功台下累累枯骨?
“申生死,重耳亡,是故天下无仁君。”
重耳或许在兄长申生公子未死之际还是有点仁慈之念,但是流亡归来后的君王霸主,早已经习惯了杀伐计谋的游戏。
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做事动机或许单纯得打动人心,可是随着手中抓的东西越来越多、欲望之心日渐膨胀,心里还有多少空间留给最初的梦想?
2012-6-23 18:25:00
原文:
【杜生】
河间杜生,家饶裕,独居精室,自奉殊丰,一仆供其驱使。仆右目如常人,左目能见鬼怪,生而然也。暑月宿廊下,见阶前二狐语曰:“肉食生脑满肠肥,盍往采补?”仆伪睡以观其变。相将至寝门,各以白髑髅戴头上,徐揭帘入,则成二好女,一可二十余,一可十七八,服饰容光,并皆佳妙,至案前夺生所读书。生握其腕曰:“尔辈何人,得毋妖魅?”长者曰:“诚然。将噬尔狂生。”生曰:“予有长矛,何畏妖魅?”女掩口笑曰:“尔有矛,侬有盾。”以袖拂生面,兰麝喷溢。生无语,似情动。少者曳裾曰:“姊姊可速行,勿令人厌弃也。”长者唾曰:“小蹄子,尔要去便去,休缠人。”少者笑曰:“我去我去,勿阻隔汝等云雨。”乃翻身退去。至帘外,手提髑髅,化金光而没。长者偎生坐,以红巾拭坐。生曰:“偎偎傍傍,勿谓狂生无三寸藐具。”女一笑,登榻解罗衫,卧生枕上。生狂喜,遽近。女拒之,生不听,遂相欢合。仆视以左目,则髑髅横陈榻上,狐以口含生下体,不觉毛发俱悚。次日,仆以情告,劝其速绝,生不从。于是二女此往彼来,从无虚夕。生渐羸瘦。仆曰:“奴不忍坐视主死于妖。”乃入市购利刃。二女忽至,颜色凄楚,泣谓生曰:“我姊妹日奉君子,自谓不恶,何故遣仆谋害?”生白其无。女曰:“郎不之知。仆将试利匕首矣。”生曰:“卿等仙人,何惧一仆?”女曰:“我辈隐形,彼都能见,固知必遭其毒手。请从此绝。 ` 生把袂泣不能抑。二女曰:“速逐仆,我姊妹仍愿相从。”生唯唯。明日见仆辄詈骂,仆言无过,生力遣之。仆曰:“不听奴言,必有奇祸。主人无故逐我,必误信狐子之言也。奴誓杀此二魅而甘心焉。”生益怒,即时逐之。仆浩叹曰:“奴报主无日矣。”乃忿而去。越半载余,生卒。生名恕,字心如。
醉茶子曰:色之陷人,溺其情者死而不悔,所难堪者,冷眼旁观之人耳。苟能打破尘关,则搓酥傅粉之流,安在非头戴髑髅之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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