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兰面色微红,分明是对异性表现出来的那种羞涩,声音也有些嗲,“是这样的,我大学毕业,进电视台工作都快有四年了,由于工作原因,至今还是一个单身……这件事情让我父亲非常焦急,他又是托人说媒,又是在报纸上刊登征婚广告,真是让人心烦……”
张汉磁‘哦’了一声,可又马上反问:“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能帮助您什么呢?”
周雅兰脸上的红晕加深了,绯红绯红的,“是这样,我刚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是我父亲一手把我带大,为了我,父亲一直没有再娶……现在他老人家又在为我的婚事操心,可是他给我介绍的人,我一个都看不顺眼……”
张汉磁猜到了一些对方的想法,只是不敢往那处想,“是啊,能够配得上您的人有几个呢?在你们名人当中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周雅兰微微地垂下头来,显得更有女性魅力了,“男人一旦出了名,追求的人可是多了去,台里优秀的男性虽然很多,现在没剩下几个……我们女人恰恰相反,越是出名,那些好男人离我们就越远,有几个男人愿意找一个整天在外忙碌的女人呢?”
张汉磁就壮着胆子替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所以,您要找一个男人去骗您的父亲,说您已经有了男朋友,对吗?”他是一个精明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这一步。
周雅兰翻起眼帘瞟他,眼神中带着微弱的电流,“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可不放倒把哟?”说着眨巴几下长长的睫毛,“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做这个替身吗?”
张汉磁茫然,“因为我是乡下人,看上去老实。”心里却在骂:是不是觉得老实人容易玩弄于鼓掌之中啊?你也太小看人了?但是嘴里可是不能这么说,“我确实很想帮助您……可是我的条件不合适啊,不是不要为难我了吧……”
周雅兰竟然嘻嘻窃笑,声音十分有磁力,“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得不够高,有自卑心理呀?”
张汉磁咧嘴笑了,“是啊,我是担心被你爹给轰出来……真的,一只天鹅带着一只丑小鸭进屋去,怎么会有好结果……”
周雅兰咯咯笑出声来了,“不会的。我父亲不喜欢高大强壮的男人,说他们脑袋大没思想,也可能是怕我受欺侮吧……他给我介绍的全都是瘦小型的男人。”
张汉磁犹豫许久,反问:“那么您真的觉得我可以吗?不觉得我土了点吗?”
周雅兰点头道:“是有点土,现在需要改变一下你的形象……身上的西装不够档次,发型也要改变一下,这样才能让我爸爸看着顺眼。”
张汉磁有些慌乱,“您真的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见对方笑,他又有了自信,“我这套西装是刚买的,头发也是刚理的……我可是没有钱买那些高档的服饰,去做几百块钱一次的时尚发型,您还是找别人做这件事情吧?”
周雅兰从桌子下面拾起了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面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西装,正宗意大利货,五千元钱一套……”又拾起一件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恶鱼皮鞋,透风的,正适合夏季穿,也是意大利产的……”
张汉磁见对方诚意深厚,有些动了心,“当真不是在开玩笑?”见对方无话,又说:“我这个身材必须是小号的,不会不合身,不合脚吧?”
周雅兰打开了包装盒子,“说实话,你这个号的衣服真的不太好买,我跑了好几家专卖店才买到……裤子有些长,我已经找裁缝给缩短了,鞋子是三十九码的……”
张汉磁遇到天上掉下林妹妹的美差感到不知所措,“这也太让人为难了……”
周雅兰噗哧笑了,很快叫来了服务员,“能不能安排这位先生换件衣服。”见服务员面有难色,她把一百元小费递给她,“行个方便吧?”
服务员推辞,“这是京城,不允许收小费……老板知道了会责罚的……”又说:“我带他到我们服务员的更衣室里……我在外面守着。”
周雅兰巧然把钱塞到了服务员的衣兜里去,“不要声张,不好听。”
服务员便悄无声息地带着张汉磁上楼去了。
当张汉磁下楼的时候,从一只丑小鸭摇身变成了一个潇洒的白领人士。周雅兰表示惊叹,“啊呀,真的很合身,我是按照我的身材买的,我可能比你要高出几厘米,没想到你的骨架把多余部分给撑起来了……现在,你的身份可是电视台的记者喽~?”
“要是被你爸爸轰出家门,我马上去投河自尽……”张汉磁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周雅兰大笑的时候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你从现在起,必须要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了……走,我带你去发型工作室……”她的语气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汉磁像是学生跟着老师一样跟在她的身后,还不时地提出问题,“要把我的头发染成红颜色的吗?”
今天周雅兰总是笑,有一点表演的成份在里面,“你见过记者染发的吗?只是修剪一下,再吹出一个看着清爽的发型……”
当张汉磁从理容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好像连气质也有了变化,可见人的着装有多么重要。
时值中午,周雅兰又带他去一家西餐馆吃午餐。她一边割着火腿,一边把该注意的环节说给他听了。张汉磁笨拙地用着西洋刀岔频频地点头,心理在骂:这是我上辈子欠你的,现在惹不起你。
吃过午饭,周雅兰又带着张汉磁四处走了走,逛一逛京城的美景,让他开开眼界,试图彻底洗刷他身上的乡村土气。至于效果如何还要看他今后的表现了。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周雅兰带着张汉磁回家去见自己的父亲,正式开始实施她的完美计划了。
周雅兰的父亲叫周庭方,今年刚过六十大寿,戴着一副老花镜,可是额头亮光闪闪,整个面庞没有几道皱纹,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他对张汉磁是一见如故,显然是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准女婿,可是说话却是总让人出乎意料,“孩子,你真的是姓张吗?”
张汉磁心想:不怀疑我是冒充的,却疑心我不姓氏,这是什么逻辑呀?他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微笑着反复说:“大伯,我确实是姓张,张姓也是百家姓中的大姓……”
周庭方老人亲手为他沏了一壶茶,又亲手斟上一杯,“这可是正宗的云南毛尖茶,用这个清朝的紫砂壶泡制,喝上一口,那可是赛过活神仙啊~”
张汉磁对于各种文物都有一些了解,他分不清眼前的紫砂壶是不是真品,只是觉得它的颜色纯正,做工极为精细,“这么昂贵的宝物,您还真舍得用,不怕摔坏了吗?”
周雅兰在一旁揭父亲的短,“这还真让你给猜着了,平时啊,有朋友要来鉴赏一下都板着个脸,锁在玻璃柜里,只许用眼睛观赏,想伸手去摸一把,比登天还难。”
周庭方嘿嘿笑,“这东西太珍贵,万一不小心摔坏了可不得喽~今天当然要破例,雅兰终于找到一个意中人了嘛~~一个紫砂壶算得了什么?要什么宝贝我都肯给——”
张汉磁听着这么多暖心肠的话,心里泛酸、发虚,“大伯,看来您一定是一位出色的鉴宝专家,难怪能培养出一个文明全国的主持人来。”
周雅兰接他的话茬,“可不是,当初我要报考中文系,想当一个作家,可是爸爸就是不让,非要我报考什么考古专业……这不,中国少了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多了一个没用的鉴宝主持人,还不能大红大紫。”
周庭方呵呵笑道:“考古怎么不好了?一个民族不把自己的历史搞清了,还能繁荣富强吗?作家,你不要再提这个词儿了,当今的作家,没有一个像样的,写的都是些什么玩艺儿啊?太玄乎!幸亏没让你读中文系,不然也要‘魔症’了……”
周雅兰为现代人开脱,“这也不能都怪那些后生啊,那股风是从西方吹过来的,现在人就是喜欢看那么玄的,纯正的文学没有市场,书卖不出去,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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