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斌眼睛看着前方开着车，偶尔转头看了一眼晓乐发现她的手紧张地拽着自己的牛仔裤，说：“你有冷吗？冷的话我就把空调关小点。”
　　晓乐坐在他的旁边很不安，从上车那一刻就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牛仔裤，想令自己放松一些，可当听到曾经熟悉的声音对自己说话时，却又很自觉地回答：“有一点冷。”

　　姚斌将空调温度调高了，说：“这样好些了？你跟李牧是朋友？”
　　晓乐感受到风口传来的热度，轻声回答：“恩，现在好多了。李牧是莎莎的中学同学。”
　　姚斌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后排倒在李牧身上睡着了的廖莎，说：“她叫莎莎？”
　　晓乐也点点头：“恩，她是廖莎，我们是在影楼认识的。”
　　姚斌又转头看了晓乐一眼，问到：“你在哪家影楼上班？”
　　晓乐低下头，诚实地回答：“我没在影楼上班，我在皇后宫伴舞。”说完这话，手握得更紧了，几乎手指甲都能透过牛仔裤陷到手掌里，心里猛烈地恨起自己，却没有原因。
　　姚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哦。”然后就不说话了，很专注地开着车。
　　车一路开了好久，晓乐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同时迅速偷看了一眼姚斌，才小声地说：“开过了。”
　　姚斌看了一眼晓乐，笑了一下，说：“我对这段路不熟，是要绕回刚才那个路口吗？你指下路。”

　　晓乐答到：“恩。”然后抬起头看着路，“在龙兰路那有个亿家超市，从旁边右拐就到了。”
　　到了RR公寓，姚斌停好车，晓乐打开后排的车门，见他俩还睡着，就轻轻用手推了一下李牧，李牧勉强睁开眼睛，血红着眼睛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的廖莎，廖莎本能的用手推了一下，不起身，李牧也顺势后靠着继续闭上眼睛。
　　这时姚斌对晓乐说：“我来背莎莎吧，你扶一下李牧。”
　　日期：2012-1-6 13:26:00
　　（33）
　　一进房间，姚斌就看到餐桌前巨大的一副照片，是晓乐和廖莎在的合影，背景是在海边，两个姑娘穿着花哨的泳装，都爽朗地笑着。

　　正当姚斌准备把李牧也放到廖莎的床上，晓乐看着他，小声说：“把他放到沙发上吧。”
　　姚斌愣了一下，笑到：“我以为他们是在耍朋友呢。”
　　晓乐依然小声地说：“没有，李牧只是莎莎的中学同学。他现在在求莎莎帮他劝廖阿姨去医院看他爸爸。”说着低下了头，她本来只想把莎莎和李牧之间的界限划出来，没想到却又扯出了他们爸妈的事。脑袋里更乱了，傻傻的站在卧室的门边，眼睁睁看着姚斌又把放下的李牧抬起来，扶到客厅。
　　姚斌听着晓乐越来越说不清楚的话，像已经习惯她的那种一紧张就变得傻傻的样子，笑了一下，坐在地毯上，敲了敲小茶几的玻璃桌面说：“家里有水吗？”
　　晓乐这才转身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下，说：“只有可口可乐。要不我现在下去给你买百事可乐。”她记得哥哥以前从不喝可口可乐，却又非常喜欢喝百事可乐。

　　姚斌笑着说：“现在我可口可乐也喝的。”
　　晓乐递给他可乐，又打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健牌香烟，也递过去。印象中姚斌上大学后就开始抽健牌了，也是只抽这一个牌子。
　　姚斌没有接，看着这个七年都没见到的妹妹还记得自己以前的喜好，笑着说：“我早就不抽烟了。”
　　晓乐将李牧搭到地板上的脚抬上沙发扶手，然后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隔着小茶几看了一眼姚斌，又低下头，用手抠着脚指甲。
　　姚斌看了看房间里有各种大大小小晓乐和廖莎的合影相框，就问：“你和莎莎租的房子？”
　　晓乐轻轻摇了一下头，说：“这是廖阿姨给莎莎买的房子。”

　　姚斌推了推眼镜，说：“哦，你跟莎莎认识很久了？”
　　晓乐依然低着头，说：“认识一年半多了。”
　　姚斌又问：“她也跟你一起跳舞的？”
　　晓乐抬头看了一眼姚斌平淡的表情，摇了摇头，说：“不，莎莎以前在小姨，就是她妈妈的妹妹的影楼那里做运营指导，我认识她时，那次是她跑到化妆室来化妆，然后就顺便给我化妆了。前段时间有个模特在背后说莎莎坏话，莎莎煽了她一耳光，然后就在家休息。小姨已经喊了她好几次回去，她不想去。”
　　姚斌又问到：“莎莎跟李牧不是在耍朋友？”

　　晓乐心里有些烦乱，但还是安静回答：“不是，李牧只是莎莎的中学同学。他爸爸生病了，他想让廖阿姨去医院看他爸爸，所以莎莎才跟他一起玩。”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莎莎对我很好。”
　　姚斌觉得听着有些复杂了，说：“廖阿姨是莎莎的妈妈？她是做什么的？”
　　晓乐也明白是自己把问题搞复杂了，还是回答：“是的，廖阿姨是星辰的董事长。她跟李牧爸爸以前是同事。”
　　姚斌这回有些明白了，但是不想继续问这些无关的事了。他指了指书架上那个相框，让晓乐拿给他看看。
　　晓乐站起身去取相框。

　　沙发上的睡着的李牧又不小心地将脚搭到了地上。
　　日期：2012-1-6 13:28:00
　　（34）
　　小茶几上放满了相框，大多都是晓乐和廖莎的合影，有在海边的，也有在游乐场的，有一张是廖莎背着晓乐在草莓地里。
　　姚斌看着照片，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喝了一口可乐，用手转动易拉罐，才说到：“你出来那天的时间，正好是妈妈动手术的时间，等手术结束后，我去那接你，门卫告诉我你走了，后来我们一直找你，都没有你的消息。”
　　听到这些话，晓乐的眼圈红了，眼泪一层层的上涌，她想起那天早上。

　　那天早上，一位年轻的女狱警带着晓乐去办理了手续，她见晓乐脸色不好，温和的问她是不是头天晚上没有休息好，还问她今天是谁去接她。晓乐说是爸爸和妈妈来，虽然已经有两个多月爸爸妈妈都没有去看自己了，但他们应该已经接到今天自己出去的通知了，会去接自己的。当晓乐走出大门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女狱警见她哭了，很体贴的拿出自己的手机，让她给家里打个电话。晓乐没有接过手机，感谢了女狱警，只说自己坐车回家，一路哭着走，一路回想着无忧的童年。

　　晓乐现在听到姚斌说妈妈那天动手术，心里的那个心结顿时化灭，她紧张地问：“妈妈怎么了？”
　　姚斌说：“你进去后没多久，妈妈就检查出有胆结石，妈妈觉得那是慢性病坚持要等你出来之后再去治，以免每个月不能去探访你。就在你快出来前一段时间，那次妈妈发作得很厉害，人都昏厥了。我们送到医院去，医生就安排必须要近快动手术，没想到手术时间就是你出来的那天。”
　　晓乐又问：“现在妈妈好了吧。”
　　姚斌说：“妈妈现在身体很好。那天等妈妈手术出来，爸爸就让我赶紧去接你。我到了那，他们告诉我，你说要自己回家了。你那天去哪了？”
　　晓乐小声说：“我去殷桃的朋友那了。”

　　姚斌问：“殷桃？是你的朋友？”
　　晓乐抬起头看着姚斌，回答到：“殷桃是我在里面认识的朋友，她对我很好。”
　　姚斌又问：“她是怎么进去的？”
　　晓乐又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回答到：“因为扫黄。”停了一下，她又补了一句：“她对我很好，里面别人欺负我，她都帮我。”
　　姚斌想了想，没有继续问下去，又看起照片。
　　姚斌问：“你出来后就一直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