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神通——我要把这个故事写成我的黑暗塔》
第41节作者:
春十三香 只见烈火散去,尘埃落定,有一个穿道袍的年轻人怒气冲冲地从地洞中走上地面,一眼看见卞老太太,脸色一变,转过了头去。
“道……道人?”卞老太太目瞪口呆,忽然尖叫道,“你这妖道,为什么从我儿墓中出来!……我……我儿的坟墓怎么会炸开了?来人啊,抓住他!”
几个下人大着胆子围过来,却被蔡紫冠一个“必杀”的眼神,全都吓缩回去了。
这盗墓小贼回头一望,冷冷一笑,自顾自的走了。
卞老太太一颗心七上八下,既然拦不住他,就只好往那墓前大洞看去。只见一根蛇矛慢慢探出地来,后边一人手拄长矛,慢慢走出,身上满是血渍,赫然正是媳妇玉娘。
“媳妇,这、这是怎么回事?”
“婆……婆婆!”
玉娘看见亲人,心中沮丧委屈一起翻腾上来,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地拄矛跪倒,眼泪一滴滴落进了土里。
“婆婆、婆婆……我要杀了那个人,为卞郎报仇!”
2012-5-14
《玉人,不为瓦全》完。
日期:2012-5-18 21:14:00
1、
百里清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旁边跟着老黑。
街边摊贩看见他,纷纷招呼。百里清左边点一点头,右边招一招手,继续巡街。
他是个捕头,二十来岁,白脸,眼睛细长,穿一身青紫色的官衣。懒洋洋走动的时候,韧而长的水蛇腰上,显出的是年轻人才有的漫不经心和危险的力量。
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对他陪着笑脸。因为谁都不知道,这条“哑狗”什么时候、会不会、为了什么……而咬自己一口。
老黑是百里清从小养大的土狗。十几岁了,皮毛都失了色泽,鼻梁通额的一道儿白,四爪蹬靴似的四朵儿白,颜色都已经发污。它垂着尾巴,耷拉着头,甚至有人叫它时,也总要钝钝地愣一会,才能找对方向。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狗已经老成了精,你真要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只怕瞒过它比瞒过百里请还难。
这一人一狗穿街过巷,就来到了全胜赌坊的后面。
赌坊里很闹,但是后墙处就很僻静。混混小海探头探脑地等着他,看见他过来,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清哥,您可来了。”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背后的巷口,右手在腰里一探,掏出一个玉件来,“您看看这个。”
百里清接过来,那是一只红翡的骏马,虽然不过拇指大,可是扬蹄振尾,样子极其神骏。雕工精美,一望可知价值不菲。
百里清把它举到向阳的位置,在玉马剔透的肚子上,马毛鳞片一样的纹路,清清楚楚地形成了小篆的“百里”二字。
“……哪来的?”
百里清的声音,冷得像是像是浸在冰水里。
这个玉件,本是百里家的祖传之物。可却早应该就在十年前随着他祖父百里嵩入土陪葬了。这会儿它竟然重见天日,可见祖父的坟……已有人动过了。
百里清将玉马死死攥在手里。在这一瞬间,他的腰挺直了,他眼里的笑意没有了——他变回了那个让满城恶徒闻风丧胆的“哑狗”百里清。
他森然望着小海,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小海咽了口唾沫,每此看到百里清直起腰,棱起眼,他都觉得想尿尿——没办法,他第一次得罪了百里清,正是被百里清在那样的神情下,打得当街失禁了。
“小东……是小东那笨蛋!”小海拼命似的说,“他偷的一个外地人的!他不敢来见你……说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十八九!穿白的!一个人!其他的就说不上来了!”
跟百里清打交道打得多了,他大概也知道百里清会问什么,索性一股脑说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
小东腿一软:“昨天!昨天下午!在福盛楼门口!”
百里清摊开手,又看看红玉的马……然后他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
“谢啦,小海!”他懒洋洋地拍拍小海的肩膀,“有机会请你喝酒。”
“瞧……瞧您说的……”
“这个马,”百里清抬起手来,他晃了晃玉件,“我拿走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
百里清笑了笑,把玉马揣进怀里,吹声口哨,和老黑懒洋洋地走了。
小海长出一口气。他的后背都汗湿了。幸好这位爷没气得杀人,不然自己准第一个遭殃。
他摇摇头,以后不管小东再给多少钱,他也绝不揽这种烂事了。
百里清阴着脸,多少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从赌坊道城外坟场,五里多地的路程,他再也没和人打过招呼。
来到祖父的坟前,看到地上那些模糊的脚印和棺材印,他才勉强冷静下来。
玉马现世,说明祖父的坟,确实已经被人刨了,而且就是在这两三天内;方圆百里,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也绝没有敢在他的头上动土,那么做恶的应该是个外乡人;坟头上的土都没有少一块,说明那盗墓贼好高明的手段;祖父的坟里一穷二白,勉强值点钱的,也就是这只玉马,盗墓贼这一趟都算得上是走空了——而他居然并没有毁坏祖父遗骸亡冢?
捕快百里清绕着坟头看了很久,既找不到盗墓贼的掘洞,又想不通盗墓贼的心理。
日期:2012-5-19 11:57:00
2、
“昨天中午在你这儿吃饭的,有没有一个年轻的白衣的公子哥?”
百里清在福盛楼盘问楼里的伙计。福盛楼是本城第一流的酒家,每天往来的客商不少,送菜的伙计久经训练,上菜加酒算账找钱,认客人的眼力那叫一个毒。
现在虽然已经隔夜,可说起昨天中午的情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
“一楼……有一个……呃,不是,有过两个……”带头的孙三说。
百里清看了他一眼。孙三岁数不大,满脸机灵。可是他整天忙里忙外,管的事多,注意力并不全在客人身上,因此所说的话也难有大用。
“二楼有一个,靠窗坐。”伙计小丁说道,“清哥,怎么了么?”
“嗯,”百里清若无其事的晃晃肩膀,“小海他们又偷人东西,让我逮了。有个贼赃,能退就给人家退回去。”
小丁似乎颇为意外,“啊”的一声轻叫了出来。
“怎么了?”
“说到小海他们,”小丁一脸兴奋,“今天一早有个人跑过来,五两银子问我,这一带的贼头儿是谁,老窝在哪儿——估计是丢东西了。”
百里清精神大振。
“我当然没说喽。”小丁讲义气地拍着胸脯。
事实上,小海他们在百里清的约束下,已经两三年没干什么了不起的案子了。偷东西什么的都是对着外地人,有时多多少少地,还庇护了周围的住家呢。
“那个人长什么样?”
“十八九岁,”小丁一边想一边说,“斯斯文文,长得挺帅,恩,拿把扇子,出手很大方!”
百里清一愕,道:“衣服可以换!气质怎么样?”
“是外乡人?”
“没错,大概是布州的口音。”
百里清微微一笑,露出两枚尖尖的犬齿。
“要是你没告诉他,那他去哪了?”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当时楼里正在扫地,乱着呢。”小丁突然压低声音道,“可是刚才也有一个外乡人来找他。你来得突然,他还没走,在楼上坐着呢……听起来,他们熟!”
百里清一惊之后,大喜。
他蹑手蹑脚来到楼梯口,探头一看,果然在二楼中间,坐着一个人。
这时还没到饭点儿,酒楼里并未上座。空荡荡的二楼里,那个人背对百里清坐着,肩膀宽厚,稳如泰山。
他身形魁伟,穿着一身灰布的衣裳,大马金刀地坐着,正在自斟自饮。而在他脚边,又蹲着一只没精打采的黑狗。
百里清一探头,黑狗的耳朵一动,马上转过头来,一双黑星般的眼睛,骨碌骨碌地望着他。
百里清缩回身子,对小丁打个手势,小丁会意,一转身出去,奔衙门搬兵去了。
百里清沉吟一下,拾阶上楼。
这回他不加隐瞒,脚步声很响。那灰衣大汉听见了,回头向他一望,一双扫帚般的浓眉下,一双环眼冷电似的在他身上一扫,就又自顾自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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