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18节

作者: 叮当被茶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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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上海女人走了,翠萍把我拉到一边的角落里,问我怎么回事,青个眼圈板个脸孔就算了,怎么对着客人还黑口黑面臭脾气,是不是不想做了。

  我什么都不想说,也无需解释。我说,谢谢你,翠萍,便转身继续做事。留下翠萍在身后一阵叨咕。
  三点下了班,我去更衣室拿包,翻开手机,短信电话都有。田羽良早上已经用网银转了一万澳币到我账上。
  我很快换好衣服走去停车场开车。十五分钟后,我坐在了“嘉和”胡先生的办公桌前,我万分抱歉地告诉满脸愠怒的胡先生,因为私人原因,Unit 3我们不买了,合同取消,那一千澳币的定金就作为违约金了。临走,我拒绝了胡先生要开给我找回的四十元钱的支票,我只请求胡先生帮我向Paul说声Sorry,胡先生却大为不惑,Paul还不知道吗?你不是他的朋友吗?

  日期:2009-01-14 15:50:16
  九
  朋友?我什么时候变成那位房地产公司老板的朋友了?我心里纳闷,却也不好向胡先生问什么。我含混其辞地搪塞了一通,逃也似地离开了“嘉和”。
  管他朋友也好,敌人也罢,反正合同已经取消了,房子也不买了,白日梦做得也告一段落了,什么都罢寥罢寥!一路上,我晕晕乎乎地开着车,满脑子都是浆糊。
  回到家,我实在挨不住接连两天没好好睡觉而阵阵逼来的困倦,蒙上被子倒头就睡。一阵抖动,我坠入了一个幽深阴暗的大峡谷,周围是削直的峭壁。我摸索着寻到峭壁上的藤蔓,抓紧藤蔓一点一点地往峭壁上爬。双手的手掌和手指被枯藤老蔓磨得血肉模糊,身上脸上被崖间丛生的荆棘刮破,我也不觉疼痛,我只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使劲地向上爬。不知道爬了多久,嵯峨朦胧中终于出现了一线白光,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白光攀岩而去。当我的手指已经触到崖壁的顶端时,突然间两个人影出现在白光里。我眯着眼睛费尽地抬头去看,因为背光,我只看见黑乎乎的人影子,辨不清是什么人。我想喊“救命”,喉咙里却好像硌着什么东西怎么也喊不出声,我伸过一只手臂去,五个手指在空气中胡乱抓着,我想抓住那影子,或者让那影子能够拉我一把。可是,突然,人影背后的白光一暗,我看清楚了那两个人影,是郭一倩和田羽良!他们正对着贴在崖壁边的我笑。我大惊,一不小心松开了手,顿时如落石般直线跌入黑不见底的深渊……

  我“啊啊啊”地喊叫着,双手四处乱挥。猛地睁开眼,原来是噩梦一场!可刚才整个人的身体都明显地处于失重状态,耳边呜咽呼啸的风声夹着峭壁间自己喊叫声的回音,一切仿佛自己亲临,并非梦境险度。我一摸后背,居然已是冷汗淋漓。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这时房间里已经是整个黑洞洞的一片了。我打开床头灯,闹钟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噢,我竟睡了整整五个小时,或者说,我在那让人寒透肝胆的崖壁上足足攀爬了五个小时!真是人间百日,梦中一瞬!
  肚子“叽哩咕噜”地叫着,迫使我惊魂未定便起床去厨房为自己觅点食。翻开属于我的那一格橱柜,粮食储备已不多,仅剩一包“出前一丁”红烧牛肉面和一包“白象”麻辣牛肉粉丝。红烧或麻辣?面还是粉丝?我犹豫了半分钟,咳,咋整不都还是方便的垃圾食品啊,这几天嘴巴淡得像失去了味觉,就麻辣的吧。我洗了几根青菜扔进汤粉里,自欺欺人地认为红红绿绿的好看点,也许能刺激下食欲。

  食之无味地吃完洗刷完我回到房间,头还是有点晕。我忽然觉得好像哪不对劲,从回到家昏睡开始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手机一声都未吭过。我翻翻包,翻翻衣服裤子的口袋,都不见手机!一阵小慌乱,我静下心来先弄清楚东南西北,然后确定了方向就跑出门去。手机在车里。
  下午从“大九龙”出来之后,翠萍打过电话给我。
  薛翠萍比我大一轮,是越南华侨,一家人早年随着她丈夫移民来了澳洲,后来丈夫染上赌两人离了婚,唯一的女儿Vivian随了翠萍。前几年翠萍在公车上认识了Jason。Jason是“大九龙”的蛋糕师傅,人很憨厚耿直,据说当年在香港就是出了名的糕点师傅,后来因为初恋女友在两人准备结婚前移情别恋,Jason情殇之下便移了民。算起来他移民到墨尔本都二十年了,却一直单身。那时候翠萍每天天蒙蒙亮就坐公车去工厂洗餐布,Jason也搭同一班公车去“大九龙”上班。一来二往的,也就相熟起来。后来,Jason介绍翠萍去“大九龙”做收银,翠萍吃得起苦,手脚又麻利,在“大九龙”顾外台的老店长退休的时候,老板就让翠萍做了店长。再后来,翠萍就和大她十一岁的Jason在一起了,两个人租了套两室的房子,和Vivian还有翠萍的母亲一起生活。

  我是一年前来“大九龙”找工作的时候认识了翠萍。可能都是属羊的缘故吧,我和翠萍格外投缘。除了上班腻在一起以外,还经常相约吃宵夜。翠萍知道我一个人常常不开火,便经常带些炒菜或者煲的汤给我换换口味,有时候我也会在家卷袖操刀整一顿江南的霉干菜烧肉送去翠萍家(声明一下,我的霉干菜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金华农家土货,还是10块钱人民币一斤老妈从某个菜场里淘来的,当然,我这是属于严重偷带违禁品入境的行为寥,请勿效仿,效仿者后果自负)。Vivian放学的时候在门口一闻到霉干菜的香味,甩掉鞋子就冲进门来搂住我,“小丁姐姐小丁姐姐”地叫个不停。

  我和田羽良的事情在和翠萍聊天的时候多多少少提起过。一路以来,翠萍劝慰过我,也开导过我,直到今年我探亲回来以后她听说我和田羽良已经言归于好了,也打算买房子安家了,她特别替我高兴,偶尔我请半小时或一小时的假去看房子,她都帮我顶着班,一个人顾着外台。翠萍说,你个衰妹啊,总算是快稳正下来了!
  今天整个上班时间我都不在状态,翠萍在一旁都看在眼里,直到我被上海女人投诉。可即便如此,我也一个字都没对她提田羽良和房子的事情。因为一是在上班,二是,我自己都没有理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更不知该从何说起。对我来讲,有些人有些事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砸得我晕头转向。
  下午的电话里,翠萍只是问我明天要不要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因为我看起来很憔悴。我说不用。现在这个时候,我宁愿梦游着卖面包,也不愿意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因为快到“嘉和”了,我就没多说,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放在驾驶座的边上。这会儿一看,早上出门是满格电的手机差点被打爆了,短信也挤满了收件箱,现在已经在不停地闪着电量不足的警告。
  有田羽良的,有宣宇的,有“嘉和”胡先生的,还有那位“阳光之家”小老板Paul的。

  我翻着短信看。原来下午在我正“努力攀岩”的时候,田羽良因为联系不上我,打电话给了胡先生,得知我刚刚在他那里把购房合同取消了。田羽良在一个多小时前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里写着:左小丁,你还是那么任性!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的人该是我吧!想起刚才的那个梦,我不禁有些忿忿,暂时不去理会田羽良了。这个时间,他不是在忙着应酬客人,就是在去应酬客人的路上。他根本没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考我和他之间由来已久的问题,即使有,他也宁愿用来躺在沙发上一边吃KFC的鸡翅一边看DVD。想起这些大脑里又像塞满了烂棉花,让人心烦意乱。
  打给宣宇,这位小哥照旧是在不接电话之后的一分钟打回了给我,丁姐,你找我啊?
  我也懒地问他在忙什么了,我说,你这是没睡醒还是犯困啊?不是你找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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