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23节作者:
叮当被茶泡 Paul解释不是他牵挂,是怕我牵挂着Unit 3怕那件事情在我心里过不去,所以非得当面告诉我。我说,哦?你怎么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欠人情,情是最难还的东西,因为它和自己的心连在一起。Paul调侃着说他当然知道,因为他是神。我脱口:神经病吧!两个人掩嘴而笑。
Paul的中文名叫陈建洲,这名字从骨子里透着那点封建老辈渴望耀祖光宗的思想,不过不知道台湾娱乐圈里的那个黑人和他又是什么个关系。Paul说他并不喜欢做生意,他喜欢的是建筑设计。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和爷爷在工地的钢筋水泥和阴架上走来走去的缘故吧,他一度迷上了泥土、砖块和铁板,这一迷就是二十多年。他曾经梦想在台北西门町投资建造一个旋转式的喷水音乐广场,由他亲自设计。可是后来发生了一场变故,他们举家移民来了墨尔本。父亲创建了“阳光之家”交给他经营,虽然他在大学里重新修了建筑学,可现实中他依然无法彻底地施展自己的才能,因为“阳光之家”的房屋设计有专门的建筑师,Paul可以参与修改方案,但不可以独立进行设计。
我说你该执着的,有些梦想是不该放弃的,有梦想才有希望。他低头不语。良久,长叹一口气,他说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再改变了。话语中满是无可奈何。我也不好深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会有自己一箩筐的烦恼和郁闷。于是,我转了话题撇开有点沉重的气氛,聊起了星座。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似大男人的公子爷是吹毛求疵的处丨女丨座,而Paul说一点看不出瘦小文弱的我原来是霸道强悍的狮子座。正所谓海水不可斗量,仅凭貌相又何知人心。
一整晚,我基本是在听Paul讲他们家族在台湾的事业和家族里的争权夺利,讲他混迹在台北和墨尔本的往事。当餐桌上的蜡烛熄灭,楼下河岸边的Crown每隔一小时便喷火的塔柱上已经喷了第三次火的时候,晚餐在还算愉快的气氛里结束。
在Crown停车场,Paul让我在车里等一下。等他匆匆跑回到我的车旁时,手里多了一个纸袋。他把纸袋递给我,里面是两瓶红酒。两瓶都是有着澳洲葡萄酒贵族之称的Penfolds。一瓶是2001年的Bin 389 Cabernat Shiraz!另一瓶是2003年夺魁的佳酿RWT Shiraz!看到这两瓶酒,顿时我瞪着眼张着嘴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Paul,他那张肉乎乎的圆脸上满是淡然,大眼睛里却闪着些许柔软的东西。他说这是两支他最钟爱的红酒,送给我品尝。
日期:2009-01-16 15:18:33
十一
一大早的,贺子怡打来电话约我去Southland逛街。
干吗去那啊!难道你还想着Zhong’s?人都不在了,还想来做个劳什子!我睡眼朦胧,脑子还是清醒的,毫不留情地揭穿小丫头的欲盖弥彰。贺子怡嘻嘻嘻地笑,直夸我不仅火眼金金,还是一对千里眼,隔着电波都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不做她肚子里的蛔虫实在有点浪费了我这才能。
呸!我啐道。放着周日最美好的懒觉不睡去那大老远的地方逛街?吃饱了撑着!
说实话我最佩服的就是一些人的坚持不懈。坚持不懈是一种非常难得和可贵的品质,而这种品质在我身上体现得比较少,我没有那性子。比如耳旁的这位姑娘,就非常坚持不懈地使上了她的“磨”功,长一声短一声的“丁丁姐”叫得我睡意全消。拗不过她!
四十五分钟以后,我在火车站接上从City过来的贺子怡,往海边的那个ShoppingTown开去。
我问,你和大个还联系吗?
我的开门见山让贺子怡有点颓然,她摇着头,我撇过头瞅她。贺子怡扎着个马尾辫,穿了件白色米奇T恤和牛仔裤,素颜的脸白里透红。她正嘟着可爱的小嘴巴,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车前方。我想笑,但忍住了。贺子怡是我见过最单纯也是最傻的姑娘。
我是2003年的最后一天到的墨尔本,下了飞机的当天晚上就和田羽良去做Office Cleaner。元月新年过后,我去ChinaTown找工作,可就连洗碗的都只要熟手。有个白天,田羽良上班去了,我无所事事走去ChinaTown买了几份华人报纸,坐在家对面的Melbourne Museum大草坪上翻着找工作。晚上,我和田羽良说,看来看去现在也只有一份苦差可以去试试了,——中医推拿。我在报纸上几片膏药般的招工广告上随便指了一个。田羽良说那工作应该挺辛苦的,但是在我的坚持下他还是答应第二天带我去,那地方离City挺老远。
Southland在墨尔本的东南边,是个靠近海边的大型购物中心。田羽良领着我到Parliament火车站教我怎么用自动售票机,教我怎么看火车时刻表,墨尔本有通向四面八方的超过十条的火车线,他又教我去Southland那条线应该在第几个站台上车。我的脑子里被塞得满满以后,终于坐上了那哐当哐当的火车,欣赏了N久火车道两旁的铁路漫画和一路遍地的花花草草以后,在一个叫Cheltenham的郊区小站下来,走了大约十五分钟,见到了雄伟地横跨在Neapen Hwy(高速公路)上的ShoppingTown。
我们找到了在一楼的Zhong’s Massage。老板不在,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雪肤丰满的女人,风韵宛然。在店门口的长椅上,老板娘捏捏我的手臂,眼镜片后面的凤眼眨了眨,软声细语地说店里是还缺个女生,不过看我这小胳膊小细腿弱不禁风的模样恐怕做不了这粗重辛苦的活。我刚想说我行,在国内我向妈妈的老朋友骨科周医生学过几招的。老板娘就话锋一转,不过,你可以先做学徒,上手之后按提成发现金,一般一天八十到一百二。不过学徒我们是不给工钱的,你愿意就先来试试看看自己行不行。
我在心里咬着牙。这里买什么都要乘以一个六,光一张一区加二区的月票就他妈的要快九百块人民币了,我不想看着田羽良每天又累又困好像我欠他多少的脸色度日,赶紧赚钱吧。我对老板娘点头表示我愿意。
从隔天开始,我就开始了我为时将近两年的推拿工作。我混在一帮留学生中间,彻底从一个坐在广州高尚写字楼里身穿时髦套装的白领一下子变为套着白T恤每天挥汗如雨的工人阶级。嘿,咱们工人阶级有力量!反正歌都是这么唱的。不久以后,我放下了最初的不平衡心理,来则安之了。
也就是在Zhong"s我结识了宣宇、贺子怡和贺子怡那时候的男朋友大个。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沈阳人,在沈阳的时候一个是外科医生一个是儿科医生。第二天下午老板来了,拿了颗水果糖给我,然后坐在我对面眯着双色眼上下打量我,油腔滑调地问我老公是不是在赌场发牌的,怎么舍得老婆出来做这种辛苦活。我正眼也没瞧他一眼,只说是自己想出来挣钱。老板见我硬邦邦像块石头的样子,自讨了没趣,悻悻地转回正题,安排了宣宇教我。
宣宇那时还是Victoria Universty的大二学生,但是在Zhong"s算是个前辈级的人物了,笑脸好,手法好,回头客多。小伙子整天睁着双不大的眼睛,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别人和他说话,他总是呵呵笑,什么都好咋整都行,整个儿就是个老好人。宣宇手把手地开始教我,也亏得我手劲大,悟性高,很快记住了按摩的顺序、穴位和不同的手法,每天得空就练,逮着谁有空就让人家做白老鼠。在我两条胳膊的皮磨破结痂又磨破之后的一个星期,我在老板娘李姐身上通过了考试,可以排班做头颈肩的小活了,暂时告别了钱只出不进的日子。
后来,我一边轮着做小活,一边宣宇继续教我做背腿脚。那时候店里几个80后的女孩子都挺傲慢自我,唯独贺子怡经常凑过来找我聊天,很多时候她当我的试验品被我掐地哇哇直叫。不过小姑娘人很好,宣宇忙着的时候,她就教我,还传授一些“绝招”给我,那些“绝招”都是她男朋友大个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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