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惊喜,又是好奇,他怎么爬到这楼的斜坡楼顶的?从老头侧过头说完“快从窗子跑!” 到我拿到绳子时,这一切都是几秒钟发生的事,卧室门外面已经开始猛烈的撞击了,老头压在写字台上,侧头看我拿到了绳子,又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快走,记住刚才的话!”这句话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然后就一动不动,没有了声息。
我正要跑过去,带上老头一起离开,可这时单中宇扯了我一把,“他死了。”
我心头一紧,感觉内脏都在翻转,单中宇已经不管我的反应了,将我直接推出了窗外,我身体重心移到窗外后,紧抓住手中的绳子,开始向下滑去,我又看了一眼,卧室里写字台上的老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已经停止了呼吸,这个为赤唐叔稍话的人,可能进到这个庄园就做好了出不去的准备,他用最后的气力保护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而且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睁着双眼的,在看我!他希望自己生命的结束能有意义,他是为了张赤唐。这一刻我开始憎恨张赤唐了,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从美国到台湾来惹是生非,有什么可以让他抛家舍业,不惜身边至亲朋友的安危。地下叠城,又是一个什么东西,干吗要我去救,知道有危险不去就是了,这个从年轻时就狂放不羁的张赤唐到底要干什么?
没等我想完,我已经滑到了地面,手里的这个绳子装置太先进了,绳子不停被拉长,竟然不费多大气力就从楼顶安全地滑到了地面, 这一定是单中宇背包里的好东西。我没看清单中宇是怎么下来的,但我落地之后,他接过绳子,像屋顶抖动了两下,固定在屋顶的部分就脱落下来,他迅速将这滑下的装置装回了小包。
我跟着他向来时的西院墙跑去,这时的庄园好像已经乱起来,四角的探照灯已经开始扫射,主楼里跑出了一些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看见我们了吗,反正我就跟着单中宇拼命地向西跑。这么紧张的奔跑,怎么可能找到进来时的确切位置,见已经到了墙边,单中宇回身,半蹲下来,两只手上下相扣,示意我踏着他的手上墙,我跑到他身边也没停留,左脚踏上他的手臂,他向上一托,我就已经被抛起,手扒到了墙头,一使劲上了墙,然后转过身将身子顺了下去,一脱手向地面跳去,我都惊奇自己动作完成的这么顺畅,而且还稳稳站到了地上。我刚站稳,就见单中宇单手支撑墙头,直接越了出来,人家根本不用在墙头转身跳下,而是一跃而下,很轻柔地落在地上。
他几乎没有辨别方向就朝前跑去,跑了一会我才看见前面停放在树丛中的陆虎,上了车我们像庄园北墙驶去,到了主路又向远离我们住的酒店方向行驶,开了几公里确定没人追了,才又掉头驶向酒店。我在车上问为什么他那么巧闯进来救我,他说他几乎与我同时到了卧室的窗外,听到了我和老头的对话,看有人要闯进来才出手相救。我开始还以为是被绑起来的厨师报了信,才知道我是冒牌的,单中宇否定了我的猜测,那人是不可能自己逃脱捆绑的,放的位置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被发现,最有可能的是,庄园里的人在卧室里安装了窃听装置,发现老头竟然和我有对话,所以才来抓我们。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是谁,以及我和老头的对话很可能已经被他们听去,我算是和这个宽哥结下梁子了,估计他也会把武圣庙迷宫里死的兄弟算在我头上。
我们回到酒店也没敢耽搁,收拾了行李就退房,开车向城外驶去,目的地是台北。
这时已经凌晨两点了,高速上的车也很少,必须通知莎莎做好明天离台的准备,因为怕进庄园再被电话打扰,我就将手机关机在酒店充电,现在才想起来开机,等我拨打莎莎电话才发现她的电话竟然关机!
在这种情况下,莎莎是不可能关机的,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当我准备再次拨打时,进来了两条短信,是两条关机时候发来的短信。
打开一看,一条是王者的:我已到达开封,住在汴东书画院。
另一条是莎莎发来的:我坐22:00的航班飞郑州,到了再联系你。
日期:2012-6-6 22:46:00
第十三章 镇汴兽(2)
打开一看,一条是王者的:我已到达开封,住在汴东书画院。
另一条是莎莎发来的:我坐22:00的航班飞郑州,到了再联系你。
我真不敢相信,莎莎会自己离开台湾,是什么让她都不能等我就匆匆离开了,她去郑州干什么?
“莎莎已经离开台北了!”我和单中宇说。
他没有回应我,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吴老板联系,我估计他是知道现在吴老板的下落的,看来我接下来不去开封都不行了,不仅王者被拐骗到了开封,连莎莎都已经奔那个方向去了,还有张赤唐的留言,都指向了那里。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都是逼我,可我又能做到什么?
走了快两个小时,单中宇突然说话了,“咱们去基隆港。”
基隆港?我转过头看着他,等他解释。
“你可能登不了飞机了,走水路吧。”他说。
没错,今晚之后我还想坐飞机离开台湾那应该是自投罗网,单中宇说得有理,我突然想试探试探他到底想带我去哪儿,我是不是被他已经软禁起来了,“那之后咱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不去找张赤唐吗。”单中宇看着前方说。
我呵呵一笑,“单哥,这一路上你出手救了我无数次,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报。”
单中宇也不说话,好像没听见一样。
“去什么地下叠城找张赤唐肯定又是凶多吉少,再让你陪着我去冒险,不太合适吧。”我看了看他。
单中宇转过头,似笑非笑说,“你想一个人去。”
这话像是疑问句,又像是否定句。
我回应他,“我还有朋友能陪我去找。”
他转过头,“你知道邱常山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不就是一个过了气的江湖中人,有点小聪明,按理说应该是一个左右逢源的人物,这些信息单中宇是知道我调查过的,那他指的是什么?如果是疑问句,那他就是在询问我邱常山和张赤唐的关系,如果是否定句,那就是他知道邱常山另有更隐秘的身世。
“不就是个前社团成员吗?”我问。
“他父辈就是做古董生意的。”单中宇说。
我一愣,王者还真没有告诉我这个信息,“你是想说,邱常山的父亲和昨天早上庄老爷子说的事情有关,与《岩关古寺图》有关!”
单中宇没掷是否,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邱常山有那么多 古物,而且又有极高明的眼力了,他委托给吴老板的十幅画一半是假的,而吴老板可是文物圈的行家,能骗过吴老板的人真的没几个,可见邱常山是多么的有信心。
我突然想到了下午在咖啡店看的报纸,赶紧从包里取了出来,打开灯反复观看起来,“找到了!这篇回忆胖老头他爸庄宗严老先生的文章上写着,故宫珍品2900箱运到台中后,先是存放在了台中制糖厂,后来因为储藏条件太差向上级申请,在北沟山脚下租了几十亩地,又雇了上百名当地居民,开始了十五年的研究整理工作。”我看了看单中宇,“如果邱常山是土生土长的台中人,很有可能他父亲就是曾经被雇佣的一个!”
单中宇转过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好像在褒奖我的想象力,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如果给他设计个台词,那他应该说我真是个写小说的料!
“然后他爸偷出了《岩关古寺图》传给了邱常山,不对,那为什么张赤唐留言说还我《岩关古寺图》?”我在和自己较劲着,“还真没听说过张赤唐的身世,我爸只说过张赤唐十几岁就死了父亲,然后就和朋友跑到美国去了,那时候从大陆去美国只有偷渡,但没有听说他的父亲和台湾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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