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多了,你就会喜欢上野兽》
第22节作者:
剃头的菜刀 它凝望我,一动不动。直到我走到它的近前,伸出手。它望望我,伸出舌头,舔我的手。我缓缓蹲下,把脸凑过去,它温热的舌子便开始舔我的脸。旁的一群大小不一的狗们见它对我表示出友善,果然不叫不跳了。但车里的梅这时却吃起醋来,推门下车,半开玩笑地嚷道,“喂,喂,那是我男人,你亲什么亲,滚远点,去亲那些母狗去!”
见梅对那条大黑狗吆喝,我就知道要坏!果然,那狗突然昂头,对着梅龇牙,“嗡”地吼了一声!
“啊!”梅吓得尖叫倒退,双腿一软,一个腚蹲儿跌在地上。
“哈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吓着了吧?这狗可是通人性的,你对它不好,它能感觉出来。”说着上前去扶梅。梅却一把甩开了我,脸拉得老长。她生气了。气我不该见她摔倒了还笑。女人就这样,为屁大点的事儿都会发脾气、使性子。没办法,我只好哄她,“对不起啊,都是那条狗不懂礼貌,你别跟它一般见识,我代它向你赔罪还不成吗?”
“少废话,离我远点!”
“嘿嘿,我那是忍不住,自然反应,撂你,若是见狗一声叫把我吓一跟头,你也会忍不住要笑的。”
“我让你离我远点!”梅锐啸。
“成,离你远点,大黑,过来,”我坏笑着叫那狗,并朝它招手,“大黑,过来,快给这位美女赔个不是,”大黑好奇地往前凑,梅却尖叫着往我坏里扎,“啊,啊,别,别,别让它过来,你个坏蛋,坏死了,我捶死你!”粉拳一阵乱捣。
……
日期:2012-6-7 23:24:00
正闹着,一位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孩儿戴着一个尖尖的斗笠向我们走来。是什么民族一时间还搞不清。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样子,细高,身体还没完全发育,较为青涩的那种,皮肤细腻粉白,发辫乌黑,眸光闪亮里略带几分怯意。她怯怯的走到近前,怯怯的望着我们,一言不发。那群狗儿见她过来,都欢蹦乱条凑过去与她亲热。她却不采,只是那样怯怯的望着我们,满眼疑问,诧异我们的来临。
“喂,小妹妹,你好,请问这是哪儿啊?”我问她。
女孩无语,摇了摇头,依旧满是疑问望着我们。
见她不说话,我又道:“小妹妹,我跟你打听一个地儿,老虎迷子你知道吗,我们迷路了,我想找个人,他绰号叫腻歪,大名叫陈震东,老虎迷子村的,你知道吗?”
女孩依旧摇头无语。难道她是聋子?或者听不懂我说的话?折身回到车上,将腻歪让我带的那封信和他画的那张不靠谱的地图取出来,递过去,女孩怯怯地接过来,看了看,又递还我,依旧摇头,但她似乎已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是向她问路,于是她指指身后几百米外的那几间房子,示意我们跟她走。我示意她上车。她摆摆手,折身朝前行去。一群狗儿摇着尾巴跟随她前后左右。
我们开车跟在她身后,行了三百来米,距那几间房屋还有几十米的时候,除了那条大黑狗之外,其它狗儿忽然像是受到惊下,背毛倒竖,一个个仰起头,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再也不肯朝前走了。它们开始发抖,筛糠一样,呜呜哀鸣,无论公母,一律委顿于地,“吱吱”地喷起尿来。狗这种东西嗅觉是极其灵敏的,它们肯定已经感知前方必有某种让它们惊恐的东西存在!见它们那样,我心里不由也是一凛。但看那个女孩,却没停步,依旧不紧不慢往前行。
“阿勒,阿勒,”那女孩居然说话了,嗓音竟是非常甜润清脆,仿若高山飞泉,又似百灵婉转,但“阿勒”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听不出来,是阿伯,阿爹,还是其他?
转眼到了那几间房子近前。那是非常简陋或者说非常朴拙的几间房屋,没有院子,屋门左侧竖着一小方鸡栏,房子对面则是石砌的一个猪舍,最惹眼或者说最让人触目心惊的,还是房子一侧一整面山墙上挂着的一张熊皮。熊皮很大,几乎占据了整面山墙。
日期:2012-6-8 18:12:00
雨不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那张熊皮上,隐隐有被雨水冲淡的血丝滑下——是新熊的皮,应该刚被剥皮不久。屋内无人回答。走下车来的我站在那张硕大的新熊皮面前,好一阵心惊肉跳。
我儿时在北方的农村长大。记得当年的秋天和冬季,一群几十上百号孩子,从七八岁到十六七岁的,常常跟着几个猎人去野外溜野物。几十上百号人,铺天盖地般喧闹着四散开来,还有数不清的狗。人喊狗吠声中,惊起野兔、野鸡、黄鼠狼各种野物,然后一群人就呼啸追堵,无数的人腿、狗腿,往往不需猎人动枪,就能把猎物踩在脚下……因为幼时便有跟猎人们出行的经验,所以对于那张熊皮,多少便能看出一些门道。
细细打量着那张熊皮,看了很久,熊皮相当完整,居然没发现熊皮上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枪伤或刀伤!这也太让人吃惊了,难道那猎人竟然没费一枪一刀,就屠手擒住那样一头庞然大物,并将它的皮活剥下来?那得是多么了不起的天神般的一个猎人!
梅这时也下了车,躲在我身后,紧紧揽着我的腰,满眼惊惧,身体微微发抖。
但那女孩儿却不怕。她看看我们,“阿勒阿勒”对着房后一侧的山间小径又清脆的唤了几声。大概她是觉得屋主人应该就在屋后的山林中吧?那屋后的山林,生着很粗的竹子,高约十来米,粗若北房农家的房檩,非常原始,也不知生长多少个年头了?
女孩唤了几声,见无人应,就指了指房子,示意我们随她进去。房子有门无锁。在这种少有人来的大山里,房子的作用只是用来预防野兽,却不需要防贼的,所以也就不需要锁。女孩一推,门应声而开,室内光线有些暗。但在那一瞬间,我还是注意到了外屋一张床上铺满了整个床面的一张巨大虎皮!于是在一次被震住了。
这房子里居然有虎皮,难怪那些狗儿们远远的就开始打哆嗦,不敢靠近了!开始我还以为是那张熊皮闹得呢!
日期:2012-6-8 18:13:00
一楼的外间是个客厅,一张很粗糙未上漆的原木方桌,几把大概是竹根直接雕成的椅子,然后就是那张铺了整整一张虎皮的床。照理,这张虎皮床原是不该放在厅堂里的,而应该放在一楼里间或是二楼的楼上。但这家的屋主人为什么会这么安排,难道是为了预防野兽或是震慑那些不请自进的陌生人?另外,一位连老虎都能猎到的人,那该是一种怎样威武彪悍天神一样的人物?再有就是,那老虎那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猎虎可是犯王法的,难道这家屋主人就不怕坐牢吗?这么想着,我带着梅小心翼翼上前,摸了摸虎皮。虎毛很平、很平的贴在虎皮上,毛色潮黯,触感不太光滑、微涩、且有一股沉沉地腥臭味,逆着虎毛一捋,见毛根部竟然生着一些很小的寄生虫,再掀开虎皮背面,上边竟然长着点点菌斑,这说明,这张虎皮应该有些年头了,少说也应该是上世纪的产物……
自从进屋后,梅就一言不语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她的掌心冰凉潮湿,微微有些发抖,她肯定紧张,紧张的大气儿都不敢出!
那条大黑狗在门外安安静静的蹲着。女孩这时悄无声息的从桌上取了一个黑褐色粗瓷大碗,到一旁的厨房里给我们打水。我环视室内,屋顶上方挂着一条条黑乎乎的腊肉,很多,几乎吊满了整个屋顶;墙有三面是由一种未经打磨的粗糟顽石砌成,另一面则干脆取了个巧,直接就是屋后的山了。几根碗口粗细被打通的竹管互相通连,一端通向山上某处未知水源,一端通向厨房内的水缸。屋子的地面是石头的,沿着墙角被凿出一条水槽。竹管内的水不停淌入水缸,满了就外溢出来,淌到水槽内,再通过水槽流到屋外的山下去,既巧夺天工,又非常自然……
日期:2012-6-8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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