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他们紧攥着两侧铁丝,死盯着乱晃的桥板,以免踏空从巨大的网兜中漏下去。
“别往下,向前看。”丁铁转身大吼。
这其实不过是一种相对运动,咆哮流动的河水让人产生飞起来的错觉,还真是虚惊一场。
日期:2008-11-27 16:24:00
过了藤桥后,沿着梯田中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山,路旁的沟渠如银色的腰带,将大山紧紧缠绕,同如玉一般的水田相映成趣,欣赏如此田园美景,感觉蓝天下阳光的指尖温温痒痒在肌肤上划动的舒服,真是幸福的日子。
“来到近处才理解,想要在这山坡上开垦农田真是不容易。”林正清指着山路上随处可见裸露的石头对丁铁说:“你看,不知道早些年人们是怎样处理山体中这些巨大的石块,然后再平整出水田的?”
“你们猜猜?”丁铁笑道。
“想办法挖空后,用木棒推了滚落下山?”
“NO!”
“用丨炸丨药?”
“成本太高。”丁铁笑笑。
“你就不用卖关子了,说吧!导游。”
“好!免费传授你一个秘诀。其实很简单,给石头洗桑拿。”丁铁哈哈笑说:“将茅草堆放在石块上,烧到一定温度,猛然浇上一桶桶冷水,如此这样反复操作,再坚硬的石板都会开裂至粉碎。”
韩东点头说:“原来如此,自然界的道理一说破,就是如此简单。莫说石头就算是人,都难于接受人间的冷、热交替的煎熬。”
丁铁闻言,蓦然转头注视着他半晌,目光灼灼。
“怎么了?”韩东回望,感觉到他目光中有着难于言状的复杂。
丁铁微微一笑说:“伙计!你似乎对人生也有许多感慨?”
韩东的心收缩了一下,不愿展开这个话题,他摇摇头说:“无它,随口说说。快到你家了吧?”
此时他们已走过了梯田,来到半山腰,云雾被踩在了脚下,人人都晃悠悠地飘在半空中,清风来袭,衣襟飞扬,个个好似神仙。抬头望去,蓝月村就在眼前,连木屋楞板墙上挂着的干辣椒都看得清楚。阳光跳跃烘烤,火红通亮的一串串。
丁铁望着越来越近的山村,放慢了脚步,优悠说道:“近乡情怯,这种滋味值得慢慢回味。”他顿了顿,神色闪过一丝黯然接着说:“其实我是个孤儿,若没有这些老亲旧朋,差点就丧失了家的感觉。”
“哦!”林正清微微有些惊讶。“其中一定有些故事了。”
“你还真好奇,嘿嘿!”丁铁恢复了平静,脸上重新浮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人生总会有些故事,只不过有些人的命运更接近寒暑洗刷的‘石头’而已。”
“什么石头?”小白气喘吁吁地追上两人。“你们走得好快!漂亮的风景都错过了。”
“山外还有山,风景是看不完的。”丁铁说:“快到地头了,酒也喝不完。”
蓝月村中的条条小路是由一块块的石板铺成,踩踏得极其光亮,五彩斑斓的石纹间照应得出悠长岁月的影像。
村庄干净、纯朗。
每座木屋自成一体,三两间围成一小院,前后皆有长草绿树,庭院无门,明亮敞开,同另外一座木屋遥遥相对,两家人就间隔了些花草树木,人影可见,笑声可闻。
房屋的分布最有特色也很有意思。
因为为是建在山坡上,座座木屋顺着山势依此渐高,你家的屋顶就是我家的屋脚,一座偎依着一座,远处看极像木屋有无数层。其实每栋也就是两层,最高不过再多出半个阁楼,放些杂物,装些丰收的谷粱。
“这才是人类最适宜的居所。”韩东左右上下打量说:“背靠雪山,面向河谷,砍柴种田,是许多人的梦境。”
日期:2008-11-27 16:37:00
63. 节日盛会
突然间,路边蹦出一个年轻人,嘴里“叽哩咓啦”嚷着本地话,冲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丁铁。
年轻人身着黑彩相间的民族服装,模样朴实淳厚,皮肤黝黑,但脸形居然有些象马龙白兰度。
他显然和丁铁极是相熟,很久没见面的样子,拉着手说个不停,过了片刻才留意到旁边还有林正清等人,诧异地望过来,看见小白对他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的朋友,远方来的客人。”丁铁又指着年轻人介绍说:“腊加!小表弟,我表弟中最有形的男人。”
“你们好!”腊加刚说了半句话,突然听到丁铁这样的强力推介,脸顿时红了,期期艾艾不知说什么才好。
“嗯!真是帅。”小白凑近他,肆无忌惮地打量一番。“我发现傈僳族的男人长得都很有味道。啧啧!你们看,他身上这肌肉疙瘩就像一节、一节的胖藕脖脖。”
众人哈哈大笑,腊加更是羞红到脖子下的肌肉疙瘩,想不到外地小姑娘模样非常中看,说话却是如此直接。
“你不在家喝酒,蹲在村口干嘛?”丁铁问他。
“听说你要回来,一直在等你,都去山下看过几次了。”腊加见有外人,特意说汉话,语气中带着兴奋,足见十分高兴丁铁的到来。“菜已上齐,酒也备好,就差你了。”
“耽误了些时间。碰到这些朋友,等会就请他们一齐去你家做客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腊加欣喜地搓搓手,并无过多的客气话。
“还有我呢!”小白凑趣说。
腊加见小白紧盯他,话语都说不通顺,半天才说:“好!请你喝酒。”
其它人又笑了,气氛热烈许多,说说闹闹地进了村子。
日期:2008-11-27 17:19:00
村庄里弥漫着浓厚的喜庆气氛。
来往的村民都穿着节日盛装,到处有美丽姑娘的靓影。在高大的树木下,木屋庭院里都有三三两两的女人在整理漂亮的民族服饰,帮对方编结耗牛尾的假发;用宽大而染有红、绿、蓝、黄色的彩带束腰;有的还在背上披一张洁白的长毛羊皮;在百褶裙上腰部的位置系上彩带;往颈项挂上银扣、银链、珊瑚、玛瑙和珠料,佩带手戴镯圈和宝石戒指等。
“原来真是有节日盛会。”林正清感叹道,对于眼前难得的情景充满了好奇。小白更是满心欢喜,到处看个够。
姑娘们瞅见有外地人路过,也不害羞,甚至刻意转过头来,给予一个迷人的正脸微笑,然后相互交头接耳说起话来,眼角仍然瞟过来几丝若有若无的关注目光,话语显然是在谈论他们。轻快的语调伴随着“咯咯”的笑声,一路飘荡过来,让林正清和韩东心驰神移、左顾右盼,心想这傈僳族的姑娘真不赖,比小伙子还大方可爱。
有些人家早已经坐满了人,酒桌设在庭院中,或者干脆搬到屋门口的树荫下,谈笑、吃喝、碰杯,声声入耳,不时传来一阵动听的弦琴之音、歌声,伴随着肆意飘洒的酒水饭菜香味,把整个人儿的胃口吊都了起来。
他们忍不住加快脚步,想早些融入此盛宴画卷中。
腊加家坐落在一片错落有致的核桃树林中,在庭院中就可以看见客堂,那是一间大木楞房,靠里是半堵石墙,以上部分和其它墙面都是梓树木建制,里面围着火塘坐满了人。
在城市里待久了,乍见这种自然木屋,任何人都会心动。林正清兴奋地跟着丁铁前行,穿过浓绿的树荫来到木屋口,腾热的汗水立刻收了,生出丝丝凉意。
“等一等!”腊加突然停步对丁铁说:“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大伙还在晒谷场等着你去剽牛呢!普叔听说你要回来,怎么都不肯动手,说要留着壮牛让你主刀。”
丁铁哈哈大笑,说道:“就让他们多等会。那有进门不先喝酒的,吃过几轮酒水后再去不晚。”
腊加点头称是,转身对客堂高声吆喝了一句,洪亮而悠长,有若唱菜报堂。
日期:2008-12-1 16:22:00
64. 共饮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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