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给过她好的生活,她却义无反顾的爱着他。而他迷恋新鲜,热衷于猎奇,有段时间终日穿梭流连于众多女人当中,亦不过是因着年少和天赐的一幅桃花面。她默默哭泣,却从不肯让他看见她的泪水,很多时候她就是那么固执倔强的女子。最后的时候,她拿了自己的衣物,跟他说再见,洒脱的坐上一个中年男人的车。他以为她是不爱了,他以为她是得到更好的归处。而他不知道,在车上她哭得肝肠寸断,开车的男人递给她纸巾,说若放不下,我不勉强你。她摇摇头,我跟你走。他给予她舒适的生活,使她得以安逸享乐。但她还是很快和他分离,分离的时候,他给了她一笔数目不菲的钱,她笑笑,并不拒绝。此后,便是漫漫长生。男朋友走马灯一样的更换,她还年轻,她还拥有新鲜的容颜。可总不能长久,无论和谁,她都无法动以真情,她想,她是把一生的情动都给予了他-----------她-生命中最初的少年。
如此这般,度过七年。
七年中,她从未见他,亦从未联系过他。只是每年他生日的时候,托花店送去一束红玫瑰,亦不留只言片语。她知自己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一个过客,他无需记得她。后来得知他结婚的消息时,她依然平静的给指甲涂色泽鲜艳的蔻丹,从容不迫的去商场选购衣物首饰。好像他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从不相识的陌人。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只觉得心底突然形成一个空荡荡的洞,永远无法填满的寂寞感。后来,她开始变得深居简出,不再置办奢华的衣饰,亦不再需要男人来养活,蜕去一身仄气,成为安敛静默的女子。她偶尔写字给报社杂志社,倒也可以丰衣足食。她以为她可以这样终此一生。
突然有一天,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是我。话筒里传来曾经无比熟悉的男声。她有片刻惊异,但很快恢复,嗯,你有事吗。
我想见你。他依旧强势而霸道。
七年之后,原本以为再不会相见的两个人终于重新坐在了一起。
你妻子可好。她突然抬起头问道,轰鸣的雨声中,格外漫不经心的语调。
他不答。
你妻子可好。在她近乎执拗的眼神中,他知道她从未改变。
好。他闷声回答。
她笑笑,笑容中隐隐绰绰闪现出一丝辛酸,来,我帮你添粥。她转身走进厨房,抬手擦擦湿润的眼睛。
他一连在她的家里住了几日,曾一起去电影院看最新的电影,一起去海边看日出,一起去游乐场坐摩轮。 再坐过山车的时候,她抓着他的手臂尖叫着呼喊,我好像回到了十七岁。游乐场里,正值节假日游人众多。一不小心,她与他失散,她到处找他却找不到,最后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黯然的落下泪来。
哭什么呢。突然响起他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到他拿着两个冰淇淋站在面前。她便一下扑入他的怀里,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看着他,她委屈的像个被遗弃的孩童。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他拍着她的肩膀,无奈的笑着说。
可你早晚会走,你早晚会走。就算你现在不走,下一刻你也还是会离开我。她无法停止的哭泣。
苍蓝,不要这样。面对她汹涌的泪水,他束手无策。
那你告诉我,你会不会离开我。她仰头望着他的眼睛。
他沉默片刻,会。这一次,他没有骗她。
听他这样说,她便逐渐停止哭泣,恢复淡然的样子,再不进行无所谓的追问。
最后一夜,她偎在他的怀里,可以留下来吗。
不可以。
爱过我吗。
爱过。
会记得我吗。
会。
其实,我很想,很想和你一起去旅行。但是,没机会了。她笑笑,神情无助而疲惫。我厌倦了无止境的守候。我觉得好累。这么多年来,你是我无法停止的梦境,我从未离开你。可是,到此为止吧,请你还我自由。她突然起身,走向卧室的窗子边。
他不解的看着她。
她打开窗子,夜风猛烈地吹了进来,她的长发四散扬起。她笑着,唇边的笑意飘忽而诡异。请你,还我自由。
他突然明白了,大喊苍蓝,不要。迅速的想要起身过去抓住她。可是她轻盈的一跃,便从十并未安装防盗网的十二楼窗子跳了下去,蝴蝶一般飞翔着下坠,白色的睡裙在风中盛开成一朵莲花。
请你,请你还我自由。
原来我只是一只蝴蝶,很偶然的,经过了生。
他伸出手去,抓到的只是冰冷的,无尽的虚空。
日期:2011-05-27 17:41:25
在时光深处等你
微微笑,看世间风景凉透,为君红颜老。了却无声,终成空。
这一年的雨水似是格外的多,却又不是那般滂沱,只是淅淅沥沥不紧不慢的下着,将整座祈城终日笼罩在潮湿之中。这种天气,不免叫人心里生出阴仄的情绪。
得知沈天逸既要结婚的消息时,苏澜正在商场试一件旗袍,绯红色,用黑色勾出繁盛的花朵,看上去有种低调的艳丽。苏澜对着镜子左照又照,手机里闺蜜宋佳的语气却渐渐犹豫迟疑起来,苏澜,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旗袍精致的剪裁恰好显示出苏澜美好的腰身,她示意旁边的导购小姐就是这件了,然后问宋佳,什么事。那个,沈天逸,他要结婚了。宋佳吞吞吐吐的说。虽然语调低弱,但电话这头的苏澜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沈天逸,要结婚了。这件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化作千万支钢针深深刺在她心上,一瞬间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他要结婚了。苏澜怔怔地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眼神失去了焦距越过了镜子里的自己不知看向何处,那一刻穿了绯色旗袍的她竟恰似一个偶人。宋佳见她长久的默不作声,便在这边焦急的问她,苏澜,苏澜你还好吧,苏澜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她轻轻一句,我没事儿,便挂断了电话。旁边的导购员说,您看中的话,麻烦你换下来我好替您包装起来。
当导购小姐将购物袋递给自己时,居然还笑着说谢谢,可是自己全然不知。怎样在试衣间换下衣服,怎样付的款,怎样从商场走出来,全然不知。走在街上,似是踩了云层,轻飘飘的走在梦中一般,周围的人声,车声,嘈杂的音乐声,全都模糊起来。
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她低下头,痴痴地笑。早就料到了呀,人人都要结婚生子,他沈天逸又怎么会例外。笑着笑着,眼里却潮湿起来。他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游魂似的回到家时,浑身都湿透了,漆黑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愈发衬得面色苍白如雪。明明是带了伞的,却不记得撑。只觉得浑身困倦,湿透的衣服都没脱便倒在床上睡去,怀里紧紧抱着那只泰迪熊。
说来也可笑,小时候最不屑平常女孩子都爱的各种玩偶,洋娃娃或绒毛公仔,可现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夜必得抱着那只泰迪熊才能入睡。
大概,是因着漫漫长夜里无可依托的孤寂吧。
害怕双手空空,害怕翻过身来除了虚空却还是虚空。
次日苏澜醒来,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这一觉睡的极深极沉,竟连一个梦都无。记得之前的时候,几乎每夜都会做梦,梦见的都是早些的事情,大都同沈天逸有关。梦见他离开或者归来,每每都是哭着醒来,睁开眼看到一片漆黑才知晓那不过是个梦,内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有段日子,夜里失眠的厉害,躺在床上碾转反侧不能成眠,直至看着窗外的天一点亮似一点才能浅浅的睡一会儿,然而梦境纷乱。朦朦胧胧中听到手机铃声,以为是他打电话给自己,便匆忙起身拿手机,看到他发短信说我不想再见你了,大哭。哭着哭着睁开眼,发现泪水都流进耳朵里去了,才知道又是在做梦。又或者是看到他从门外走进来,站在床边同自己讲话,自己只一句,你来了啊,并无过多的悲喜欢欣。他讲话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和平日并无差异,总以为这次不该是假了,直到他转身要走,自己又急又恼,一下睁开眼,居然依旧只是梦一场。久而久之,自己也分辨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些又只是梦里面的事情。
拿过手机,看到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宋佳打过来的。苏澜觉得浑身无力,头晕沉沉的痛,竟连呼吸也是滚烫,想来必是昨日淋了雨的缘故,在心底嘲笑自己何时也这般脆弱矫情起来。干脆关掉手机拉过毯子继续蒙头大睡。再次醒来时,周身已是一片黑暗,觉得口渴得厉害,便打开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握着杯子坐在那里,思绪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他是要结婚了。她惨然一笑,这是定局,自己又奈何的了呢。
沈天逸,于我而言,你是勾魂魄的蛊,戒不掉的毒,伤心脾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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