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边笑边望着我,而我感到脸上发热,心底莫名兴奋。虽然设这铃声的目的就是让别人吃一惊,但真的实现时却让我感到有些突然,来的太过不经意,毫无心理准备,有些不好意思了。然而打开门时铃声却停止了,我让进许兰后,径直到卧室查看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也许是谁拔错了。再抬头时忽然察觉周围有些异常,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窗帘拉开着,房间里很明亮,一切物品也都在原来的地方,但就是让我感到陌生,甚至不安。
“哇!你家好大啊!”
许兰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这才想起许兰还在客厅,忙走出卧室。
“是挺大,一百三十平方,二手房,不过住着还算舒服。来,我带你参观一下。”
“要不要换鞋?”
“不用,我这也不那么讲究。”
带许兰参观完毕,却没发现二咪的踪影,这让我感到问题严重。我住五楼,二咪不会是在窗边玩耍时掉下去了吧?
日期:2005-7-7 21:34:00
<六>被遗忘的过去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只是办点私事。”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骗许兰,只本能的感觉到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仿佛许兰会为此付出什么可怕的代价。
虽然午饭没吃饱,而且还要到公丨安丨局自首,但我心情不错,因为许兰。我们一起下楼,在路口许兰再次问要不要她陪,我谢绝了许兰的好意,因为有些事必须自己面对,不能总是逃避。我们像情侣一样拥抱,这让我有些兴奋,她也察觉到了,脸有些红。看着许兰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忽的感到孤独,天地间仿佛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无助而渺小。
或许我的宿命就是今天此刻注定要走向不可知的未来。
已经是下午了,我走在街头,到市公丨安丨局只有半站路,到处都仿佛有人在盯着我看,我知道那是错觉,犯罪心理学中讲到过,罪犯往往因为恐惧而露出破绽,又或者在犯罪的边缘因为恐惧而犯罪。那么,我也在犯罪的边缘了吧?
到市公丨安丨局后有人指点我在大楼内怎么走,转了几圈后,看到楼梯扶手上铐了七八个染发的不良青年,全都一脸不在乎,似乎常来这个地方。我走过时其中一人向我要烟,我正犹豫间身后有人厉声呵斥。
“谁让你们坐啦?全起来蹲好了!别找不自在!”
我回头一看,这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丨警丨察,他的眼神很孤独,甚至忧郁,相貌英俊,又有种令人不解的神秘气质,再加上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健美而不臃肿的体型,如果我是女人的话一定会爱上他。
只是刹那,我惊诧于自己怪异的念头。
“你是耿重宙吧?我是王敬,给你打电话的,跟我来。”
“那些人……”
“噢,一群小屁孩子,声称要重建青帮,一会少管所来人全拉走改造。哎,别记,这个可不能报道。”
“那个,我可是来自首了,能不能宽大处理啊?”
“没事,开玩笑的,是我们头要我这么说的,事实上这回叫你来是要开始全面报道月夜魔。这个星期又发现两具尸体,社会上已经开始传了,上边觉得再隐瞒下去得出乱子,所以同意舆论跟踪报道,就是你了。”
王敬的话让我久悬的心终于落下了,换了种心情,立即开始期待这次会面。
出乎意料的是,王敬并没有带我进某间办公室,而是直接到公丨安丨局后院的停车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我是要带你去现场,这也是我们队长安排的。本来是不允许的,但考虑到你也当过丨警丨察,而且很优秀,规定什么能说一定都清楚,所以申报上边才答应的。上车,我们这就去。”
王敬有些迫不急待,警车起步时有些顿,握方向盘的手总是停不下来。以我的经验来看,王敬大概是第一次出现场。看相貌王敬也有二十七八了,如果真是第一次出现场的话,他肯定是高干子弟,属于重点保护对象,安排他接待我的意图就是让他远离现场,恐怕之后的跟踪报道都要和这个人打交道了。
警车出了大院,向泗水街驶去。
“现场在泗水街?”
“嗯,中午环卫工人发现的,在绿化带里。要是镇西不搞全市百日卫生日,大概要三四天腐烂后才会被发现。”
王敬神情亢奋,滔滔不绝,这更加确定我对他的猜想。
王敬说现场在泗水街,我记得泗水街有家同性恋酒吧,叫拉拉酒吧,是女性同性恋酒吧。我曾采访过酒吧老板,她的初衷是给单身的女同性恋们一个找心仪的不会产生误会的场所。听起来很纯洁,不过据我所知,拉拉酒吧现在已经沦为女同性恋**聚集地,有很多嫖客去点女同性恋出台,品味一下女同风情。拉拉酒吧的姑娘们出台费很高,没有低于二千的,尽管如此,拉拉酒吧还是镇西情色业最兴旺的地方。
肉体买卖的场所是非多,难道月夜魔与女同性恋有什么关系?
车拐上拉拉酒吧后的绿化带,压坏了一片新种的花草。
日期:2005-7-8 20:30:00
车拐上拉拉酒吧后的绿化带,压坏了一片新种的花草。
拉拉酒吧外停了七八辆警车,地方派出所的丨警丨察在维持秩序,警戒带外挤满看热闹的市民,个个两眼放光,这形象总归不好,但我还是习惯性的想拍两张照片,但直到这时才发现什么采访设备都没带。下车后,我一眼就看到镇西晚报的记者也在其中,他们消息倒是快,不过这个新闻是我的独家报道。我本想向晚报记者借架相机用,但王敬拦住我,说不许拍照,报道时可以用警方审查后的内部档案照片。
这一回真是天上掉馅饼了,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这幸运来的也太过突然。
现场在拉拉酒吧后的绿化带,虽然地方不大,但却草深林密,正是个藏尸的好地方。我踩着警方划出的路线进入现场,根本就看不到尸体在哪里,正东张西望时,身旁的草丛中站起一个丨警丨察,我转头看时忽然觉得眼熟,正在这时那人冷笑一声,向我伸过手来。
“耿重宙,咱们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吧?”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竟然是唐风!我在鱼东市当丨警丨察时的同事,看样子他升官了,但为什么会出现在镇西市呢?许多已经遗忘的事情刹那间又涌上心头,我感到有些窒息,甚至莫名的恐惧。
“你好,想不到又见面了。”
我僵硬的伸过手去,唐风撰住紧握,捏的我都有些痛了。
“妈的,这回你不会逃了吧?”
唐风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我脑海里顿时闪过一道光,一片空白,我不明白唐风说的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种绝望的情绪,但只片刻后我就记了起来,是的,我记起来了,因为晕血及对死亡的恐惧,在我还是丨警丨察时的第一桩也是最后一桩案子中,我的搭档为了保护我而牺牲了。林晓露,我的搭档她的名字叫林晓露,我总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一切都忘却了,但经唐风一提却什么都回忆起来了。
七年过去了,原来我什么都不经遗忘。
身体在颤抖,而唐风则挂着蔑视的冷笑从我身边走过,吩咐王敬看好我,不许动现场的任何物品,但可以随意走动,不管记录了什么都要先由警方审查。唐风的声音已经消失很久了,但我仍站在原地,被蚊虫包围着。
“没事吧你?现场在这边。”
王敬在草丛中向我招手,我努力深呼吸,迈步向前。
“没事,我要告别过去,向前看。”
“啊?向钱看?”
王敬对我莫名其妙的话感到困惑,但我已经走到尸体旁。
这两天天气干燥,草丛中的泥土也十分干硬,因此查不出脚印,但可从被踩倒的草来分辨凶手行凶的路线。据王敬所说,发现尸体的环卫工人当时正在草丛中小便,突然察觉前面的草丛有些异常,于是走过去看是什么,结果就发现了案发现场。我从各个角度观察尸体,努力把每一个细节全部印在大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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