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东有个闹鬼村》
第13节

作者: 曾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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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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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他上床前,照了一下镜子,认真地挤着一粒青春痘,然而,他却从镜子里面见到了另外一个模糊的身影,电灯是在镜子上面的,因此,根据光的反射原理,堂哥是无法看清此人的面孔。他缓缓地转过身,真的见到了一个人,还说此位是年轻人,轻轻地向他招手,他疑惑地看着此人,接着年轻人示意的更加强烈,堂哥他终于站了起来,跟着这个人去。就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他走的非常艰难,自己犹如在梦幻中,到达了门角,此人停了下来,指着尿缸,说了句话,洗洗头,很好玩的。

  于是,堂哥慢慢地、不由自主地把头伸进了装满尿液的尿缸里,估计头已经伸到底,头发才沾上沉淀在缸底的污垢,然后抬起了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堂哥,此人满意地笑了,再示意他继续,他就奋力想抱起尿缸淋自己的头,由于用力不均,拿不稳,掉在地上。就是这咣当一声,堂哥也似乎回过神来,痴痴地转过身去望旁边的那人,而那人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首先确认的是,堂哥不可能说谎,因为他做了这种蠢事,讲出去只会让人贻笑大方,只会贬低自己,毕竟以后跟其它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本村本寨的,如果给人背后指指点点说,那人曾经自己用尿淋自己,这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啊。但不讲又不行,因为他目前的身心健康受到严重的扭曲,需要治疗,并且他面对着自己的父母和亲戚,要让自己的行为有个合理的解释,父母才有可能对症下药。
2011-3-20 11: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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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用堂哥说明,伯父母已经是心中有数,对待这种遇鬼的事,千篇一律的做法是“问神”。问神,其实在村民看来,有些事情无法解释,但如果一定要找到个原由,唯一的办法就是向神明请示,因为万能的神一定会给他的子民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的。于是伯母亲自请来了住在村头寨子的神棍曾开。请大家记住曾开这个名字,因为村里的传奇神棍曾开,他也经历过扑朔迷离的故事,并且在下一个故事中做主角,也偶尔在以后的故事中友情客串。

  神棍曾开在堂哥的房间里展开了法事,很简单,得出结论是,有鬼!
  这种结果是在预料之中,然而神棍且更明确地说明,此鬼是个枉死鬼,年轻的鬼,这让众人面面相觑。首先当时的曾开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对村里的历史众多事件难道都很了解?这是我第一个疑点,第二,曾开说的是年轻的鬼,这点跟堂哥叙述一致。并且他提出要制服此鬼,只能请来一位老人,这位老人竟然是玉叔公,而为什么要请玉叔公,难道他知道玉叔公的真相?这是第三点。然而当玉叔公家里的真相揭露之后,我对神棍曾开,可以说佩服的五体投地。

  刚开始,伯父母们还在疑问玉叔公这么老的人,怎么可能跨寨子过来。然而让人惊讶的是,玉叔公似乎是心有灵犀似的,却不请自到。接着作法重新开始,神棍在香炉面前手舞足蹈,嘴里絮絮叨叨一翻。突然蜡烛的火焰摇摆起来,而曾开语调变了似,他一本正经地说了声:撤了我的牌位,让我去重新做人吧!这让所有观望者不可思议的是,说完话的同一时刻,曾开跟玉叔公紧紧抱在一起。观望着的大伯父家人,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静地注视他们两个,有人发现,神棍在作法过程中竟然流泪,而玉叔公的眼睛变的浑浊起来。难道此时的神棍还仅仅是个神棍吗?

2011-3-20 16: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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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法完毕。不知道什么时候,玉叔公的儿子眼睛也站在观望队列中,他听说他爸爸过来这个寨子,有点不放心,也就跟着来。然而,他见到父亲真情流露的样子,也显得挺茫然,我想他肯定是知道真相的,毕竟是一家人啊。
  后来,经过大伯父和玉叔公的沟通,玉叔公同意带大伯父去他家见识一下,这是对神棍的承诺,更是对他心中某人的承诺。接着,大伯父跟随着玉叔公父子来到玉叔公的单独房子。进入玉叔公的房间,大伯父觉得此房间跟普通人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中后方放置了一个背柜,即柜子的背向着门口,玉叔公叫大伯父进去里间。
  大伯父进去的时候转过身来,吓了一跳,他竟然看到了一个墓碑。这非常怪异,客家人(至少在我那边)从来不会把过世的人用灵牌摆在家里供奉的,何况这是一个真实石头打的墓碑,这摆在家里怎么可能?一切明白了,难怪,玉叔公一直以来选择单独住,不然跟家人一起住,家人谁能忍受他的这种胡作非为啊。大伯父再认真看了一下墓碑上面刻的字,大概是曾XX之墓,然而这个XX,让他回忆了很久,因为他觉得似曾相识。后来经过的我推算,这墓碑上的名字的人是玉叔公的儿子,这人死时是十九岁,当时的伯父应该是已经出生了,但应该5,6岁左右,应该有听说,但不知详情。

  过了几天,玉叔公选择了个时辰,叨叨了几句,叫自己儿子(活着的)把墓碑撤下送到某某山上,据说,在牌位送门外的同时,有人看到一缕青烟沿门而出直上青天,而在另一个寨子的堂哥已经彻底好了,又恢复到以前的生龙活虎,我看这有点悬,不靠谱。然而事情的真相,根本还没有揭露,比如为何玉叔公的已经死去的儿子为何会在堂哥的寨子中出现,并且为何会抓住堂哥不放?这就是玉叔公的过去,另人辛酸的过去。

2011-3-20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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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真相,是堂哥寨子里的几个老人讲的。我算了一下,时间久远,应该是好几十年了。当时的玉叔公就是住在这个寨子里,是堂哥经常走近路崩塌掉的其中一间,无独有偶的是,当时玉叔公的这个儿子也很帅气,也喜欢猫,但太过聪明,那一年,他19岁。
  有一天下午,村里大队里七八个高大威猛的年轻人,来到玉叔公家。说已经确认他的儿子偷砍了公山(当时还没有分山到户)上的几条树木,卖给了外地商人,要赔钱,否则就打死他,毕竟这是偷盗行为,在当时算是一项大罪,当时可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年代,想偷盗,找死!玉叔公好言相劝,先把这些人劝回了家,说三天后会给大队一个交代。众人走后,玉叔公大发雷霆,对这儿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不解气,最后还操起扁担横扫几下,瞬间,儿子被打的遍体鳞伤,同时玉叔公流着泪说,叫我去那里找钱出来呢?当时具体是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反正这钱对于玉叔公家来说并不是小数。

2011-3-20 17: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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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期限过去,玉叔公并没有找到钱来赔,但他是一家之长,说话算数,就提出让家里养的猪来抵数。当众人把家里辛苦喂养八个月的猪抬走的时候,这儿子却发疯地拉扯着不让众人抬走,嘴里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而众人对他一阵冷嘲热讽,而玉叔公走上前去,打了儿子一巴掌,恶狠狠地说,短命子,都是你惹的,你现在还有脸要回猪?被打的儿子顿时泄了气,眼睁睁地看这头家猪被众人抬走。大家或许已经明白,玉叔公的一句短命子的言语让一个年轻人开始漠视自己的生命,但我认为至少当时玉叔公是说者无心,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如果有机会让他重新选择一个儿子的生命和一头猪的价值的时候,他难道会去选择一头猪吗?

  但在家境贫穷的面前,十九岁的儿子因为自己的闯祸,让家人陷入了更加贫穷挨饿的境地,他觉得丢脸,觉得内疚,而此时又没有任何人去帮助他、安慰他走出人生的困境,外面的人只有鄙视和讥讽,他如何有勇气去重新做人呢?此时的他想到了死,只有死才能解脱。
  然而,生活的残酷在于,明明知道生命的消逝前有着异常,但却没有去挽救,这更让后人留下了无尽的遗憾。据说,在儿子死前的当天,静静地坐在门槛上,长达几个钟,轻轻地抚摸着那只可爱的猫,淡淡地说:猫。。。短命子。。。猫。。。短命子,他一再重复着这一句话,但没有任何人留意。
  当晚家人发现,儿子的房间一瓶敌敌畏农药罐扔在地上,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靠在墙边。玉叔公短命子的气话竟然成为现实。
  当时,家里所有人哭天抢地,唯独玉叔公一言不发,在旁边猛猛地抽烟,最后哽咽地说了句,拖去埋了。毕竟家里连棺材钱都买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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