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日记》
第34节

作者: 九眼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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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发完短信,我心里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一向要面子,也贪玩,我们因为这种事吵过无数架了。我这样做,有什么用呢?可是已经发了出去,也收不回来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开门声。我心里很诧异,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听见他砰一声关门的声音,我心里又一紧:他真的生气了吗?平时他晚回来,都是轻手轻脚的啊。
  听见他在洗澡。然后进了卧室。黑漆漆的,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一头就倒在床上。然而很久都听不到他的鼾声。我也一声不出,然后头脑却越来越清醒,没有一丝睡意了。渐渐地他终于睡着了。我起身服用了安眠药,才可以入睡。

  早上仍是他送我上班。
  下班前他打电话问我有什么安排。我说没什么啊。他就说,那一起回家吃饭吧。他过来接我。
  上了车,他说,我今天推了好几个应酬,来陪你吃饭啊。我说,是吗。我也很累呢,都没休息好。想不到这句话捅了马蜂窝,他突然间就生气了。
  开始不停地指责我,说我一点都不支持他,不给他面子。说我那么晚打电话给他,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催他回家的,说那个长辈听到我在电话里发脾气,当时就说,算了算了不打了,立刻就站起来走了。(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放下电话没多久他就回到家了,原来是这样。) 说他反正是和那几个人在一起,又不是干什么别的事,我为什么就不放心呢。又说,我这样就是看不起他,也看不起他的朋友。说我应该自己早点睡嘛,(我争辩了一句,说,我根本睡不着),这下他的火气更大了,就说,你有困难,可以自己想办法克服嘛,为什么总是想着自己呢?为什么不替别人想想呢?

  又说他当时去打牌的时候,就想,可能到时又会吵架,我会不高兴,说他那时根本就不想接我的电话。(我心想,如果你真的知道这件事让我很不高兴,你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又说换成别人的老婆打电话过来,他也会立刻推桌子说不打了,多没意思啊。
  他一直在说,我则一直沉默着。并不是不想争辩,而是太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一开口必然会导致更严重的争持。然而我心里却很不以为然。他不喜欢我打牌打到深夜,我就尽量减少打牌的时间,每次也都早早结束。他不喜欢我天天耗在网上,我就尽量趁他不在的时候把网上的事做完。因为我觉得因为这些事让他不高兴,伤害我们夫妻关系,实在不值得。可是,他难道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

  上车时还觉得有点饿,可是现在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他把车停到楼下,我愕然。他说,你下车吧。我说,你呢?
  他说,我还要回单位加班。
  说谎!
  我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在家里坐了不过十分钟,他就回来了。我也懒得揭穿他。
  自己洗了个水果,问他吃不吃。连问两遍,他都不回答。我笑笑,骂自己,怎么这么贱!人家都不理你,何必自讨苦吃!
  反正很累,我就吃了一粒药,八点就上床睡觉了。躺在床上,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出去应酬,我再也不会打电话给他了。决不会。不管到几点,不管他去哪里,不管他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不管他回不回来,我都不会再打电话给他。如果有一天我有打电话催他回来,只是因为我心里烦睡不着,那么,只能说明我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生活,要么他改变习惯,要么我们分手。

  我不会告诉他我的想法的。告诉了也没有用。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反应。
  一直以来,对于他的夜归,我都没有办法。完全靠他自己。他倦了累了,就早些回来。他有兴趣有心情,就很晚回来。我能做什么?
  这一次,他已经把他所有的愤怒表达的清清楚楚。我不会再去碰那个导火索。
  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在我心里,有一扇门也悄悄的关闭了。
  日期:2005-09-02 21:07:13
  (一百零九)
  那晚我很早睡。以前服药经常会有幻觉,但那天却没有,而且睡得并不是很沉。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事吧。

  早上七点钟闹钟响,他推推我,说,起来啦。我说,不嘛,我要再睡一会儿。他说,嘿,你都睡了十二个小时了,还想睡?我也不理他。直到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我才起身。在车上还频频打哈欠。我心里知道这是药物的反应。但他未必知道。也许还以为那晚我一点都没睡,所以在恶补睡眠呢。
  晚上单位有活动,也懒得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想和我一起吃饭,他自然会给电话我的。大概六点钟,电话响了。他的。他问,你下班有什么安排吗?我说,不回去吃饭了。他哦了一声。听不出有没有遗憾。
  后来我就继续加班。看看表,都九点多了,想,也该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晚些回去,毕竟治安不好,太晚回家他会担心。电话响了,他却不接。在干什么?我摁掉电话。几秒钟他就打回来了,问,你怎么样?我说,我在单位加班,晚些回去。他问,你加班?你加什么班?你真的在加班?
  我颇有些不快地说,你不相信就算了!
  他说,哦哦,那你加班吧。
  十点半,他突然又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问,你真的在单位加班?

  我没好气,说,当然!
  他说,那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我说,你在哪里?
  他说,我就在你单位。
  我愕然。他来干什么?来接我?
  我说,我就坐在办公室。你进来就看见我了。
  他说,没有啊,我转了一圈了。

  我说,怎么可能!我就在桌子前坐着。你到门口就看见了。
  他说,啊,那你要不要我过来接你回家啊?
  我突然明白了!
  他在诈我!
  他根本就没有在附近。他只不过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单位加班!如果我说了谎骗他,说不定还真的被他吓住了。可惜,我确确实实在单位加班!这个家伙,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来诈我!
  我狠狠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回来。
  他说,我去接你吧。

  我坚决不肯。
  他只好说,那你自己回来吧。
  回到家都十一点多了。我的钥匙刚插进去,门就开了。他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问,加班加这么晚?
  我说,是啊。
  他又问,真的加班?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喏,这里是我们主任的电话,你打过去问一问就行了!
  他便不再追问。

  我忙着洗澡洗衣服,他在看电视,总是没话找话说。可我实在很累。不想理他。也许,头天晚上积在心里的气还没有完全消除。
  躺在床上,他搂住我,问,真的很累?
  我知道他的画外音。若是平时,我即使累,也不会拒绝他。但今晚,我实在没有兴致。他忘记了昨晚的争吵吗?他对我的那些指责?说我从来不尊重他,不支持他,甚至”不把他当人看”!他说他对我已经非常失望,决不指望我会象别人的妻子那样支持丈夫,理解丈夫,关心丈夫!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他怎么可能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他会后悔吗?后悔他说的那些话吗?他今天的表现明显的是在找台阶下,可是,下一次呢?难道只能是我的退让吗?我心里很乱。
  日期:2005-09-08 22:37:21
  (一百一十)

  晚上一起上床睡觉。他搂住我,一只手轻轻划过我的眼睛、鼻子、嘴,放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道:你要谋杀亲妻啊?
  他噗哧笑出来。
  我说,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换个人很麻烦的。
  他说,是啊是啊。你是最好的。
  我笑笑。
  仔细想想,如果重新换一个人,还真的挺麻烦。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和默契都没有了,该有多别扭?看着陌生的胴体,难道就真的不会和以前的枕边人进行比较吗?我和他的生活已经重叠在一起,无法清楚的分割哪个是你的,哪个是我的。就算换个崭新的环境,开始崭新的生活,过去的日子也不是可以一笔勾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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