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多了,你就会喜欢上野兽》
第53节

作者: 剃头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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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20 19:12:00
  干完这些事儿天就黑透了。老邱跟猎人们开始吃饭。这时猎人们连问他的心都没有了。因为在猎人们想来,这一切的忙活都是白搭,绝对是对付不了精明过人的豺的。然而老邱却不这么认为,他信心满满,催大伙:“各位快点吃,我有十足把握,今晚大伙可都不能睡啊,咱一定能干个漂亮的……”
  后来吃罢饭,老邱又让人准备瓶子——空酒瓶、易拉罐、矿泉水瓶什么的都可以,每个瓶子上系上绳子,灌满汽油,但却不旋盖子,然后又将这上百个油瓶都挂到白天围好的那些干柴上。挂好之后,又弄来很多长绳,跟每个油瓶接到一起,长绳的另一端,则通向房子里……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淡淡的汽油味——直到这时,猎人们才有些傻眼了,因为他们忽然间意识到,老邱这办法,说不定还真能成!

  ……
2012-6-20 19:13:00
  那头老豺一直躲在这座山上。它的族群差不多都给老邱一伙害了,剩下有限的几只身负族群繁衍的重任,老豺王不敢再让它们再冒险,于是把它们赶得远离了这个危险境地。但老豺自己却不肯走。它要报仇,要跟老邱一伙周旋到底。它可能已感觉到,老邱不死,它的整个族类就别想活下去,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复仇?人非豺,很难猜度豺心。总之它就像一抹挥之不去的魔影,阴魂一样跟老邱纠缠在一起。

  这天白天,躲在暗中的老豺看到一群人上山,四处撒下一种液体,它嗅到那股刺鼻的汽油味,隐隐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惧。它不清楚那味道是干嘛用的,但既然是人撒上的,那肯定对它不利。它恐慌,害怕,不知道人类这是要怎样对付它?再后来,汽油味渐渐散了,并没对它产生什么恶劣影响,它的心才渐趋平定。但不安还是存在,因为它记起上次在洞内遭火烧时,也有这样一种味道,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没起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以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它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后来天黑了,又到了它去骚扰老邱的时候。但这次它比往日更多了一分小心,不敢贸然靠那么近了。它先在较远处逡巡游弋,一声声啼嚎。老邱闻到它声音,便又出来放枪,当然是空枪,打它不到。这样往复几次,老豺见老邱再也拿不出更有效的法子,胆子这才渐渐大起来,更近的向老邱的房子附近靠近。这时,它再次嗅到汽油的刺鼻味道,并看到围了一圈的干柴和干柴上挂着的汽油瓶,于是再次意识到危险。虽然它不知道那危险到底是什么,但却知道绝对不应该跃入那个柴圈。然而也就是这时,它却隐隐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并听到了风声,注意到了老邱房子上空,随风飘荡的一个个黑影,它抬头,抻直了脖子去嗅,的确是同类的气味,但气味中还夹杂着屎尿的臭气,恍惚间,它似乎明白了,老邱他们不但打死了它的同类,而且还把它们吊起来,并在它们身上淋了很多屎溺——它彻底被激怒了,它知道这是挑衅,是对它以及死难者的一种巨大侮辱和蔑视!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咆啸,发疯一般围着那圈柴草奔走游弋,产生出一股要冲进去的冲动——它要报仇,要更近的去看看那些被吊在风中的同类,它长嚎当哭,眼冒火,心滴血……

2012-6-20 19:34:00
  老邱与这头老豺周旋了有些日子了。如今他已能辩识清楚它的声音,摸得出它的大概规律。听着老豺的叫声,老邱就知道他已经把老豺激怒了。
  老邱口角现出一抹冷且恶毒、饱含恨意的狞笑,对金铎等人说:“是时候了,你们都给我准备好,呆会儿那头老豺一冲进来,你们就拽翻油瓶,都给我兜出去,别忘了带上捕兽网,看老子今天抓个活的解恨。”言罢,提了枪冲出去,照着老豺怒嚎的方位就是一枪。
  枪响更加激怒了老豺,它绕着柴圈跑了一段,一跃就窜了进来。老邱隐隐感觉一个影子晃入柴圈,便招呼猎人:“快,动起来!”猎人们拉长绳的拉长绳,往外冲的往外冲。一瞬间长绳将油瓶拽翻,空气中弥漫出浓烈汽油味道。老豺这时隐在暗影中,感到不对,慌乱中要找个藏身地,这才惊觉这里的石头、灌木什么的都没有了,想找个藏匿之地都不容易,结果就在它这一愣神的工夫,奔到柴圈外围的老邱已点着了火,其他奔赴到柴圈不同方位的几个猎人也把火点着了——只一眨眼工夫,直径百余米的一个大火圈燃烧起来,火圈中的老豺再无处遁形!

  噢!噢!噢!老豺发疯似的咆啸,奔跑,四处的火光让它心胆俱寒——怕火,是野生动物的一种本能恐惧,跃过那个火圈并不难,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却让它无法逾越!它无处可逃,最终便只能奔那个陷阱窜去!
2012-6-20 19:44:00
  老邱阴恻恻的笑了:“哼哼,妈的,畜牲,我看你还敢跟我斗!”
  伴随着老邱的冷笑,老豺一跃纵入陷坑,坑中石灰暴起,顿时扑入它的双眼、涌入它的喉咙!它感到眼睛里针刺般的灼痛,喉咙里同样火烧火燎,这时它就算想叫,也叫不出声来!只剩下咳咳嗽和挣扎。但越挣扎,呛入肺里的石灰就越多。老豺一阵挣扎,就没动静了。这时猎人们张着一张大网扑上来。网是那种尼龙丝绳网,本来是用来罩鸡的,猎人们此前按老邱的吩咐备好,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嗯,怎么没动静了,难道被石灰呛死了?”李爽探头往陷阱里望望。
  “小心,哪有那么容易死?也许是装死,也许是给呛晕过去了,别急,拿根杆子来,系个绳扣,把它提上来。网先罩着啊,小心有诈……”金铎安排。
  有人去找杆子和绳索,有人则用手电筒照向陷阱中的老豺。老豺静静的躺在大堆的石灰中,肚皮一起一伏——还有气,但它就是一动不动。石灰已经烧瞎它的双眼,喉咙里也是刀割般的疼痛,肺里充斥的石灰让它呼吸困难,那种痛楚远远超过它的忍受极限,但它依旧强忍着,身体不由自主簌簌发抖……
  “妈的,装死,我看你装,好好给我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老旧咬牙切齿。
  杆子找来了,一头拴上绳子,系个活扣,活扣另一端的绳头握在猎人手里,往陷阱里伸进去,挑起老豺的一条腿,将活扣套上去,然后猎人一拽手里的绳头,就将豺腿勒紧了。但直到这时,那头老豺依然一动不动。豺性最贪,也最能忍,它还在等待,等待最后一击的一瞬!这时就连老邱都以为那头老豺不行了,内心不免有些失落,骂道:“真他妈败兴,把它弄上来吧。”
2012-6-20 21:41:00
  “起!”两个猎人一个拽绳,一个提杆,忽的一下子就将那头老豺提上半空。半空中,突见那老豺身体奋然一拧,落地的一瞬间,带着那条长绳的它就向老邱窜过来。它虽眼睛不能视物,但却能听清他的声音,辩识他的体味。它凭着本能的知觉,电射而起,双爪抓向老邱的面门!老邱一惊,本能的后撤,抬手格挡,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觉脸上一疼,半边脸和一条胳膊就都给老豺抓出几道深深的血槽!幸好豺的后腿上还拖着一条长绳,一端仍在猎人手里拽着,老豺才窜不了更远,不然的话,老邱的下场就绝不是被抓这一下子了!

  老邱捧着脸,半蹲在地上一蹦一蹦的,像蛙跳——疼的!
  “快,快,给我摁住它,套牢它,狗日的看我不整死你!”老邱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豺那一抓不仅破了他的相,还把他一只眼睛给掏了出来,也就老邱吧,换个旁人,也许早疼死过去了!
  噢噢,老豺发疯般挣扎,怒啸。它被猎人们兜过来的大网给罩住了,越挣扎,被网缠得就越紧。它恨,它知道自己完了,但它觉得这样死了实在不够解气!
  老邱拎着一根棒子过来了。满面污血横流,一只眼睛挂在鼻翼一侧,说不出的狞厉怖人!他咬着牙,脸上肌肉拧到一起,触电般突突疾跳,他仅存的一只眼睛瞪得溜圆,抡起木棒,照老豺冲他怒啸着得尖牙利齿一棒棒不停打去:“妈的,我让你嚎!你嚎!你再嚎!”棍棒挥击之下,老豺的牙齿纷纷脱落,满嘴血沫,但它不停,依旧咆啸……
2012-6-20 21:42:00
  “哈哈,”老邱突然大笑起来:“妈的,有种,好,好,你叫,你可着劲的叫!”
  老豺满嘴的牙都没了,眼睛也被石灰烧得渗出了血,其状惨不忍睹。但老邱看着它那副形状,却是满心恶毒的快感。一瞬间,他忽然不想这头老豺就这样死了,他要好好折磨它,要让它生不如死。老邱挥手,让人撤去绳网,并说:“放了它,让它走。”
  “让它走?”众人不解。
  “嗯,它还不能死,它罪还没受够呢!跟我斗,我让它生不如”——“死”字没出口,老邱就昏了过去,这些天折腾的,也够他受的了!
  ……
  吕刚“得不得不”一讲就是半个多钟点,我听得都有些着急了,便问:“那后来呢?那头老豺怎么样了?”
  “老邱把它满嘴牙都敲掉了,它又瞎了眼,你说它还能怎样?往后就只有等死了。所以老邱让把它放了,让它活受罪。老邱也没得好,破了相,眼珠子也被老豺掏出一只,他连夜就被送走了,听说先是要赶往省城,然后再坐飞机,去北京啊还是上海不清楚。听说运气好的话还能把那颗眼珠子重新装回去,不过得花不少钱。狗日的不缺钱,随他破费去吧,花得越多越好……狗日的临走还惦记着那只老豺呢,说是一定要放掉,一定要惦记着隔三差五在山上丢些吃的,千万别饿死了,等他回来还要继续收拾那畜牲——瞧这人狠的,比畜牲还畜牲,太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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