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披萨店,点了两个披萨,四份鸡翅,基本上全都吃光了。我已经撑得不行,但是我还是想吃,直到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才停止。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我脑子空空的。我知道我明天的计划,我要去上学,要和莎拉见面,但是我却不知道我此刻想要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回家。
我进了超市闲逛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买;又找了个地方喝了杯咖啡,没喝完就已经离开,因为我发现我不能停下,只要一坐下,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以前的所有景象,让我烦躁无比。
在达尼丁这个小城,我现在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我和赵丁的足迹,我不想呆在这里。
我拐进了后街,一个人继续朝前走。面前一片灯红酒绿,我抬头一看:马杀鸡。
马杀鸡分两种,一种是正规,一种就是买春的地方。我眼前的这个,有着大大的霓虹灯照片,上面一个性感女郎外加一个酒杯图案,一看就知道属于后者。
这可是个神秘的地方啊,我有生以来从未踏足过。
我愣愣的看着霓虹灯发呆了好久,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走了出来,没有一点风尘的样子,上前轻轻牵住了我的手,温柔的说到:“孩子,你看起来很疲惫,你应该进来休息下。”
我像着了魔一样,就这么跟着她走了进去。里面昏暗的灯光和别样的幽香麻丨醉丨着我的神经。她带我进了门,我看到在休息室里坐着几个女的,但是她并没有让我停留,直接带我进了房间。
当我坐下时,我才清醒了一点,立刻又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并不想进来的。”我开口说道。
“孩子,这里也许和你想的一样,也许不一样,在这里你可以安心休息,也可以随时离开,相信我。你应该去先洗个澡,这样更能让你放松,然后你按这个按钮。”女人的语言,又像是施了魔法,又让我坐了下来,然后,她出去了。
我愣了半天,心中复杂无比,但是最终,我还是去洗了澡。
按了按钮后,就是不安的等待。
敲门声起,然后门开。
是她!?
我看见了一个认识,但并不熟悉的面孔。这是一个年轻的白人女孩,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知道她是我学校的。因为在一次大课上,她的孩子哭了,她不好意思的带着孩子走出课堂,我还和旁边的同学讨论了一下。
从同学口中得知,她比我还小一岁,高中时就已经生了小孩,带着孩子上的大学,但没有人知道她老公是谁。
“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女孩笑着说。
“每个人都有故事。”我答道。
“你可以把浴巾取了,在床上休息一下,先放松。”女孩又道。
“我认识你,我们是同学。”我下意识的冒出这么一句,当我反应过来时,我真想给自己两耳光。
女孩稍稍一愣,然后又笑着说:“我叫玫瑰,我想你同学里面,应该没有叫玫瑰的。”
废话,傻子都知道这是你的艺名,不过我绝对不会白痴到再次去点破什么。
玫瑰开始解去身上的衣服,我不好意思的转开头,没坚持一秒,又偷偷的瞄了回去。玫瑰没有遮掩,大方的笑了笑。
我从上看到下,玫瑰的容貌,依稀是个清纯的女孩,她皮肤白却没有雀斑,这在白人女孩中很少见。胸部也很饱满,不过当我看到肚子上那一条条淡去的纹路和颜色,还是皱了皱眉。
“这是母亲的象征。”玫瑰走到我身前,拿起了我的手,按在了她的肚子上:“很神奇,不是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有一天,你的妻子会因为拥有它而幸福。”玫瑰说。
她这个观点我不敢苟同,女人都以爱美为己任,妊娠纹对女人来说是敌人,可不是什么幸福的象征。
“孩子。。。的父亲呢?”我小声的问。
“应该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不过我找不到他,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了。”玫瑰说的很平静。
“那孩子呢?”
“在家,我朋友带着呢。”
我不说话,心里不怎么认同这种行为。
玫瑰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接着说:“每天,我九点半以前一定回家的,不管有没有生意。”
“为了钱吗?”我更加不解。新西兰的福利还是不错的,政府鼓励生育,有了孩子,就算你没有工作,政府也会给你相当可观的社会金,足够抚养孩子和日常生活。
“不。”玫瑰摇摇头:“是为了找回失去的我,和失去的他。而现在,我找到了你。”
我正想继续发问,玫瑰却让我躺下,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这样,我在稀里糊涂之间,又开创了一个人生的第一次。而玫瑰的话,我至今难以理解。之后偶尔在学校中碰到她,我故意走到她面前晃了晃,她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没有反应,我也再没有任何试探。
之后不久,她消失了。我无意中知道,她转去奥克兰大学了,也许,她在那里发现了她孩子父亲的足迹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如约来到莎拉的办公室。
“里奥,你心情好点了吗?”莎拉亲切的问。
“是的,谢谢你的关心。”
莎拉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吗,你的经历真的让我非常震惊,我昨天一晚上都在想着你的描述,对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
“谢谢。”
“我想,你两周的缺席,是可以理解的。”
“谢谢你的体谅。”我听了非常高兴,至少这说明我不用被遣送了。
“不过,我非常担心你精神状态的恢复情况,希望你明白,我这是为你好。”
“是的,我明白。”
“那么,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你可以先听听,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莎拉说。
“好的,你请说。”
“首先,遭遇这种事,我应该向移民局如实报告,不过那样的话,你是否还具备继续正常学习的精神条件,他们也许更加倾向于否定的答案。”
我点点头,这事还真不能报告给移民局。
莎拉继续说:“那么我们可以有第二个选择。我昨天同我的朋友谈了你的情况,她叫曼迪,是学校的心理咨询师,也许你听过她的名字。”
我摇摇头,谁没事关注这个。
“她愿意向你提供心理帮助和恢复,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建议,这样的话,我会告诉移民局说你是生病了。否则,我只能如实告知。”
得,这下我算是明白了,我根本没有两条路可选,想要不被遣送,我只有一个选择。
我无奈的说:“谢谢你莎拉,我很乐意接受这个建议。”
莎拉笑了,她很高兴我的选择,她递给我一张名片,告诉我说:“我很高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这是曼迪的名片,我会告诉她你下午两点去找她,你OK吗?”
“OK。”
从此,我成了学校的中国学生里面第一个被强制接受心理辅导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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