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6-01　06:50:13

　　五十七、刁民
　　潘红军的赌场开在村内的一座废弃高楼上面。
　　说来有趣，这座村内最高的建筑其实就是当初被屎尿上阵赶跑的开发商建起来的，原本开发商打算建一座写字楼为中心，然后逐步侵蚀整个棚户区的。结果刚刚盖起7层就被潘红军一伙儿给搅黄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屎尿吓住了，建筑队离开之后，这栋残楼就这么孤零零的矗立在了这里。一站就是好几年。
　　除了顽皮的孩子白天把这里当做游乐场，再就是时不时的有流浪者借宿在这里。平白的一个空间给了潘红军发家致富的机会。
　　我国只有港澳有合法赌场，其他地区全都是地下经营。所以有个开设赌场的地方是相当难得的。潘红军没什么大本事，只是借着三角猫的手段加上在棚户区的地位，才得以开设起这个所谓赌场。
　　赌场设立在废楼的第六层，因为顶层没有封顶。

　　潘红军伙同村里的二流子们把六楼分成几个区域，然后拖家带口的整理了一番，开辟出两大间空房。
　　一间是麻将，一间是牌九和推饼子。
　　空旷区域是大灶，给赌徒们做些简餐。
　　赌红眼的人霸着赌台不愿离去，但是人总会饿。潘红军整的大锅饭正好能填饱赌徒们的肚子，这就延续了赌台的生命力。

　　上六楼的楼梯口是一扇密不透风的大铁门，只能从里面打开。
　　来这里赌博的人事先要给潘红军打电话方可进入。
　　庄家赢了要抽水，闲家赢了不用抽水。
　　潘红军单靠抽水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而且不管玩什么都是现金下注。

　　因为这里安全，外加潘红军放板利息不高。
　　周围很多赌鬼都闻讯而来，所以城北这片潘红军的赌场生意还算是数一数二的。
　　南明和潘红军喝了一顿酒，关系似乎亲密了不少。从潘红军的言语中，南明隐隐听出了什么。
　　“听说你又接来一帮过江龙啊？”潘红军靠在椅子背上，双脚搭在麻将桌上。
　　南明昨晚在赌场呆了一宿。
　　“潘哥说笑了，都是些一块玩的朋友。”南明一张一张的扣牌，可惜没有天分。傻子都能摸出来的一饼愣让他摸成了南风。
　　“跟哥哥我还打马虎眼呢？我可听说你打算搞新疆那帮子人呢？”
　　“……”南明没说话，玩味的看住了潘红军。
　　“你胆子挺大，初生牛犊不怕虎。”

　　“光脚不怕穿鞋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潘红军坐起了身子，正色道：“哥哥我跟你说句良心话，新疆人你动不了。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带你那些兄弟来我这里。别的不说一人一个月我给三千！不多，但是比你们只出不进要好吧。”
　　“谢谢潘哥厚爱，我们兄弟都是饿死鬼投胎，吃穷了哥哥可就不好意思了。”南明把玩着手里的麻将说。
　　“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是别去招惹他们，你惹不起。”
　　“已经惹了，我也是被逼的。”南明说的很无辜。
　　“要不我托人说道说道？巴郎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我的。再说了，你们因为什么破事啊？”潘红军好奇了。

　　南明低头想了想，打算告知潘红军实情。
　　“潘哥，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我实话告诉你，我们确实没有多大的冲突，但是现在新疆人想要我的一样东西！”说完南明目光灼灼的看住了潘红军。
　　“哦？”潘红军丢来一道询问的眼神。
　　“命根子！”南明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姿势。
　　潘红军瞳孔收缩了一下，凑近南明问：“兄弟揣着雷子呢？”
　　南明点点头。
　　“怪了，那新疆人怎么知道你有的？难不成模包把枪摸出来了？”

　　“原委我就不细说了，总是我开枪打了他们一个人……”
　　潘红军咂咂嘴，翘起了二郎腿，看向南明的眼神变了变：“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还不到20吧？”
　　“明年9月就满了。”
　　“我怎么总觉得你像个老江湖呢？”
　　“可能我装的比较像吧，哈哈。”
　　“有些东西是装不来的。”

　　“那就是学的。”
　　潘红军盯着南明的眼睛足足半分钟，才说：“你戒心很强啊，做个朋友也不成么？”
　　看着南明欲言又止的样子，潘红军说：“这样吧，你要真想搞新疆人，言语一声。哥哥我帮你一把！”
　　南明抬起了眼皮，略有兴趣。
　　“你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一刀捅不死的话，以后我也没好日子过。”
　　“没问题，还有什么条件？”
　　“再就是地盘我要一大半！你没根基，多了你也吃不下。”
　　至此潘红军才算吐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个农村黑大哥一点不傻。
　　南明站起身来，绕到桌子旁边说：“本来我打算一个人吞掉的。”
　　“这不可能，你把其他大哥当傻B，人家会放过你？”潘红军说的斩钉截铁，和南明预期担心的一样。
　　“我来市里快三个月了，就见了你这么一个大哥。”南明说的是真心话。
　　在县里的时候，好歹有头有脸的基本都见过。来了市里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混黑的有些什么人，这让原本打算鼓劲儿拼一番的南明大为受挫。
　　摸着石头过河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石头都摸不到。
　　南明觉得自己像只无头苍蝇，有的苍蝇还可以趴在玻璃窗上看到光明，而他连扇可以依附的玻璃窗户都没有。
　　“你还真别急，这次要是真能把新疆人赶走……估计有人就要见你了。”
　　“我很期待啊。”南明说。
　　有时候潘红军说话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不像农民。
　　活脱脱一个满腹黑水的刁民。
　　农民的力气只能耗费在田间，刁民却可以把力气倾注到手里的钢刀上，然后劈开挡在身前的荆棘。

　　穷山恶水出刁民。
　　繁华都市的角落比穷山恶水强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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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发现个小问题，“再聚”和“毒”那两张，章节数重了，应该是五十四、五十五的~结果搞了俩五十四 - - 我说怎么数来数去都少了一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