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保养得体的脸上很风度的笑着:“老歪阿,陆小喜的脾气你该了解阿,我可听说她向来是一命换一命,不见人死不收网阿。”老歪点点头:“是,这丫头,怪着呢,我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这越大越不明白她想啥,这越大,看见她我心里就发毛,那井水眼,贼凉贼凉的盯得人直哆嗦。”
“哼,小丫头片子。”主子用脸皮笑了一下,“咱们就死几个人给她看。”
老歪一惊:“阿?”
主子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去,告诉船上,穿上救生衣,保护措施做好了,明天那船材料我不要了,你买些瓷瓦装上,翻船也要进浦。不是据说把瓷器沉下去,就是龙,也得死么。咱就赌个命,大不了赔点钱。疏散码头人员,封锁现场,别让外人进来。”
恶浪中,货船进了青风浦。
船头进了闸门,浪竟小了,有一团浊浪高高耸起搭在船沿上,光天化日下,船工惊恐万状的大叫起来:蛇!有两个胆子略大的绝望中拿起斧头往船舷上,浊浪里砍。
铿然有声,斧头似乎砍到硬物,船工握不住斧把,斧头脱手而飞。船慢慢倾斜。单侧入水后,直直的,缓缓的向浦底插去,船工绝望的在浪中挣扎呼号,有几个卷入浊浪旋涡中,突然消失,其中一个发出痛苦的已经不象人声的声音,渐渐的被挤成一根人棍(岸上只听见骨头折裂的声音),没了声息,尸体在浪中旋了几旋,终于不见。
日期:2011-8-29 9:23:00
岸上有人吓晕过去。
水面平静下来。
陆小喜匆匆而来:“你们太过份了!竟然罔顾人命,强行进浦。”她的双眼都是红的,晚了一步,只远远看见折了的船尾桅一晃。
主子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擦着一脸油汗:“我实在性急,本来以为他们水性好,穿了救生衣,那是万无一失的。”
“拉倒吧。”陆小喜在心里狠踹了他十七、八脚,“调船来,我要进浦。”
“阿?”众人面面相觑。
老歪陪着笑:“丫头,真的有东西,刚才船工喊有蛇。”
“蛇你妈!”陆小喜盯着主子,直到这老小子又冒了一层汗,“调船来,我要进浦。”
“是是是。”主子诚惶诚恐的鸟样。
船现成,只是船主死活不肯下船。
“我自己会,不用你操心。”陆小喜听说后又扔给主子一个大白眼。
她在船头挂了斗灯,点起信香,船发动了。
浦门近在咫尺,陆小喜看看水色,面色凝重,呜响汽笛。
浦里浊浪淘天,完全不像之前几天,虽然风浪暴涨,却没有什么异常。
平地三丈,怒涛回旋翻腾,夹杂着沉闷的呼啸,浪头直冲大海,向着浦口的陆小喜的船,偶尔可见青黑的鳞甲在浪花中闪动。
陆小喜踏完罡步,青钱剑凌空圈出一个太极,提气绽舌,大喝一声:破!
浊浪倒仰沉下,发出巨大的“轰”的一声,随即一道水柱自漩涡中间高高立起,飞扑船头。
斗灯的烛光被风扑的摇曳起来,却越发有一种宁静的感觉,灯光诡异的闪动,光线之间不可思议的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水柱一声怒啸,却畏惧的掉头旋入海底,没有撞上船头的灯。
岸上的人眼花缭乱,再看时,斗灯依然淡淡闪烁,似乎刚才只是幻觉。
船身剧烈的震荡起来,必须说,大船剧烈的摇晃,远比小船颠簸更让人恐慌。
陆小喜趴在船舷上,探身抄起一把海水尝了尝,冷不妨一团浪打来,一个回旋,裹着她往水里荡去。她咬了下牙,脚勾住船舷,双手努力撑开缠绕的蛟身,以防窒息,这一用力,闭气不住,呛了水。
陆小喜的脸红了,她停下所有动作,双眼微闭,又猛然睁开,印堂隐约透出白光,原本围绕她的浪团被火灼似的一缩,她挣脱浊浪束缚,站了起来。
浊浪随之扑上船面,巨大的腥味弥漫空中。
“青蛟,我还想留你一条性命,你倒想淹死我。真的当我怕你么。”陆小喜怒了,双眉间透出晶莹的红色,中间白光隐现,把青钱剑往背后一插,举臂,双手握拳,手腕转了个奇怪的角度,突然手指簸张,一剪一绞。
翻滚的浪团断成三截,鲜血映红天边,腥气中又混杂了重重的血腥,岸上呕声一片。
陆小喜又操起一把海水尝了尝
海面平静下来,可小喜的脸色更难看了。
日期:2011-8-29 13:38:00
(二)赤蜃之梦回
洗完澡出来,主子那张谄媚的笑就在面前晃,老歪在一边也皱着老脸陪笑,看见她,都站了起来。
张老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有趣的看着小喜拉长的脸:“麻烦来了。”
小喜表示沉默。
老歪搓着手:“丫头阿,呆先生上次就说了是一雌一雄,你弄死了浦里那条,现在运材料倒是没问题了,可桩子打下去,打一根断一根,隔三差五的码头就塌一回,肯定是剩下那条,它还示威似的留下些鳞片在那里呢,还有阿,海水涌上来那腥味,一模一样。我们倒是找了些先生来看,可没辙阿。实在没办法了,你再辛苦一下吧。”
“不去。”陆小喜一口回绝,盘腿坐下,来个眼观鼻,鼻观心。
主子赶紧站起来,鞠个半躬:“小先生,上次的事,都是我不好,我这人,这个,有点楞,我可是真不知道它有这么厉害,那么大吨的货船,说没就没。小先生阿,到处都说你心眼最好,你想阿,我们这项目一下来,多少人可就有饭碗啦,你就当帮大伙儿嘛,是不是?我个人就别说了,您提什么条件,我都想办法给您办好喽。”
老歪点头哈腰的附和:“丫头阿,你是知道的。这里刚发展,可不能出事阿,好几千人的生计都在这里了。”
陆小喜淡然的扫视二人一遍:“她会走的,你们回去吧。”
主子和老歪对望了一眼:“这是怎么说的?你上回不是说,它肯定不肯罢休么?”
陆小喜拿大圆眼溜他一圈:“这是我的事,你们慢走,不送。”
话已至此,两人只好悻悻的告辞。
张老呆送到门口,说了几句得罪的话,回来教育陆小喜:“人家是有来有历的人,你好歹也客气点。做人呐,不能这么硬气。”陆小喜绞着自己的手指,有点表达障碍:“我要闭关,谁也别进去,你们也别乱喊我名字。那天闹的动静太大,大家一齐犯天条,而且,母蛟经了血洗,已化赤蜃,凶得六亲不认,而且明显她的能力本来就在雄蛟之上,青蛟原来还能降伏,赤蜃根本迷失本性,完全是只杀生的机器,我这么去海里,死路一条,可是我修为又浅,现在这点能耐,元神出窍去了,又是去水里——你知道的,我八字忌水,这一去难说,你们要喊我我还分神,可这一座城市,也不能由着它哪天性子发了,都淹到水里去。”
张老呆担心的看着她:“你真的能元神出窍?”
陆小喜用脚尖画个圈圈:“老头,闻道有先后,修行各不同,你就别管了。”
张老呆不安的点点头,陆小喜回身进屋,把门关上了,盘腿坐下,望着千手观音像,心里默祈:师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道行究竟如何呢,此一去,你要看着我点。
千手千眼的菩萨微微的笑。
神游八极。
天境
一片水洗般的清新绿风,令人心旷神怡,陆小喜踏风过青风浦:天境的样子不同于人间,不见红尘喧嚣,诸相缤纷,唯清风碧浪,岸上汀兰丛丛,大海深处一弯幽蓝的水袅袅绕绕弯进陆地——那就是传说中的海眼,是人间唯有传闻而从不曾见的。
一条红色的蛟龙蜿蜒而来,浑身浴血般艳红,鳞片处几似渗出新血的错觉,巨大的身形使山脉显得极小,天,又是极远的。
二个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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