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满爬走的那卷录相带,应该是想我平安的人送到丨警丨察局的,我能出牢笼,那卷带子起到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当然,有一份功劳也应该归属于慕云葛,那个我不想称之为父亲的人。不知道警方是否知晓我和他的关系,如果是知晓,那他的意见就不应该被警方采纳,从我出生到现在,父亲这一栏从来都是空白的,警方不知道,倒是也正常,但师兄明显是知晓的,那天从精神病院出来,当我喊出父亲这句话时,他的脸上根本没有惊讶的神色,至于师兄为什么不和丨警丨察说,我不想去深究原因。
至于方满真正被谁杀死,而杀她的人与杀另两位死者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我的思绪很乱,总觉得这三个人之间,有一条隐藏的线索未曾被大家察觉。
而张梓,她应该还活着,割下来的那些舌头残肉都是鲜血淋漓的,真的很难想像,她受了多大的罪。而绑架她的人,两次都将纸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08级的同学手上,第一次是在张梓寝室的门口被发现的,而第二次,据师兄的描述,那块肉和纸条是被放在了08级同学上课的讲台上。那天他们早上第一节和第二节的课,一大早到教室时,大家只看到有一个塑料袋被放在了讲台,以为是哪位老师留下来的东西,并没有多加关注,直到上课老师走上讲台,打开了袋子,才发现了那些东西。
那个老师听说被吓得不轻,得了讲台恐惧。
我不知晓,是谁杀了人,又是谁绑架了张梓,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还是不同的几个人分别犯案,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些都是围绕着我来的,都是为了我来的,他们的目标是我。
绑架张梓的那个人,很熟悉08级同学的课表,也熟悉他们的寝室安排,当然,也熟悉我,所以,很有可能是身边的人,他/她应该能很轻松地获得与我相关的信息。
如果我暂时逃避,这里也许会风平浪静一时,但一旦我回来,该来的还会来,该继续的仍然会继续。
所以,二十多年来,活得平凡的我,决定勇敢一次,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便让我直接去面临这些黑暗的暴风,如果一定有人要死,那么就让我去死。
葛说学校安排我出国作访问学者,他以为是断了我以身犯险的念头,其实是正中我的下怀。
如果一只老鼠进入了一只猫的地盘,猫胜券在握并不急于下杀手,它躲在暗处,不停地发出猫叫吓得老鼠团团转,但如果这只老鼠跑出它的地盘,它会如何做?
正常的猫,都会猛扑而上,一口吞吐下这只老鼠。
我如果真的出了国,那盯着我的人,就会变成那只想阻止老鼠逃出生天的猫。
明天,我就会将出国的消息放出去,学生当中,同事当中,都让他们知晓,然后,引蛇出洞。
我坐在床边,将这个计划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定了自己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情,心神定了下来,肚子居然有些饿了,这一天,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白天恶心得狠,晚上又心事重重,现在全都想清楚了,饥饿感占胜了困倦,起身,拿了钥匙,在口袋里塞了些钱,出门觅食。
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烟味,红色的烟火在门外转角的地方忽明忽灭,我迟疑地叫了一声:“葛?”
他从转角站起走了出来,走到我的面前,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塑料盒,对我说:“饿了吧,给你买了炒米线,吃吧。”
我真的有些惊讶,接过盒子,米线的温度有些凉了,我说:“你买了好一会了吧,为什么不敲门?”
葛低头猛吸了一口烟,说:“怕你拒绝呗,我想如果你饿了,自然会出门来的,所以就一直等着。”
眼眶里热热的,鼻子有点酸意涌上来,我看着他,一会,说:“你怎么这么傻啊。”
日期:2011-9-6 14:34:00
(十)
学校定的出国日期是在半个月后,原本我并不在名单里面,临时有一位老师有事不能出国,我替补她出去,这一次出国访问地方是美国的大学,为期半年。在离开的这半个月,该知道的人都应该知道了。这段时间,我每次出门都会藏一个防狼喷雾在腰部,还特地去买了一个二手黑色的砖头手机,必要的时候,可以当作攻击武器。晚上睡觉时,将一根电棍放在枕头底下,只有一有动静,我就能拿在手上。
过了三天,收到了很多祝福我出国顺利的话,随之而来的,还有要求我帮她们代购的清单,以化妆品居多,口红,香水,护肤品,还有一些服饰,小吃,最最夸张的是我的一个男同事,居然要求我帮他购买一打美国本土的安全套,还要大号的,品牌名字叫“trust me ”,我扬着那张小纸条,暧昧地盯着他说:“小孩子干嘛要用大人的雨披,小心女朋友笑话你…”那男同事咧嘴一笑说:“用大号的,量多的日子也不怕。”我晕倒。
在这期间,我去了学院的学籍管理处,查看了葛的档案,他上面母亲的名字叫温篌,父亲的名字叫葛延川。原来,葛的背景居然如此牛叉,他父亲常常会出现在电视上,是非常有名的人物,难怪…认识了葛三年,还真不晓得他来自如此显赫的家庭。
想完了葛,又随之想起了师兄,记忆中,紫曾经随着师兄回去见过父母,于是,我又给紫打了个电话。
上次师兄给我的日记,一直没还给紫,所以也想好借着这个理由去见她。
紫所在的城市离学校并不远,她很快就答应见面,打完电话后的第二天,我就坐车赶到了见面地点——一间咖啡馆。
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皮肤白了许多,身材也略为消瘦,只是她看去有些没精神。
我将日记本推给她,她慢慢地接了过去,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说:“你看过了?”
我点了点头说:“如果你不想我看见内容,大可自己直接问师兄要回去,你通过我的手要回这本日记,不就是想让我知道里面的内容吗?”
紫将日记拿在手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说:“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迟疑了一下,毕竟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我说:“师兄,他有什么问题?你日记中写的那一段,说你看见师兄很可怕的那一段,他有什么问题?”
紫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她的眼睛好像闪过了一些影像,瞳孔也缩小了不小,我屏住了呼吸,能让一个学心理学的人这么害怕的事,会是什么?紫过了一会,才开了口:“对不起,我答应过他不会说的,如果我说出来,他不会放过我。”
师兄…也会威胁人么?我皱眉,又问了第二个问题:“紫,你在日记里也记载了毕业离校时在我身上出现的问题,我想我得的应该是多重人格症,那师兄存在的问题严重,还是我的这个问题严重?”
紫拿着日记的手发着抖,她的两眼发直地盯着桌子上的某一个点,缓慢地开口:“另一重人格下的你,也还是个人,只是不同的你,但是他…”她的手抖得厉害起来,最后将日记抱进怀里,大声地说:“他不是人,他是恶魔,是恶魔!!!”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到紫的身边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把她的头靠在我右肩,这是最让人舒服的拥抱姿势,再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紫镇静了下来,她和我道了个歉,又接着说:“竹子,当年毕业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和裘实要结婚了,你心里一定是认为我妒忌你,所以用这个谎言拆散你和他,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害了你,我也不能让他害了你,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将会无可选择地走上最可怕的一条路。”
我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很想知道师兄到底有什么隐疾,但紫的状态,别说她不愿意说,就算她愿意说,以她目前的情绪,一提起那件事就会完全失控,所以,我转移了话题。
我问她:“紫,你曾经见过师兄的父母,对吧?”
紫点了点头,她说:“他没有父亲,我只见过他的母亲。”
我紧接着问她:“那你还记得他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紫想了想,说:“名字不太记得了,只隐约想起,他的母亲姓温。”
温….这个姓,让我马上联想了什么。
临离开的时候,紫本来已经走开,等我的班车快开的时候,她又急急地跑上来,认真地说:“竹子,如果你在月圆之夜去看看裘实,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日期:2011-9-7 16:41:00
(十一)
不冒险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而冒了险的人生也许会赔上一生,在不完整与极有可能到来的危险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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