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引莺招柳夹途, 章台直接到西湖。 春花秋月如相访, 家住西泠妾姓苏。”一阵婉转、柔美、甜润的歌声传入耳里,如珠落玉盘、又如潺潺泉水。是谁在唱歌?馒头哪里去了?我怎么站在一座院前?伴着玲珑清脆、敲玉断肠的古筝声音,歌声从院里不断传出来,“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院子是以前那种普通的江南小院,临水而建,白墙、黑瓦、木门,门上有衔着铜环的椒图(椒图:龙生九子之一,一般为铜制或铁制,圆环用于敲门)歌声仿佛是有一股魔力,我心想有如此声音的女子一定是一个美人千错万错今天不能错过,我不由自主的推开院门,连敲门这个正常的程序都忘记了,院子里面是古色古香的三间平房,在西边平房的窗前停着一辆华丽小巧的马车。歌声从正中的房间里传出,这时候我有点犹豫了,没有直接推门进去,仿佛觉得万一不小心打扰了里面天籁般的歌喉仙乐般的琴音,未免唐突佳人那将是不可弥补的错过。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门口这位相公,既然来了,如何不进?”我依然沉浸在歌声之中,对于房里人的话充耳不闻,“相公请进”我还是没有清醒过来,依稀的屋里的声音又传出来“嗨,看来又是个傻子”随着这一声娇叹,房门开了,我只觉得气为只窒,脑袋晕眩,这不是什么美女!这货不是人!这货是个仙!以我18年来西湖边阅女无数的眼光还是惊呆了。站在门里的大约是个18、9的女孩,玲珑秀美,气韵非常,娇小可爱,尤其是那一双水灵娇媚的大眼睛,看上一眼都能让人醉倒。古人形容美女发明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词,并将之与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四大美女对应,附和上相应的故事。其实一个真正的美女是形与气的结合是不可用语言能描绘出来的,这正如电视里教人做菜一样,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口沫横飞还不如自己亲自尝上一口。美女也是这种需要你自己去看去感觉的东西。
“妾乃钱塘苏氏小小,相公就是白姐姐所说之人乎?”靓丽小妞对着我说,发现我根本没有反应又连着叫了几句“相公。。。相公。。。相公。。。”
发现我很是失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是在和我说话吗?”
莞尔一笑百媚生“妾问相公可是白姐姐所说之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白姐姐是谁啊?我没有见过,你能不能说普通话,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并且语文一直不好。”
“哦,那我这么跟你说好了,你刚才是不是从白姐姐家那里过来?元宵灯会那晚我去看望白姐姐,她跟我说过今日有一公子会来我这里,说这些都是上天注定,你就是来解开这千年之节的那个人”
声音婉转动听,犹如黄莺清鸣。
“这位美女,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什么白姐姐,我刚从雷峰塔那过来的,看了一天人家挖洞,到现在饭也没吃澡也没洗。”
“呵呵,怪我说的不清不明,难怪公子不懂”
“白姐姐就是雷峰塔下面的白素贞姐姐啊,给那个心理变态的老秃驴压在里面压上千年的那位。”
我明白了,但我却更加糊涂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难道这么美丽的一个小妞是个傻子,或者是刚从第七医院跑出来的疯疯不成?我在想我要不要先回家再说,我还没吃饭呢?
看我半天没有回答,靓丽小妞又说“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明白,可惜白姐姐不能亲自来和你说,”感觉到靓丽小妞皱了一下眉头,估计觉得我有点榆木疙瘩吧“公子请坐,听我慢慢道来”
“美女,你还是说普通话吧”
在堂屋的木桌上坐下后,靓丽小妞给我倒了杯清茶,清香扑鼻,应该是正宗的西湖龙井。桌上放着桂花糕和龙井酥两盘糕点,看到精致小巧的桂花糕,我肚子咕咕的叫起来。
靓丽小妞将两盘糕点推到我面前,“公子饿了就随便吃点”我不禁脸红起来,再怎么说一个大老爷们在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面前饿的肚子咕咕叫怎么说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我不客气的拿起糕点就吃,特有的桂花香味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公子慢慢吃,别噎着了”一只藕白纤细的胳膊伸过来“喝口水慢慢吃”
“恩,这桂花糕真是香甜可口,我以前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桂花糕”
“这就是用西湖边上的桂花做的,难得公子不嫌弃,妾欣然矣”
“你这个小姑娘不要老是文绉绉的说话好不好?你刚才说什么白姐姐什么什么的?你又是谁啊?怎么你家就你一个人吗?你家还真有钱啊能住在西湖这么厉害的地方?”
日期:2011-7-19 9:48:00
又是轻轻眉头一皱“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钱塘苏小小啊,这是我家,我一直住在这里,父亲母亲早就过世了,后来贾姨妈也走了,就我一个人过。”
苏小小,苏小小,白姐姐,白姐姐,啊!我猛然一怔!难道我又一次的遇到鬼啦!值得安慰的是这次是个靓丽的年轻女鬼。
小时候听奶奶讲故事,也不止一次的听说过这位埋在西泠桥畔的苏小小,传说苏小小家先世曾为东晋官,从江南姑苏流落到钱塘后靠祖产经营,成了当地较为殷实的商人,她的父母只有她这么个女儿,十分宠爱,因她长的娇小,所以叫小小。苏小小十五岁时,父母谢世,于是变卖家产,带着乳母贾姨移居到城西的西泠桥畔。她们住在松柏林中的小楼里,每日靠积蓄生活,尽情享受于山水之间。因她玲珑秀美,气韵非常,在她的车后总有许多风流倜傥的少年。没有父母的管束,苏小小也乐得和文人雅士们来往,常在她的小楼里以诗会友,她的门前总是车来车往,苏小小成了钱塘一带有名的诗妓。有一天苏小小在游玩之时碰到了一位俊美的公子――阮郁。两人一见倾心,阮郁到苏小小家拜访,受到美人的礼遇,晚上便同榻而眠。苏小小从此与阮郁形影不离,每日共同游山玩水。可是阮郁的父亲听说他在钱塘整日与妓混在一起,非常生气,把他逼回了金陵(今南京)。苏小小整日企盼,却不见情人回来,终于病倒了。幸好她还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一些可心的文雅公子进屋来,陪苏小小聊天,她渐渐恢复了车马盈门的往日生活。
在一个晴朗的秋天,在湖滨她见到一位模样酷似阮郁的人,却衣着俭朴,神情沮丧,闻讯后才知此人叫鲍仁,因盘缠不够而无法赶考。她觉得此人气宇不凡,必能高中,于是主动提出为提供钱物上的帮助。鲍仁感激不尽,满怀抱负地奔赴考场。
当时的上江观察使孟浪因公事来到钱塘,身为官员不好登苏小小之门,于是派人请她来府中,没想到苏小小架子很大,催了几次方来,孟浪决定难为她一下,于是指着庭外一株梅花让她做诗,苏小小从容不迫地信口吟出:梅花虽傲骨,怎敢敌春寒?若更分红白,还须青眼看!孟浪赞佩不已。
佳人薄命,苏小小在第二年春天因病而逝。这时鲍仁已金榜题名,出任滑州刺史,赴任时顺道经过苏小小家,却赶上她的葬礼,鲍仁抚棺大哭,在她墓前立碑曰:钱塘苏小小之墓。 有诗云:“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铸金”。墓上覆六角攒尖顶亭,叫“慕才亭”,据说是苏小小资助过的书生鲍仁所建。
由于以前有多次类似的经验,我马上恢复了平静。但想到我吃了鬼的东西心里有些很不自在,奶奶小时候常说鬼的东西都是蛤蟆蚯蚓蜈蚣变的,阴阳有别,人是千万不能吃的。我看了看对面的苏小小,心头有无数个疑问但却不知从那问起。一低头看见手里还拿着一块桂花糕,吓得我赶紧放下。
“公子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公子放心,我不是鬼,这些糕点也千真万确是真的糕点,公子放心食用,至于我现在是妖是仙,公子听我从头说起”
“在我病情垂危这天中午,贾姨妈给我烧了碗西湖藕羹端到我的床前,“你交广甚多,不知可有什么未了的事?”我想了很久才叹口气说道:交际似浮云,欢情如流水。我的心迹又有谁知?小小别无所求,只愿埋骨于西泠,不负我对山水的一片痴情。说完这句话,我就离开了人世。 至于我的坟墓后来却是鲍仁鲍相公修的,快到安葬时日这天,几个差人飞马来到我家,问贾姨妈:苏姑娘在家么?滑州刺史前来面拜。贾姨妈哭道:我家小小确实在家,只可惜睡在棺木之中。差人大惊失色,飞马而去。不多时,只见一人穿白衣,戴白冠,骑着白马而来,到西泠桥边下马,步行至我家门前,一路哭将进来。他奔到灵堂,抚棺痛哭:苏姑娘,为何不等我鲍仁来谢知己,就辞世而去?老天不公,为何容不得你这个有才有德有情的奇女子!直至哭得声息全无。
日期:2011-7-19 9:50:00
贾姨妈含泪相劝,鲍相公道:人之相知,贵乎知心,知我心者,唯有小小。贾姨妈道:有鲍相公这番话,小小在九泉之下,也当瞑目了。贾姨妈又说了我的临终遗愿。鲍相公这才强压悲哀,请人在西泠桥侧选地筑墓修亭。
在我出殡下葬那天,夹道观看者不计其数。鲍相公一身丧服,亲送小小灵枢,葬于西泠桥畔。鲍相公亲撰碑文,写出我的一生为人,言辞中不免褒奖太多,妾深感有愧。在鲍相公要离开杭州前去滑州之时,又来到我的坟墓之前哭祭,鲍相公发誓:说倘不能为民作主,我鲍仁定来墓前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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